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尹沐沭醒过来以后,发现她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或许是刚清醒过来的缘故,她总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无法运转,片刻后这才渐渐恢复了神智,随即在脑海中闪过的一幕幕就是自己失身的过程。
  尹沐沭原本以为自己会大哭一场以缅怀失去的贞操,但此时她所感受到的就只有麻木而已,毕竟都过去了不是吗?她欠给对方的都已经偿还,之后就再无瓜葛,她已经解脱了,所以在脑袋变得乱糟糟的以前,她干脆放任自己都別再想。
  因为身心疲倦的关系她很快的又睡着了,完全没料到这并不是结束,仅是事情的开端而已,在她不知道的另一个地方展开了这样的谈话……
  「这颗蛋是怎么一回事?」
  陈予楠将尹沐沭所生出的那颗蛋递到了尹子汐的面前,而易承叙就这么站在后面,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紧皱著的眉头正代表着他的不耐烦。
  「喔,这是易先生的救命解药啊。」
  「什么?」尹子汐的反应太过自然,反倒让陈予楠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后他拿下了眼镜,揉揉了鼻梁,却再也没有戴回去,仅是用著那没有被镜片所遮掩住的锐利目光瞪向了尹子汐:「你这是在开玩笑吗?」
  「別那么说嘛,不然一开始我先告知在双方交合后,女方所生下的蛋才是真正能够解除易先生身上毒性的解药,你们会相信吗?您知道的,我可没有开玩笑的资格,也没有任何理由让我妹妹陷入危险之中。」就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尹子汐稍微掀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了脖颈上那黑色的颈环:「別忘了,您只要按下遥控器的按钮就可以取了我的项上人头。」
  易承叙并没有沉默太久,几乎是在尹子汐说完的下一秒就踏出了一步,「……所以只要吃下这颗蛋,就意谓著我体内的毒素会全部清除吧?」
  「因为是从女方体内所分离下来的,所以蛋内所含有的药性会比较弱一点,大概还要再吃个三到五颗,易先生的身体才能彻底痊愈。」
  易承叙挑起了眉头,还没等他发话,尹子汐便又开口了:「不知道易先生有没有听过《下金蛋的鸡》这个故事?在故事里的一对夫妻拥有一只每天会下一颗金鸡蛋的母鸡,但这对贪心的夫妻想着母鸡的体内一定藏着更多的金鸡蛋,而把母鸡给杀了,这才发现这只母鸡的腹中什么都没有,和寻常的鸡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是寻常不过的寓言故事,不过尹子汐这是在警告些什么,完全是不言而喻。惹得陈予楠就是勾起了一抹冷笑:「呵,尹博士可真是大胆啊。」
  「知道了。」相较陈予楠转了转眼珠子显然在打什么坏主意的表情,易承叙的反应倒是冷冰冰的,「我不会动你妹妹的。」
  他们本就是在同一条船上,虽然正如尹子汐所说的,他的手上握有能够轻松夺取他性命的武器,但唯一知道解药调配方式的尹子汐又何尝不是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弱点?他们的生死等于是被紧紧栓在一起的,所以谁也不能轻易动手。
  □□
  尹沐沭是被饿醒的。
  通过窗外变得昏暗的景色,她推测自己大概睡了一整天。
  在她想从床上起身去补给一点食物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下半身疼的不得了,像是被什么给撕裂了……恩,不过严格说来这形容似乎也没错。总之她实在是疼的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而这不大不小的音量正巧引来了她的哥哥尹子汐。
  在看到房门被开启以后,尹沐沭下意识的闪过了尹子汐的视线,有种从未在家骂过脏话,其实词汇量相当丰富的小孩被家长抓到的心虚感。
  但尹子汐显然没有要和她计较她这声脏话,反而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把原本要下床的她又扶回了床铺上:「妳下面应该很疼,还是先好好在床上休息吧。」
  虽然知道自家哥哥口中的话语是不带有任何绮念,但被这么一说,尹沐沭的脸上还是因此染上了红晕。不过若说此时的她只是觉得有点尴尬,那么下一秒尹子汐表示要帮她上药,让她张开腿以后,尹沐沭整张脸就瞬间烧了起来,反应也变得有些惊慌失措:「不、不用了,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
  「我们是兄妹,而且这件事又是因为我而起的,別拒绝我好吗?还是说……妳还在怪我让妳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尹沐沭感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垂下耳朵表示委屈的黄金猎犬,但、但是就算对方的表情再让人心软,有些事情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不过她知道如果不说清楚的话,自家哥哥一定会继续钻牛角尖。
  「哥哥,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怪你的,只是我现在也已经长大了,这样实在不太好。」虽然想解释清楚,但因为尴尬,她的音量不自觉的越来越小。
  直到尹沐沭把头转了过去,尹子汐才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原来妳是害羞了,抱歉,是哥哥没想到那么多……但我们是血脉相连、相依为命的兄妹,妳几乎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如今妳这样和我生分,我倒是觉得有点难过。」
  即使没有看到尹子汐的表情,但光听声音就知道他此时有多么的难过,这让尹沐沭的内心顿时不太好受,也因为他的话语而想起来儿时的一些回忆——別说以前是哥哥帮自己洗澡的了,就连大小号都是哥哥帮忙擦的,这样的她还有什么好矫情的?
  想到这里,尹沐沭一咬牙,开口就是:「我想了想,我自己又看不到,实在有点不太方便,所以还是麻烦哥哥的好。」
  回应她的是尹子汐由阴转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