傀儡术……那不是失传已久了吗?
据林羡鱼所知,傀儡术乃是前朝的一人所创。此人名为朱林,是个特别肥硕的人。他原也是出自世家,善机关术,后来便创了这傀儡术。
所谓“傀儡术”并非是将人当成傀儡,来造成一定的杀伤力。千机门也有傀儡术,与此人所创的有些相同。但是千机门的傀儡术,是以机关控制木偶。此人却是以傀儡丝控制活物,例如蜘蛛。
运用此术的人,懂的一定的药理,否则无法养那些活物。傀儡术实则是以声音控制那些养的蜘蛛等物,而所谓的傀儡便是假人。活物在衣服中形成人形,根据控制他们的人发出的不同声音行动。更重要是,控制傀儡的人十指上会戴有特殊的戒指,身上更是藏着能够使人骨血分离的丝线。
林羡鱼那日看过晋湘楼牌匾旁挂着的尸体,四肢弯成了奇怪的弧度,身上到处都是伤。霍白薰说林天死前被拷问过,伤是那个时候形成的,可……
“你确定林天的死是游烈所为?”林羡鱼有些不敢相信,霍白薰自然是不会看错的,游烈也确实活着。可是,若说是游烈杀了林天,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曲长亭眉头一挑,有些不悦道:“你是怀疑我咯?我可是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找到线索的。还有个事情,你绝对想不到。”
见曲长亭卖起了关子,林羡鱼倒是来了兴趣。游烈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个人,本就让他很意外了。游烈懂的傀儡术,可傀儡术原本就是千机门的绝学,这可真是有些意思。
曲长亭见林羡鱼一直盯着自己,得意道:“你绝对想不到,游烈和游炽两人曾经在灵鹫宫待过。而且,游烈和千机门的一个人关系很好,他的傀儡术便是跟那人学的。还有啊……”
林羡鱼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见曲长亭还故意吊自己的胃口,沉眉道:“你就不能一股脑的全倒出来,非得让我问?”
曲长亭瘪嘴,鼻间哼哼唧唧了下,一屁股坐在他身侧,“还有就是!那游烈和游炽……是滇城人!”
滇城人?
林羡鱼一脸震惊,扭头盯着曲长亭,满眼疑惑。“你确定消息无误?”
曲长亭点头,很是坚定地说道:“绝对没有错。我可是仔细地打探确认过的。”
原来,忻城的事情之后,沉渊楼就一直有留意游炽的事情。游炽身死,游烈出现在众人眼前,林羡鱼当时没有疑心,可是江南城和柳追月两人却觉得奇怪,便也让人一直暗中调查。
游氏兄弟与风归云等人乃是同一辈的高手,那个时候正逢乱世,对于别人的身世和来历,很少有人会去仔细查。更何况游炽是魔宗的人,正道也只会追着他喊打喊杀,谁会去留意这些。
秦无垢他们这些人本来就很少插手江湖和朝堂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去过问。游炽的御火之术自然也是从他人哪儿学来的,可他的师父是谁,江湖上没人知道。
这么看来,从一开始的时候说有人忽略掉的细微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林羡鱼思索良久,抬眉看着曲长亭,摸着鼻子皱眉道:“也就是,游炽和游烈两人祖籍是滇城,入江湖后没多久,游炽以御火之术震动江湖,反而游烈没什么名气,好似游炽的影子。”
他略微顿了下,又言道:“他们和灵鹫宫的人相熟,而游烈和千机门中的人有关系,所以游烈懂的傀儡术。问题是,他为何要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曲长亭摊手,“这我哪知道。”
林羡鱼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带来的这个消息很有用。只是呢,如果你能找到游烈在哪,那可就真的帮了我的大忙了。”
曲长亭一听这话连忙往后蹦去,摆手道:“别,我这还有事情要忙,你可别再给我找事做了。”言罢,纵身跃上了院墙,扮了个鬼脸,“等着啊,你这地方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
林羡鱼听到他这话,刚才稍微开心了一些,顿时又垂头丧气。
沉渊楼近千人,清吟殿陆清吟能调用的也有百人,更别说是小楼寒和白月楼的人了。想想都觉得头疼,能把这些人都聚到滇城,这些人也真的是费了心思了。
不过呢,他现在要做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林羡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脚朝屋门口走去。这手刚伸出去,屋门就被人拉开了。
“阿羡,石长老中的是七尾草的毒,我解不了。”
霍白薰声音低低,脸上有一丝挫败。
林羡鱼眉头拧在了一起,七尾草的毒并不难解,难的是那解药所需的药引。那药引名为三日红,只生长在高山之巅,花为红色,开三日便谢,而后就再也寻不到它的踪迹。
想了想,林羡鱼向霍白薰问道:“那有没有办法可以延缓毒发?”
霍白薰点头。“我已经开了药方,只要他每日按时服药,这期间不要动用内力,至少可以拖三个月。”
林羡鱼顿时松了一口气,可不等霍白薰喝口茶润润嗓子,他一把抓起霍白薰的手腕,急急道:“还得麻烦你跟我去府衙一趟。那林天的尸体……得重新验。”
“重新验尸?”
刑罹提着药箱从屋内走了出来,听到两人的话有些惊讶。
林羡鱼忙向二人大致说了下曲长亭带来的消息,霍白薰一听眉头凛了下,想都没想从刑罹手中拿过药箱,就匆匆往外走去。
刑罹本也想跟着去,林羡鱼却将他拦了下来。
玄羽卫被林羡鱼差去接应宋贺和孟玉,院中那此刻也没有其他人。林羡鱼要跟霍白薰去衙门,石长老又不能用武功,所以刑罹只能留下来守着。
林羡鱼向刑罹嘱咐了几句,说是宋贺他们若是回来了,就让在这里等着。
交代完了刑罹,林羡鱼连忙追着霍白薰出了院子直奔府衙。
府衙中。
周权坐在眼中的石桌旁,仔细想着滇城这边的情形,总也觉得哪儿不太对。可仔细想,却又说不出是哪儿有问题。那天在晋湘楼看到林天尸体时候的那种恐惧感再次蔓延了上来,他伸手抹了一把冷汗。
风卷着院角落下的花瓣,洋洋洒洒地朝远处飞去。周权抬头,幽幽叹了口气,起身打算回屋中。
“周大人,林天的尸体在何处?”
林羡鱼和霍白薰落在院中,霍白薰急急问道。
周权怔了下,抬手指了指后院的敛房。
霍白薰点头,提着药箱直奔敛房。
林羡鱼一把按住周权的手腕,压低了声音。“林天的死,你这边查的如何?”
周权不知林羡鱼为何这个时候又要验尸,可说到林天死因,他又叹了扣气。那事情他仔细盘问过,晋湘楼的掌柜和伙计根本问不出什么,更别说他是何时被挂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