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他女儿。
  可以。
  他倒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动周周一下。
  林宴套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剥虾。
  时烟在旁边看着他率先动了手,没有管他。
  她还是决定等周周和霏霏过来了再一起吃。
  结果就见林宴把剥好的虾肉放进干净的盘中。
  一颗又一颗。
  时烟微微诧异。
  给谁剥的?
  不会是……想对周周献殷勤吧这个男生?
  老母亲时烟忍不住为女儿操心起来。
  时周周和任霏霏一起走过来,分别给时烟和林宴递了杯椰汁。
  四个人落座后,林宴果然把自己面前那个盛满了虾肉的盘子推出去。
  但让时烟意外的是,他把盘子放到桌子中央,对在场的三位女士温声说:“你们吃这个,我来剥。”
  任霏霏忍不住笑,调侃道:“很绅士啊同学,这么体贴,以后你老婆可要享福了。”
  林宴嘴角轻扯,略带苦涩。
  他偏头瞅了正眯起眼餍足地吃着小龙虾肉的时烟一眼,又快速收回。
  享什么福。
  上一世都还没让她真的享到福,就将她带进了苦难里。
  这次他绝对不会让她再独自承受一切。
  要照顾好她,也要保护好女儿。
  四个人边吃边闲聊,正高兴呢,任霏霏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嗯,我马上过来,你先拖会儿。”任霏霏本来和煦的脸上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她接着电话就起身,拎了包要走,来不及跟周周她们说话道别,只用眼神示意了下,然后就一边应着对方一边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任霏霏一走,围绕餐桌而坐的只剩下他们三个。
  林宴继续给时烟和时周周剥虾。
  时烟说他:“很多了,别剥了,你也吃啊。”
  时周周也点头,表示自己同意时烟说的话。
  林宴还没说什么,时烟又道:“请你来是让你吃小龙虾的,不是扮服务生给我们剥虾的。”
  林宴失笑,就暂时没有再剥,和她们一起吃了起来。
  一顿晚饭过后,林宴问她俩要不要玩会儿斗地主,他记得时烟当初最迷这个纸牌游戏。
  时烟确实特别喜欢玩斗地主,但那都是怀孕之前了,后来因为生活被孩子和工作占据,她渐渐地就不再玩了。
  这下身份变成了高中生,没有那么大的社会生存压力,而且时烟现在觉得最重要的事不是挣钱不是工作,是陪伴周周,照顾周周,保护周周。
  她听到林宴的提议后,扭脸问周周:“周周,你想玩吗?”
  时周周其实是想的,但……她不会。
  时周周登时有点窘迫:“我不会……”
  林宴被女儿乖软的样子给逗乐,笑道:“可以教你。”
  时烟也看出来周周并不是不想玩,本想说不会也没关系,反正就是玩游戏,开心就完事了。
  结果又听到这个男生对周周说可以教她,登时开始和对方争风吃醋道:“周周,我也会!我教你!”
  时周周听到他们这样说,莞尔浅笑道:“好,那玩!”
  “家里有扑克牌吗?”林宴问。
  时烟在时周周说话之前就本能地回答了他:“没有。”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客人,不是一家之主,不应该对人家家里有什么没有什么都知晓这么清楚的。
  她立刻补救道:“周周不是说不会吗?肯定没有吧?”
  时周周眨了眨眼,点头:“确实没有诶。”
  “不然去买……”
  她还没说完,林宴就说:“我那儿有。”
  “去露台?”
  时烟和时周周对视一眼。
  时周周还记得前天晚上时烟嘱咐她的话,一时有点犹豫。
  最终还是时烟拿了主意:“嗯,好。”
  俩姑娘跟着林宴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个很宽敞的露台,露台上放着石桌石凳。
  时周周打开手机,在手机的控制开关中开了壁灯。
  霎时露台就有了光。
  林宴对她们说:“你们先坐,我去拿扑克。”
  时烟跟时周周围绕石桌坐下来,在林宴开了门进屋去拿扑克牌的时候,时烟跟时周周解释:“我上次是说不要贸然上来,万一碰到他换衣服什么的,这次是他邀请的,不一样。”
  时周周神情认真地点头:“嗯。”
  就在这时,林宴低笑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侧传来:“随时可以上来玩,我换衣服会拉窗帘。”
  时烟:“……”
  时周周:“……”
  林宴双腿岔开,大剌剌地坐到石凳上,开始洗牌。
  时烟则开始给时周周讲斗地主的规则。
  最后在正式玩之前,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游戏规则。
  决定输的人要被赢的人在脸上画图案,输一次画一笔,看看最后能画出个啥来。
  时周周很聪明,第一局还有点懵懂,第二把就已经可以完全上手。
  时烟始终都带着时周周当平民,让林宴做地主。
  几局下去,林宴无一胜绩,败得一塌糊涂。
  那张脸上自然也被时烟和时周周给画了好几道。
  又一次失败,时烟和时周周开心地跳起来抬手互相击掌。
  然后时烟就拉着时周周去了旁边,悄咪咪地对时周周说了句什么,惹得俩姑娘忍不住窃窃地偷笑出声。
  林宴就坐在座位上,笑眼瞅着她俩,目光宠溺又温柔。
  商量好后,时烟一本正经地转回身走过来,率先拿起笔来,笑嘻嘻地凑近林宴。
  开始她的一笔涂画。
  两个人的距离忽然凑近,林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他一瞬不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蛋,从这张年轻又漂亮的脸上,林宴看到了他初见她时的影子。
  那时的时烟22岁,年轻貌美,脾气泼辣又张扬,一点都不温柔,和她那张清纯秀气的初恋脸有着极大的反差。
  他还记得他和她第一次接吻,就是时烟主动踮脚,同时拽住他的衣服领口让他低头,匆匆在他的嘴巴上快速啄了口。
  她一直都是个很敢干的女人。
  而现在,他和她距离不过几厘米。
  林宴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下。
  额头上传来微凉的触感,笔尖在他的皮肤上轻划过。
  留下了她给的痕迹。
  “好啦!”时烟贼笑着把笔递给时周周,开心道:“周周,该你啦!”
  时周周从时烟的手中接过笔来,接着时烟没画完的图案继续画。
  林宴瞅着凑过来的时周周看,仔细地打量着已经16岁的女儿。
  眼睛像他,轮廓像她,嘴巴和她的含珠唇如出一辙。
  好漂亮的小姑娘。
  是他的闺女。
  周周,周周。
  他在心里默默地喊了好几声。
  我的乖女儿。
  ……
  玩到将近深夜才散。
  时烟拉着时周周的手从露台下去,回到了一楼。
  门被关上,林宴还趴在二楼瞅了一楼良久,才转身回屋。
  回去后一照镜子才知道,他的脸上都被她们画了什么。
  额头中央多了个跟二郎神一样的眼睛,左边脸上被画了一只烈焰红唇,右侧的脸颊则是一朵很乖巧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