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掀起教室的窗帘,灵活地跳到窗外,朝着门外跑去。
流月先生站在窗口惊异地望着他。
罢了,或许这样对那个孩子也好。
白凛跑啊跑,跑到了那天陆思衍去的醉花楼。
门口的姑娘还是同样热情地招呼着他,但白凛半点停留的心情也没有,面不改色地直冲后窗。
后窗那儿空空荡荡,窗户也紧闭着,并没有留人员进出的空间。
白凛喘着气,跑了这么远却扑了一场空。
但很奇怪,他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累。
“白小少爷,您怎么跑到这后面来了?”
这时,正好是老鸨从巷口经过,看见白凛气喘吁吁地蹲在那儿,吓得脸都白了,连忙端着肥胖的身子跑过来。
“怎么,这醉花楼后头有什么不能看的秘密吗?”白凛对那道窗户后面的人依然非常在意,哪怕此刻陆思衍不在这里,但他相信那个人必定对陆思衍相当重要。
老鸨一甩手帕,顺手将白凛从巷子里带出来:“哪儿有什么秘密啊?我醉花楼的秘密人尽皆知,外人都道楼里头有个疯婆子,就关在这后面的阁楼里,可能会伸出手来挠人的,我是怕你伤到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伸出手?
不知怎地,白凛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昨晚后窗里接过桂花煎饼的那双手。
那确实是一双女人的手,但看上去绝不像是疯婆子。
难不成还关着其他人?
“这疯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我家马车夫也经常提起。”白凛疑惑。
老鸨皱着眉,看白凛的模样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索性低声透露:“那女人本来也是醉花楼里头艳惊四座的头牌,当时不少公子贵人都慕了梦蝶的名字而来。可前几年,有几个人到店里,说梦蝶是特务,将她抓走了,毒打了一顿,从那之后……”
老鸨指了指自个儿的太阳穴:“这儿就不太好使了。”
原来,梦蝶为老鸨挣了不少钱,老鸨也是个重情的人,把半死不活的梦蝶留下来,养在后面的阁楼里。
只不过吃的住的都是粗茶淡饭,对于曾经是头牌锦衣玉食的女人来说不甚习惯。
“真可惜了,她弹得一手好琵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卖艺不卖身。这么金贵的姑娘若是能全身而退,还能嫁个好人家,只可惜当初跟了那个读书的老相好……早跟她说了不该跟读书人走得太近,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特务!”
白凛从老鸨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了解到了一位可悲女人的经历。
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件事和陆思衍联系在一起。
疯婆子是疯婆子,陆思衍是陆思衍,他连理自己一下都会不耐烦,为什么会对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这么好呢?
眼下陆思衍还行踪未明,白凛只能把疑惑暂时都压在心底,先去寻找到陆思衍再说。
他不仅去了醉花楼,还去了小吃街,以及陆思衍常爱驻足的笔墨坊。
却连陆思衍的影子都没有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