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庄霈扬啖了口咖啡,道,“凌心怡本来就是凌总继母带过来的女儿,她和前夫的女儿,本名叫熏。当年甚至跟凌总传过婚讯,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何不了了之。再往后,原本掌权的凌未远突然下台,凌家女主人和她一双儿女随后更是突然失了踪,有人说他们移民去了欧洲。想来又是一桩家斗剧,好玩之极。”
原来竟是他们!我咬牙,那时行正在宁大过着最黑暗的日子。行说过,并没对这几个人下重手,如今他们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方琪担忧道:“苏晨,怎么了?”
我笑道:“没事。”
“那我们走。”
我点头。
可惜,我们没能走脱。方琪低呼出声,手被庄霈扬抓住了。
“庄霈扬,你想干什么?”我怒道。
庄霈扬却不看我,对方琪道:“我想和你谈一谈。”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方琪看了看被他握住的手,冷冷道,“我们已互不相欠,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你既然这么厌恶我,那天为什么还要救我?”庄霈扬淡淡道。
我不禁开始揣测眼前男子的心思。这人冷戾乖张,性情内敛。他这次来到底想怎么样?方琪对他来说是个怎样的存在?这些年,他未必不孤独,他想找个和他未婚妻相似的人来陪他,所有他找了很多和她相似的女人,现在是琪琪……但他是看到更相似的就换一个,我不能让他再碰琪琪!
“庄先生,即使是一条狗,我的朋友也不会见死不救。”
尽管我也不喜欢这种嘲弄语气,还是开了口。想起他对方琪的种种伤害,我实在是恨极。
“她救你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她是方琪。”
“苏小姐的话,庄某承教了,可惜我这人向来只问结果。”庄霈扬道,一对眼睛并未离开方琪。
方琪眸光垂下。
庄霈扬这时突然道:“苏小姐,你的朋友要走了,怎么,你有兴趣过去看看吗?”
我看去,果见凌心怡拿出皮夹,和侍者在说着什么。她神色一如当日,阴鸷难言,让人心绪不宁。
“苏晨,我们跟过去看看,那两个人看样子就不是善类,只怕会在凌未行背后搞些什么小动作。”方琪对我和凌未行的事很是清楚,一看便急了。
我没动,看向庄霈扬。
果然,他啖了口咖啡,对方琪道:“她去,你留,否则,都别走了。”
方琪大怒:“你敢。”
他嘴角一钩,道:“野丫头,你试试。”
“怪只能怪凌总对苏小姐过于尊重,竟不派人盯梢。我出行习惯带保镖,这外面不少我的人,方琪,你觉得你能走得了?”
方琪咬了咬牙,道:“小晨,你走,我留下。”
“不行。”我不假思索便反对。
方琪冷冷道:“庄霈扬,我留,你让她去追那两个人。”
庄霈扬心情极好:“当然。”
我握紧方琪的手:“琪琪,不行,这事我不会答应。”
方琪摇头:“就当给我一个机会,我不知道他来找我做什么,我想跟这人说清楚,省得日后麻烦。”
我明白方琪的执拗,只向庄霈扬道:“都说庄家重信守诺,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让你们独处。”
庄霈扬和纪叙梵有相似的地方,狠起来的时候比什么都狠,这时却很是优雅,甚至开我一个玩笑,颔首道:“可以,看来信守承诺不是件好事,我以后必定要把这点给废了。苏小姐,请说。”
我道:“方琪要走的时候,你不能强行留她。”
“好。”庄霈扬一笑答应,“说不准是这丫头舍不得离开我。”
方琪脸如桃红,狠狠白了他一眼:“你这变态做梦!”
我一咬牙,重重握了方琪一下,道:“凌家等。”
方琪点点头。
庄霈扬道:“苏小姐,我的秘书小杨就在门口,可以供你使唤,你坐他的车子跟过去吧。”
这时,凌未远和凌心怡已结完账走了出去,我进了小杨的车子,跟在二人的车子后。
转过多条街道,道路越走越偏僻。我心想,行将他们赶出凌家,据庄霈扬说他们移民去了欧洲,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以后一直住在宁遥郊区,有心避开行的耳目?
不久,天地渐宽,入目处竟是一片林荫,有山环绕,看路标指示,山下有温泉和度假酒店。
半山上,红墙碧瓦,数栋别墅分错其中。
前方的车子突然倏地停下。身穿开襟毛衣、长靴短裙的凌心怡从车上走下来。
“苏小姐,看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我把车也停下吧。”驾驶座上的青年道。这正是方才在咖啡厅里为我们结账的人,庄霈扬的秘书小杨。
我没想到他先停了车,连忙道:“别,车子径直从他们身旁开过去。”
他讶道:“您不是要跟踪他们吗?”
这时,凌心怡的身影透过车前镜看来,越发清晰。
“这里太空旷了,一旦停下,他们未必不会察觉到有异,开过去才妥当。”
小杨点点头,重新发动车子。
可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