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宴上,推杯换盏,乔星洲也不免多喝了几杯,有了些醉意,跟几个工作人员合了照,便去了趟卫生间。
  这酒店很大,乔星洲问了沿路的服务员,才慢条斯理的循着对方指的方向走。
  还未走到门口,便迎面碰上卓向笛刚从里面走出来。
  他满脸通红,额上的头上带了些濡湿,显然在卫生间洗了脸。
  乔星洲知道他不胜酒力,正想询问,对方却向他点了点头,错身而过,显然并没有交谈的欲望。
  乔星洲进卫生间前,莫名回头看了一眼卓向笛的背影,其实看不出什么,但他总觉得卓向笛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
  “你没事吧?”回去的时候又看见了站在走廊窗前的卓向笛,他垂着眼,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卓向笛其实是在等乔星洲。
  他生来性向就与别人不同,记得高中那会儿,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别人喜欢的都是某个漂亮的小姑娘,而他朝思暮想的却是他的同桌。
  一个高挑健壮的阳光少年。
  后来做了演员,成了别人口中的明星,一举一动都得被呈现在大众视野里,毫无隐私可言。
  他死命压抑,不曾暴露分毫,可压抑的很了,才会一触即发,难以自控。
  与乔星洲的酒店那一场戏,他情动得以纾解,此后梦里便都是他。
  从前他嫉妒乔星洲年纪轻轻,便摘得影帝称号,背景强硬,在娱乐圈可以不受资本制衡,只凭喜好接戏,就连齐飞这个角色,都是凭他几句好话,陈导才敲定是他。
  而现在,嫉妒全无,爱恋丛生,他拼着暴露性向的风险只想拼赌一把。
  卓向笛看着乔星洲,他虽然问的是关心的话,可脸上仍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样子,可他分明记得那晚他也曾面色潮红,脸上带着情动。
  “没事儿,只喝了几口啤的,不碍事。就算喝醉了,回去睡一觉也好。”
  乔星洲闻言盯着卓向笛认真看了几眼,总觉得他的话中暗含深意。
  他知道卓向笛是gay,可是他不是。
  都是演员,逢场作戏,双方都该默认不会当真。
  窗户开着,外面的风轻轻吹进来,虽然戏结束了,但卓向笛依旧梳着齐飞那样刘海微微遮眼的发型,他额前原本因为洗脸而濡湿的发梢不知不觉便被吹干了。
  不知道是不是对于齐飞的同情,乔星洲现在再看这张脸,不自觉的带了一点儿不易察觉的温柔。
  “夜晚风凉,还是不要吹太久。”乔星洲说完才觉得这话干涉了别人有些不妥,便又说了一句,“陈导他们还在,我先回去了。”
  只是说完,脚还未动,卓向笛便急忙开口,“等会儿。”
  他就这一次机会,以两人的咖位,以后恐怕再没有什么交集了。
  乔星洲看了一眼对方急切之下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皱着眉头看向卓向笛。
  那双手很凉。
  瞥见他不虞的表情,卓向笛下意识的松了手。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说话,只听见窗外树叶被风吹拂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先关上窗吧。”乔星洲说。
  等卓向笛把窗户关上,对上面无表情的乔星洲,忽然有些胆怯。
  “你想跟我说什么?”乔星洲居高临下的盯着卓向笛看,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由于紧张而紧绷的身躯。
  卓向笛穿的是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剪裁并不贴身,可乔星洲却想起来他的腰很细。
  “我……”
  “你想说你喜欢我是吗?”乔星洲不是傻子,轻易便从卓向笛的吞吞吐吐中意识到什么。“抱歉,我不喜欢男人。”
  “可是……”卓向笛脸色有些苍白,直男怎么可能对此间欢愉如此驾轻就熟,乔星洲分明该是对他也有些感觉的。
  “逢场作戏,不必当真。”乔星洲皱着眉,看着卓向笛有些烦躁,这感觉就像温政又把齐飞伤害了一遍。
  但他必须要把话说明白,“卓向笛,你不是第一天做演员,你该明白,有的时候随着表演情绪的递进,所做出的行为并不代表演员本身的意志。”
  也许是对齐飞的滤镜太深,他看着卓向笛面色苍白的样子,忽然生出几分不忍,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
  卓向笛抿了抿嘴唇,觉得嘴巴里一阵苦味,如同含了年份已久的硬币,他看了一眼乔星洲,他那双眼睛里沉静无波,真的没有半分情意。
  “你当时为什么选了我演齐飞?”卓向笛哑着声音问。
  乔星洲以为他是因此误会自己对他事先有意,便沉声说:“没有其他原因,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一样陌生,我并未带任何私人感情,选你,只是因为在你身上看到了齐飞的影子。还有,并不是因为我的话,陈导才选你,是陈导本身看好就是你,你该相信自己的演技。”
  这是乔星洲在他前面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可卓向笛只听到了“陌生”二字,他同那些参加面试的其他人在乔星洲眼中都是一样陌生,他又怎么可能会以自己为偶像。
  娱乐圈的随口一说,他竟然当了真,想起自己在乔星洲面前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沾沾自喜,卓向笛顿觉得难堪的无地自容。
  “对不起。”卓向笛看着乔星洲,只想快点消失在这个人的眼前,“我明白了,以后不会了,陈导那儿还在等着,我先回去了。”
  说完匆匆而过,但乔星洲还是看到了他微红的眼尾。
  乔星洲只是跟在卓向笛后晚回去了一会儿,等到时却被告知他酒精过敏,已经回去了。
  酒精过敏,还是上次他替卓向笛找的借口。
  “小卓刚才两眼通红,估计是在卫生间里吐了。”陈导摇了摇头,“酒量也忒差了,才喝了两杯啤的。”
  别人不知道,乔星洲却明白卓向笛那个样子并非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
  因为心里想着卓向笛,乔星洲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知不觉的又喝了数杯,原本快要消散的醉意又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心里烦躁,索性跟陈导说了一声,便让经纪人送自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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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何如此短小,我总是习惯攒三千才发,卡的我实在凑不够了,抱歉就一点儿,将就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