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汇报说她跑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现在看来, 还好没有大碍。
  不过小姑娘真是娇气, 他没有计较她突然中断会议, 只是语气略微严厉了一些, 就能把小姑娘气成这个样子。
  要是他身边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语气稍微严厉一些就气跑, 那他这个皇帝岂不是要无人可用了。
  不过,小姑娘跟旁人不同,银月灭亡之前他是帝国唯一的公主, 奥莱帝国建立后,她是唯一的皇后。
  不管哪个身份,都有持宠而娇的资本。
  寂静的夜色中,响起男人的一声轻哼,真是娇气。不过男人虽然内心有些嫌弃,到底还是俯身将小姑娘踢开的被子拉好。
  莱茵哈特自己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给人盖被子。
  床上夏娇娇眉头微蹙,唇畔偶尔还有会吐出一两声呓语,在睡梦中也不踏实。
  莱茵哈特站在床前,静静地注视着少女的睡颜,眼眸如水,无端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当时他看到小姑娘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像花园里美丽却脆弱的蝴蝶,事实证明也就是如此。
  他毁灭了她的国家,几乎杀光了她的亲族,没有任何亲人为她撑腰。
  而她本身也不太聪明,别人稍微挖个坑,她就可以眼都不眨的跳下去。
  她根本不是帝国皇后的最佳人选,可是却是他最中意的皇后。
  只是,如果她不改变的话,是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的。
  小姑娘床前的男人眸色深沉,思绪万千,而床上熟睡的小姑娘少女却一无所觉。
  只是半响,小姑娘眼角莹光闪动,随即那抹亮光顺着她柔美的脸颊滑落,湮灭在枕间。
  即便睡着了也在梦里哭吗。
  莱茵哈特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小姑娘脸上濡湿的泪痕,觉得有些后悔,也许他白天的时候语气可以稍微好一些。
  只是,如果她连这种程度都受不住的话,后面的日子会愈发艰难,那她如何能撑下去。
  夏娇娇本来就睡得不是特别安稳,察觉到脸上异样后,就醒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一睁眼会看到白天凶她的男人。
  夏娇娇第一反应就是侧头躲开男人的手,然后“蹭”的躲到床的另一端,与莱茵哈特拉开距离。
  莱茵哈特看着自醒来后,一脸防备地看着他的小姑娘,有些挫败:“过来。”
  男人的声音清越动听,夏娇娇听地很清楚,但是并没有按照他的指示过去,笑话,他说过去就过去,把她当成什么了,她又不是狗,哼。
  莱茵哈特见小姑娘没有动作,微微挑眉,这是完全不听话了?
  不过经过白天的事,莱茵哈特已经意识到对待自己的小皇后不能像对待像对待其他人一样,不能命令,只能顺毛撸,于是刻意放缓了语气:“过来,我不是来责怪你的。”
  只是,夏娇娇并不承他的情:“我又没有做错,你凭什么责怪我,哼。”
  社会我娇娇,不愧是被夏明德捧在手心养大的,丝毫不因为眼前的人是皇帝,就放弃自己的原则。
  想怼就怼,管你是谁。
  该说清楚还是要说清楚的,夏娇娇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坚决不给狗男人好脸色。
  莱茵哈特有些意外,来之前他就想过,像小姑娘这么胆小的人,今天一定会被吓到,只要他说不责怪她,那她一定不会生气,没有想到却是这种反应。
  小姑娘脸上的泪痕未干,看着还有几分可怜,杏眸圆睁,黑白分明,绯红的眼尾微微上挑,气势一点也不弱。
  说实话,莱茵哈特张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怼,对象还是一个小姑娘。
  夏娇娇看着眼前让她一下午嚎啕大哭的罪魁祸首,下午受的气重新死灰复燃,想到男人脸上一点道歉的样子都没有,更加来气:“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某人嘴上嚣张,但是实际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离男人又远了一些,怂的。
  听到小姑娘颇为嚣张地口吐“狂言”,莱茵哈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脱下手上的手套,解开领口上方的两颗扣子,坐到了床上,好整以暇的望向床对角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软绵一只。
  听下面的人汇报,在他回来的第二天,小姑娘特意从梅露尔那里拿了那种事上助兴的药剂,再结合平常那些一见他就眼睛发光恨不得扑上来的女人,莱茵哈特觉得也许自己可以牺牲一下色相来吧小姑娘哄好。
  所以说新手上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惜恋爱零经验的皇帝陛下还不知道,朝小姑娘凑近几分:“我的眼睛就在这里,你过来挖吧。”
  早在男人解扣子的时候,夏娇娇就吓得发抖了,看到男人居然坐在床上,一副今天晚上不走了的样子,夏娇娇都快哭出来了。
  这个白天刚刚凶过她的男人居然想跟她睡觉,哪来这么大的脸。
  熟不知因缺乏男女相处经验,还不明眼前形势的年轻皇帝陛下只是想情债肉偿罢了。
  可惜注定要悲剧。
  即便时间有些久了,可是夏娇娇仍未忘记那一晚的疼,她最怕疼了,因此凡是受过的疼都会记得非常牢。
  莱茵哈特看见夏娇娇的动摇,以为小姑娘上钩,冰蓝色双眸愈发潋滟,敞开领口处露出精巧的锁骨,容色昳丽。
  这时要是普通女人早就扑过来了,可是夏娇娇却更加害怕。
  那一晚的男人也是现在的神色,与白天的清冷如雪完全不同,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将她吞吃入腹。
  夜色迷离,自己喜欢的女人尽在咫尺,莱茵哈特确实是有些动了谷欠的。
  纵使已经过去了3年多,但是他依然清晰的记着她的美好,他没有过其他女人,但是自从拥有过她之后,他已经不想要其他的人了。
  身体渐渐苏醒,莱茵哈特不想再等,回来的那晚他心软放过了她,这一次却不想再继续忍耐下去。
  夏娇娇觉得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下床逃走的时候,男人清雪冷冽的气息已经靠近。
  小姑娘腰肢纤细,身体轻软,莱茵哈特毫不费力地单手就将人揽入怀中。
  怀中的小姑娘馨香柔软,莱茵哈特几乎不能自持,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知晓她害怕,所以只能按捺着自己,慢慢来。
  男人气息如雪,并不难闻,被揽在怀里的夏娇娇却一点也放松不下来,她能感觉到男人身上越来越浓烈的侵略感,她感觉自己被盯上了,呜呜。
  小姑娘生的娇小,莱茵哈特几乎可以将她完全拢入怀中。他第一次从近处细细的欣赏他的皇后,发现她确实是无一处不美。
  “你是我的皇后。”
  夜色中男人不复晴朗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夏娇娇就感到自己的耳朵被席卷进一处温热中,被反复轻舔揉弄。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朵那里开始渐渐蔓延到全身,身体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软乎乎的没有一丝气力。
  夏娇娇想逃,可是男人将她牢牢的拢在怀里,根本没有留一丝余地。
  耳朵处的灼热渐渐沿着脖颈蔓延,最后来到她的唇畔,从被撬开的唇齿处钻进来,攻城略地。
  夏娇娇想反抗,可是男人好像能完全猜到她的想法,根本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和逃跑的余地。
  白色的纱裙无声地坠落到地上,床上偶尔传来女人的轻吟,不过很快就消失。
  有过一次不太成功的体验后,莱茵哈特特意去学习了,为了消除小姑娘那一晚的恐惧,今天的前戏分外漫长。
  夏娇娇像被麻痹的猎物,一点点掉落陷阱,化作一滩春水,不知不觉陷入迷乱中。
  因为前戏足够漫长,待莱茵哈特打算进行最后一步时,夏娇娇竟然再次奇迹般的清醒,再次一脚踹到男人的腰侧。
  不同的是,上次她是无意的,这次确实百分之百有意的。
  岂有此理,凶了她的狗男人竟然想睡她,哪里来的这种好事。
  而且旧账未销,他又添新账——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有些地方,她自己洗澡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去碰,他不仅碰了,还碰的那么厉害,羞死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这一次莱茵哈特虽然被踹着了,但是好在提前有了防备,并未被踹下床,他的手卡住小姑娘纤细精巧的脚踝,竟然捂额轻笑,他小看她了。
  是他错了,小姑娘与一般的女人不同,对他好像根本没有其他想法。
  刚才一脚踹的没有一点水分,可见还气着呢。
  男人眼眸中的谷欠色如潮水一样褪去,从容优雅起身,将床下散落的衣服捡回,一件一件帮小姑娘穿好,与刚才动情的时候完全判若两人。
  再次踹了皇帝的夏娇娇脑袋垂落在胸前,不敢抬头,只见男人给她系衣服的手白净修长,没有一丝薄茧,指尖泛着莹润的光泽,漂亮地完全不像是一双男人的手。
  想到她刚刚差一点就沦陷,夏娇娇不自觉有些脸红。
  呸,男妖精。
  男人作完这一切后,并未下床离开,而是双手枕在脑后,规矩躺在大床的一侧,就此安睡。
  夏娇娇想了想,她明明踹了他,他怎么还不走,这是什么鬼?
  殊不知莱茵哈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准备循序渐进,打算慢慢让小姑娘习惯他的存在。
  况且上次他虽然一言不发的走掉,也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不知留下来如何面对。
  第二天,等到夏娇娇睡醒的时候,莱茵哈特早走了。
  餐桌上,夏娇娇一边暴饮暴食,一边陷入自我怀疑的颓废中不能自拔。
  昨天晚上,她居然让狗男人在她的床上睡了。
  她还没有找他算账,莱茵哈特那狗男人也没有给她道歉,她怎么就任狗男人霸占她的地盘呢。
  夏娇娇这边心情不娱,但是安乐宫上下包括柯丽尔的心情都非常好。
  不明所以的众人误会昨晚的动静是夫妻两人恩爱搞出来的,想着只要皇帝陛下疼爱皇后殿下,外面再大的风雨也吹不进安乐宫丝毫。
  借着机会,柯丽尔一大早就将德洛丽丝前几天安排进安乐宫外廷的几个人给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别提多扬眉吐气。
  希望今早她撵走的那几个人可以好好给德洛丽丝转述一下昨晚的情景,让她别痴心妄想,惦记皇帝陛下。
  现在柯丽尔一脸慈爱的看着正在吃东西的夏娇娇,心想皇后殿下还是有几分聪明的,至少知道如何讨皇帝陛下喜欢。
  她要不要趁热打铁,提醒皇后殿下晚上的时候邀请皇帝陛下来安乐宫用晚餐呢?
  正在这时,柯丽尔觉得自己的裙摆被拽了拽,低头发现夏娇娇一脸羞涩地望向她,心下一动,难道皇后殿下终于开窍了,是要向她打听皇帝陛下的行踪?
  柯丽尔一脸激动,打算在夏娇娇问出口后,就将莱茵哈特今天一整天的行踪详细的告诉她。
  “柯柯,我肚子有点撑,需要来点消化药”夏娇娇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还有,以后安乐宫不要放莱茵哈特那个坏人进来。”
  柯丽尔:你把我刚才的感动还回来。
  夏娇娇明显感觉到,在她说出后半句话后,刚刚还如浴春风的柯丽尔一秒变脸,变得比冬日的寒风还要萧瑟。
  柯丽尔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中发出的:“亲爱的皇后殿下,我们是不是还要在安乐宫门口放块牌子,上面就写狗与皇帝陛下不得入内?”
  夏娇娇一脸欣喜,双眸晶亮:“不要啦。”
  柯丽尔脸色稍霁,觉得夏娇娇还算有救。
  只是夏娇娇紧接就打破了她的幻想:“狗就算啦,银银跟他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