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皮囊?你在说谁?”
  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是来讨情债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季裴就能容忍她随意撒野。
  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女人,也不喜欢她找麻烦不看对象的处事方式。
  他们天魔月刹这几年虽然相互提防, 但是怎么说也是盟友,她却一上来就和他们宗的长老大打出手,这算是哪门子的盟友, 把暗中的不和摆到明面上,连做戏都不给别人做着看了,这是犯了大忌。
  所以,明知道她说的是谁, 季裴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月爻长老为何与我们的人有冲突?”
  “回少宗主,月爻长老说她要找的人在方家, 我怕他打扰到少主的计划, 就将她拦住了。”
  常戚云微微颔首, “她的情绪看起来一直不是很稳定,让她发疯发疯到少宗主眼前,是我的错失。”
  话里话外间,已经把月爻的所作所为划分为疯子一列了, 季裴忍不住勾起玩味的笑来, 他这个一直面无表情, 元老级别的长老, 竟还是个如此有趣的人。
  很快季裴又将视线转到了眼前正在闹事的正主身上, “你为何要在我这里找人?”
  “因为我知道人肯定在你这。”月爻理直气壮的说。
  季裴语气不解, 似乎有些困惑。“可我还不知道你要找的是谁。”
  月爻冷哼了一声, 眼中中的暴躁显露无疑。
  “你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月爻伸出一根纤细的玉指,直指向季裴身侧其貌不扬的时阡。
  “我要找的就是他——”
  “时阡!”
  被指的时阡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声音粗哑的摇了摇头辩解道。
  “长老,你认错人了。我叫“史远”,不是时阡。”
  “莫要小瞧了女人的直觉。”月爻一扭胳膊挣脱了天魔宗几人的桎梏,终于冷静了下来。“就算你不承认,我也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承认为止。你要是一直跟着季裴,我也就一直跟着季裴,看到底谁先捺不住。”
  月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时阡脸上憨厚的表情逐渐僵在了脸上,倒也没有继续伪装下去,恢复了他原本俊美的样貌,嘴角拉了一抹充满距离感的微笑。
  “师尊,您何必非要吊死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
  “我早就说过,我对您只有感激之情,绝无男女私情,您强求我也无异,况且我......也承受不来您的喜欢。”
  季裴没想到时阡摊牌摊的这么快。
  时阡平时是个极其能忍的人,什么心思都藏得极深,能逼得他情绪这么外露,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让他如此不耐烦。
  如果不是地界不对,季裴现在都想让他的暗卫准备上一斤瓜子,一碗热茶,他在旁边乘凉围观了,看着身旁砂砾覆盖的岩石峭壁,季裴眼中不由露出惋惜之色。
  月爻也没想到一直对他温柔有加的时阡,说话突然这么绝情,她侧目看了眼旁边观望的季裴,突然明白了什么。
  时阡只有在季裴面前才会展露这样的真性情。
  她嫉妒的本来一张好看的脸,都扭曲的有些癫狂。
  “师尊?我们已经定下了婚约,你竟然还叫我师尊?!”
  “你以为你逃婚了就可以当做婚约不存在吗?我不允许!你必须是我的!”
  时阡的目光迎着那双充满了执念情绪的眸子,眼底也生出一片幽暗,态度比之前还要冷漠。
  “怎么得来这个婚约的....为什么要有这个婚约,你心里不清楚吗?”
  “老宗主让我俩定下婚约,其实根本就是打着让我当你炉鼎,助你修行的主意。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非但没有阻止,还乐见其成,这就是你的喜欢?”
  月爻的表情一僵,对话戛然而止,也终于给了听了太多内幕的季裴一个反应时间,他微微用一指衔着下颌,薄唇轻抿,悦耳中带着魅惑的声音低喃道。
  “等会儿......”
  时阡立刻闭上了嘴,听青年想说什么。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其实都在逃婚?”季裴挑了一边的眉。
  时阡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季裴的手指猛地从下颌上滑下来,抿住了唇。
  他这么多年来,见过最荒谬的事,可能也莫过于此了。
  几个月前,时阡拜托他杀掉那些监视他的眼线......这几个月中时阡像是闲人一样时不时的就出现在他身边,原来都是因为他在逃婚!
  什么时候时阡身上竟然也有了这么可讲的故事。
  这话本里才能见到的故事又被自己撞见了一回,而且还成了别人故事里的第三者,自己的未婚夫逃婚一直跟在另一个人身边,这事儿,用膝盖想想都觉得暧昧。
  季裴一挥衣袖撤手背在身后,抓住散下来一点的黑袍边角,脑袋飞速的运转,想要摆脱这□□烦。
  “月爻长老,你们的事我也是刚刚听说。”
  “你大可放心。”
  “我对时阡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月爻的眉梢猛地拧紧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是时阡单相思你?”
  季裴真不知道月爻这个脑回路怎么得出结论得出的这么快。
  “当然...不...”季裴的话还未说完整。
  逃婚的主角猛地插话进来。
  “是。”
  “是我单相思他,跟他没关系。”
  季裴:“........”
  他也就搞不懂了,时阡就不能换一个人做靶子吗?
  想想也是。
  这靶子着实难当,如果是个普通的人挡在月爻面前,阻拦她追到他喜欢的人,以她那些妖魔的手段,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吧。
  这是极其自然的想法,但是季裴不知道怎么地突然皱起了眉,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恰好月爻非常恰好的自己点破了这团迷雾。
  “好一个单相思,你和你母亲都一个人,最喜欢吊着这些男人的胃口,装作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实则根本就是在欲擒故纵。”
  月爻恨得咬牙切齿,却没有注意到季裴骤然变了的脸色。
  对了...那个典型的、可能会灰飞烟灭的人。
  就是他的母亲。
  季裴的睫羽猛地垂了下来。
  他对自己的母亲其实根本没有感情。一个隐世修仙家族的温婉女人,她做的唯一一件叛逆的事,就是生下他这个半魔半人的儿子,没有喝下一碗堕胎汤,直接让他变成一滩血水。
  这样的人离他的世界太遥远,况且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没有也显得不痛不痒。
  虽然生而知之,但是婴儿不是刚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世界的。所以当时从时阡那里知道了自己母亲的长相,满足了想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的好奇心之后,他也没有再过问过那个人,他不想去关心她是怎么死的,因为她爱上的人注定会让她遭难,所以,他真的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一个必然发生的事而难过。
  “说够了没有,你是来解决时阡的桃花问题的,说我母亲做什么。”
  月爻似乎越说越激动。
  “如果真是高岭之花!真的是单相思,怎么会生下你这个孽种。”
  “你母亲因为有你,让我失去季鹤,而又因为你,让我得不到时阡,你就是个该死的孽种。”
  月刹带来的侍女侍从,追了上来,正好听到他们长老说季裴是个孽种,差点两眼一黑想要昏倒过去,不想再面对这可怕的现实了,始终理智的时阡突然眼神闪烁了一下,侧目看向站在他身边的青年,忍不住劝了一下。
  “季裴,你不能动她,月刹宗老宗主平日里最宠她,你杀了她,他虽然现在在闭关,感应到月爻的灵牌失去灵力也一定会立即出现....”
  那位月刹宗的老宗主可是合体期啊,他之前看到了于清和季裴斗法,季裴的修为仅仅在炼虚中期左右,根本不可能打的过合体期的老祖。
  他之前跟在季裴身边,一是,他的确自己想要跟在季裴身边,二是,他不得不跟在季裴身边,因为只有跟在季裴身边,老宗主才会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强抓他回去。
  因为老一辈的魔修,一直忌惮天魔阴脉的一个预言,不敢轻易对天魔阴脉的传人动手。
  “我知道。”
  季裴声线轻柔地道。
  月夜,夜色渐浓。
  空中顿时弥漫了血腥的意味。
  【季裴:帮我清算一下之前的洗白值,我能不能晋升到化神期。】
  【系统:可以了哦,宿主。】
  “时阡,你喜欢月刹宗宗主那位置吗?”
  “我把那位置给你怎么样?”魔头嘴角噙着抹笑,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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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完之后,我感觉马上就可以说早上好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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