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到了现在,陈江反而不好说什么了,本来装修这事,他就想自己掏钱,不想占谁的便宜,房子是赵胖子买的,桿马车是孙浩然给买的,人情也还的差不多了,总不能可着劲霍霍人家吧?
当初是自己不熟悉冀州做装修工程的,也只能找孙浩然帮忙。
没想到这一帮忙,就又成了人情债,哎!
赵胖子换了个话题,刚聊一会儿,盛范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哥,刚才来了一个胖子,开着一辆大霸道,胳肢窝夹着个小皮包,进门就点头哈腰的给我赔礼道歉,把我都整懵了,他刚才走了以后,我看了看给我的名片,这人叫廖明,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老廖?”
陈江就笑了,这做工程的人,腿脚还真是快,马上就去亡羊补牢了!
“嗯,就是他,以后谁再要钱,你就给他打电话!”
又嘱咐了几句以后,陈江就挂了电话。
这些事冲淡了陈江心中的郁闷,一来二去,就和孙浩然他俩说起了潭州这件事的始末。
赵胖子和孙浩然可没敢提,怕他还没转过这个弯,见陈江主动说了,就安静的听说述说,他俩知道,这种述说,对于陈江来说,是种好事,能舒缓他的情绪。
如果没有人倾听,总是自己憋着,那样的话都容易抑郁。
陈江说了两个多小时,事无巨细,只是隐瞒了自己的那些神通、洪旗的失踪和金婦婷赌场的事情没有说。
“陈江,记不记得当初我在电话里就劝过你?”赵胖子见陈江说完了,就对他说,“这种事情,就会是这样,所以我当时就劝你别去!哎!”
“行了,别马后炮了!”孙浩然见赵胖子说这话的时候,陈江脸色又开始不好看,连忙说了他一句。“这个费元武,我认识!”赵胖子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哦?!”陈江一愣,没想到他能认识费元武。
赵胖子点了点头,“十几年前的事了,记得好像是在长安的一个什么酒会上,他当时的身份是哪个地方7_k泥厂的老板,好像是,我记不太清楚了!”
“我对他有印象的原因,是因为他虽然其貌不扬,但谈吐不俗,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地方的企业家!”
说到这儿,赵胖子又苦笑道:“那时候,往我身上贴的人太多,虽然围在一起聊了几句,还互相换了名片,但就再也没什么接触了!我估计他的名片我早就扔哪个垃圾桶了!”
陈江心里又有些伤感,费元武一辈子都想挤进上层社会,但最终却是惨死,哎!
赵胖子见陈江的脸色,知道自己话多了,赶快就往别的话题上转。
“陈老弟,你柳丹嫂子要过生日了,你小子得准备一件礼物吧?”
陈江听赵胖子这么一说,眼前就出现了那个一笑嘴角有两个梨涡的女人,“哦?那必须滴呀!啥时候?我要过去喝酒!”
“下个月五号,那就说好了,喝完酒咱俩就动身去缅甸!”
陈江一琢磨,下月五号?这都二月末了,马上了呀!
三个人中午没出去吃,就在房间点了餐,吃完接着闲聊。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孙浩然的电话响了。
“孙少,我在酒店大堂,先给您打个电话,怕打扰到您!”电话里,传来了廖明毕恭毕敬的声音。
孙浩然就是一愣,这家伙,跑魏州来干啥?竟然还能打听到自己在魏州大酒店。
“上来吧,807!”撂了电话,他问赵胖子,“你猜是谁?”
赵胖子白了他一眼,“廖明!”
“聪明!”孙浩然朝他伸出大栂指,夸了他一句。
赵胖子无奈道:“我他妈听见了!”
陈江在一旁哈哈大笑,这哥俩这一天天滴呀,还真是老顽童!
不一会儿,传来了敲门声,孙浩然站起来去开门,就见一个矮胖的家伙,双手大包小包的柃了好多袋子。
这人穿了一套灰色的双排扣西装,脚下一双白色旅游鞋,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色的皮风衣,看着有些不伦不类的。
他脑袋上的头发不多,圆圆的鼻子有些发红,满脸堆着笑,在门口就开始朝赵胖子和陈江点头:“听说孙少来了朋友,赶快跑了过来,也不知道买点啥好,一些补品啥的,不成敬意!”
他一边说着话,就走进了客厅,到了沙发这儿,才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了沙发旁。
放下东西后,连忙双手伸向赵胖子:“赵总,上次一别已是一年有余,甚是想念呀!”
赵胖子听他半文半白的客气话,噗嗤一声就笑了,但也伸手和他握了握,嘴里还说:“老廖呀,最近书又没少看吧?”
“那是!那是,自从上次听赵总您的教海以后,我经常是挑灯夜读!”
“最近看什么书昵?”赵胖子调笑问。
“《读者》《知音》《故事会》,还有插画版的《金瓶梅》,老带劲了!呵呵呵!”
赵胖子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回身又把陈江介绍给他,握手后,孙浩然就说:“坐下吧,大老远来的!”
“不远,不远!”廖明虽然坐在了沙发上,但屁股只是沾了一点沙发,挺着肚子直着腰板,就像等着见
领导的下属。
孙浩然见他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别他妈装了,来都来了,还整这么一出干啥?”
廖明赶快解释:“孙少,这次真是我管教不严,下面这些人不知道啥情况,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您朋友催账呀!”
“您也知道,锦山电厂那边开工了,正好是打桩的关键时候,这些天我一刻不敢放松,天天在那边盯着,就出了这事,真是,哎!我把负责茶馆那边的家伙尿都差点削出来......”
孙浩然听着廖明的解释,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也是相信了他,这家伙能从一个小木匠走到今天,不会是那么短视的人!
自己虽然不在冀州了,但老爷子是向上走了一步,可不是退二线了,以后整个河北道的工程多了去了,他还能看不明白?
见他没完没了的赔礼道歉表忠心,孙浩然终于听烦了,“行了,吐沫星子都嘣我脸上了!你也不白来,有条路我都联系好了,你回去就找...”
廖明没想到因祸得福,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他知道这条路,是冀州通往青州的一条国道,据说竞争非常激烈,自己这点实力,根本想都不敢想。
“那个,招标吗?”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问孙浩然。
“你找两家资质够的公司陪一下就行了,至于相关那些人,该给的别舍不得,按照规矩来!”孙浩然有些不耐烦的说。
“明白,明白!”廖明知道自己该走了,就点头哈腰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