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我的人? 那我最爱的人呢?
“你忘记了和那人的约定了吗?”
“他是行,最爱你的人。”
两种声音重复交叠着。
头痛欲裂,当痛感再也无法撑负的时候,终于,有道声音远去。另一道声音清晰起来,像个咒语,操控着我,“他是行,最爱你的人。告诉他,你也爱他。”
明明已经动了情,灼热的身躯却在死死压抑,我看到身上男人隐忍的眉目。
我环上他的脖颈,把他拉近,不由自主地说:“我知道你是行,我爱你,你抱抱我。”
男人身躯一震,浅褐的眸突然变得明亮逼人,他不言不语,俯身把我压住,唇压上我的唇,深深吻住。
“苏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做……”
突如其来女人的声音柔美而细碎。
“苏晨,总算听到你一句真心。”
同一时刻,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如魇。
身上的男子一凛,宽大的衬衫一展,覆上我的身子。
有人迅速过来,狠狠一拳挥到凌未行脸上。
“苏晨,醒醒。”
这时,一盆冷水猛地浇到我和凌未行身上,我只觉眼前一亮,所有雾霭混沌顷刻间散去。
方琪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个盆子,想是从浴室里打的水。
我愣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竟是在床上。外衣已经全部脱掉,散跌在床下,只剩内衣和身上男子的衬衣。身旁的男人上身赤裸,紧紧搂着我,神色凝重,望向前方。
这是一个卧室,前面是门口的位置。
来了不少人。
自左而右,张凡、庄海冰、庄霈扬和夏静宁,她眼中有些吃惊,也有些冰冷。
方才过来打人的人,已缓缓走了回去,就站在她身旁,一双眼睛冷得像霜封冰藏。
我突然想起宁遥那场初雪。他很冷漠,似乎从不会悲伤,也许是因为早已受过最大的伤害。
眼前的他,却是悲恸而震怒。
一路走来,时间太少,经历太多,这一刻,仿佛早已注定。
我笑了笑,对身旁紧揽着我的男人道:“行,对不起。”
我声音平静,他却是苦笑,方才没有还手,吐掉口中血沫:“是我对不起你,我来解释。”
“不,行,我想跟他说句话。”
凌未行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好,你去。”
他的手放开了我。
不过一个目光交会,他却已看穿我心底的悲凉,于是,这次他不再阻拦。
我捞起地上的裙子,匆匆套上,一拢行的衬衣,门口所有男人都别过脸,除去纪叙梵……他冷冷看着我。
刚才一句“苏晨,总算听到你一句真心”已是全部? 我下了床,急急向他走去。
方琪脸色苍白,看着我想说什么,随之一声低叹,也别过头。
在纪叙梵身旁站定,我深深看着他。
夏静宁往前一步,她似乎出门前才洗过澡,她出发得很急,头发还没来得及打理,还是湿润的,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她掠过额前刘海,淡淡道:“事到如今,还有解释的需要吗?”
我也淡淡看向她,目光落到她手上,却发现她的指甲有两只断掉,缺口参差不齐,为什么?
我微微苦笑,却蓦然意识到什么,浑身一震。
我咬紧牙,好一会儿,才笑道:“我跟他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说话,往侧边走开几步,将空间让出来。
“谢谢,”我道了谢,凝着她身旁的男人,轻声道,“纪叙梵,我们出去说几句可以吗?”
“还有解释的需要?”纪叙梵微微笑着,重复着她的话,声音冷淡,毫无温度。
我却只是点头:“那天在我母亲坟前,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哦,那天我说了什么?”他看着我,淡淡反问。
我想起秋天和前男友说分手的情景。
不过一季。
紧绞着身上的衣服,我却是不死心:“如果我说,我被下了药,我被人设计陷害,你信吗?”
紧紧看着他。
他轻轻笑了,手抚上我的脸,微茧的指在我肌肤上摩挲着,触感粗糙,却真实。
“苏晨,我也想信你。可是,苏小姐,你说被下了药,身体是被迫,那心呢?你方才说了什么,你真想我在所有人面前再重复一遍?”
“我知道你是行,我爱你,你抱抱我。”刚才这话出自我的口,确是不错。
怔怔看着他,我还真的没有办法解释,只能说道:“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方才一切都不在我自己控制中,如果我说,这一切,很可能是夏静宁做的,你信吗?”
他倏地大笑,手指紧紧攫着我的下颌,力道狠辣。
“纪叙梵,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是我爱你,所以我只能解释,没办法解释的时候,我只能请你相信我。”手覆上他的手,我哀求地看着他。
纪叙梵,这样直面你嘴角嘲讽的笑意,已花光我毕生力气。
所以,关于相信,我只能问一次。
“苏晨,你也觉得这可笑是吧,你何必扯到夏静宁身上?”他冷冷笑着,一字一字道,“如果我相信了,不是更可笑吗?我的眼没瞎,听觉也没有失常。你说,我该怎么相信你?我们认识了多久?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且,最初,你接近我,确实是为了钱。后来,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我没有办法再为自己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