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宏远此时完全没有往日里的嘻嘻哈哈,反倒是整个人都严肃冷厉的很,仿若是另外一个何子晋一般,目光灼灼的看着众人打开了大殿的大门,瞬间单膝跪在了地上。
随着他的一个动作,站在这大殿门口的将士们无一不是跟着也跪在了地上。盔甲的响动声音让人莫名的听着有点儿激动,也有点儿兴奋。
当然,这兴奋和激动自然不可能是鲁王府的人,他们此时只能感觉出来自己的生命怕是都要走到了尽头儿了,完全感受不到什么激动和兴奋。他们此时倒是能完全的感受到当初那大殿里的群臣们的心情了,估摸着也是和他们现下一般,彷徨无助,还有点儿可怜巴巴的。
“可是已经结束了?”
郡王爷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队伍的前面,直面的面对着解宏远。
解宏远双手抱歉:“末将已经清扫干净了。”顺便儿还看了一眼落在后面一些的鲁王爷呲了呲牙。
宫里变天,血流成河什么的,虽然形容夸张了些,但却也算得上是事实。圣上原本早早就已经知道了信儿,传了人来护卫皇宫,这除开皇宫里自带的侍卫们之外,还有被圣上悄悄传召过来的,宫里上下的护卫并不少,但这些个人到底有多少是已经投到了鲁王爷的手底下,怕是连圣上也是摸不准了的。
郡王爷似是满意了一般,冷笑了一声,带着这些个人抬脚就往外走去。
大家虽然都没有说出口,但这位要去哪儿,他们心里都明白的很。
解宏远抽空对着何子晋略微的点了下头,何子晋这一直悬着的心此时才算是彻底的放下了。
“放心吧,婉云没事儿。”
“多谢!”
解宏远抬手在何子晋的胸口上砸了一拳,并不再多说什么。
宫里面热热闹闹的,宫外也不是那么的太平,先前那城门口的小兵倒是信了那些个大兵们是真的来城里清剿异族的,可到现下也不得不承认,这tm是自己看走了眼了,这帮子人真的是没有安了什么好心眼儿了。
往日里热热闹闹的京城,此时就宛若被敌军给扫荡了一般,街道上除开隐隐约约的一些个齐刷刷的脚步声之外,再是听不见别的声响的。
何府里已经全面戒严了,被何子晋派回来的京畿营的兄弟们死死的把守着最外围,家里的太妃,谢王氏等女眷则是在最里面,男人们此时也顾不上避嫌,尽皆都坐在大堂之上。
谢王氏眼里含泪,却也是捏着帕子紧抿着嘴,不声不响的时不时的侧头往里屋那边儿瞧上一瞧。
太妃娘娘叹了口气,抬手轻轻的在谢王氏的手上拍了拍,谢王氏此时内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倒是也能了解一二,毕竟大家都是做母亲的,可能平时还能分出个三六九等,但大多数的母亲在孩子遇难的时候,总是一样的。
一样的为之忧心,即便是此时谢王氏坐在这儿也半点儿都阻挡不了她对着里屋的人的挂念。
半晌,一个挎着医箱儿的小老头走了出来,谢王氏‘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太妃娘娘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看向小老头,小老头捋了捋胡子倒也没有跟他们玩儿什么虚的,直接点了点头:“少夫人身子底子不错,虽有些许的惊吓,不过还好。”
小老头并没有说错,婉云倒是自己觉得自己也是还好,只是碍着屋子外面的众位亲属,她此时倒是不好起来,只能躺在床上,双手扶着自己的大肚子,眼睛怔怔的看着头顶的床帐。
说起来她自己也是后怕的很,若不是子晋派的人去的及时,后果如何,她是再不能想象的。
当天墨生让人带着她出了府之后就直接奔着郊外去了。郊外的庄子多的很,晃晃悠悠的往城外而去,连墨生怕是都不清楚他们最后到的地方到底是哪儿了。
墨生沉默的坐在马车上,旁边儿的赶车人侧头看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你也不用妄图记着路了,这人都带出来了,怎么,你可是还后悔了不成?你可要知道,这事儿做下了,即便是后悔,怕是也是不成的,莫不是你还以为你们家何老爷会放过你不成?”
墨生嘴角动了动,半晌才小声的回了一句:“我原本也没有指望老爷会原谅我,更何况,我不曾后悔。”
他的这话旁边儿的那赶车人信没信的,只有那赶车人自己心里明白,不过到底为着安全起见,赶车马车倒是在郊外溜了几圈儿,又把墨生的眼睛蒙着了一段儿时间,到了庄子的门口,才把那蒙着眼睛的黑布条拆了下来。
没等墨生反应过来,那赶车的人就踹了墨生一脚:“去敲门。”下巴还应景儿的往那庄子的大门扬了扬。
马车里的婉云皱着眉头缓慢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安静的睁着眼睛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响动。
车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婉云下意识就紧闭上双眼。
车厢外的男人探头往里面看了看,眼神从婉云的面容上缓缓而过,又小心的落在对方的肚子上,啧了一声,冷笑了两声:“来人,把这位夫人抬进去。”
这郊外的庄子外面瞧着倒是有些荒凉,左右都没有什么人家儿,若是不知道的,怕是都要以为这是个荒地儿呢,只是敲开了房门之后,藏在这个庄子里的人却着实不少。
这边儿赶车人一吆喝,立马就走出来几个手脚利索的男人。
墨生的眉峰微微一皱:“这到底男女有别。”
赶车人的目光转瞬落在了墨生的身上,眼带嘲弄的开口说道:“呦,这个时候知道男女有别了?当初把这位弄出来的时候,你可没有这种顾虑吧?还是说,”男人笑眯眯的瞄了一眼墨生身下不可言说的部位:“还是说,墨生兄弟不拿自己当了男人了。”
墨生抿紧了嘴角,男人看他不说话,转过头脸上的笑意一收:“还愣着做什么,到了咱们这儿的,自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有什么不满意的,自是可以卷了铺盖滚。”
赶车人的这话并不是在说那些个人,而是在点墨生呢,这些那些个男人们心里是清楚的,等着赶车人说完了话,他们连忙把婉云从马车上抬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