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道理,你别给我装傻,你现在就给我想办法,既要能按时秋收,颗粒归仓,又不能耽误孩子们复习高考。”华老实‘无理耍赖’道。
华珺瑶轻笑着反问道,“爹,这是好事,您和大胆叔就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废话,你爹要是有好主意,还问你干什么?”年菊瑛瞪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别卖关子了,初夏的时候大面积的虫害,你弄的杀虫剂,还有入伏后的冰雹,不是你驱散的,这些可都是你出的主意。”
华珺瑶挠挠头,原来自己这么能干啊!
“赶紧的,我让你大胆叔给你记工分,奖励你五十斤白面。”华老实不惜利诱道。
华珺瑶闻言嘴角直抽抽,她给人的印象难道就是个吃货啊?
“别忘了,咱家的考生也有好几个。”年菊瑛催促道。
华珺瑶挠了挠下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我怕你们不同意……”
“行了,都啥时候了,就别卖关子了。”年菊瑛催促道,对闺女这种不紧不慢地性格真是着急。
“你说说看?只要不吓人,你爹我胆小。”华老实问道,闺女的惊人之语,实在不合时宜,甚至心惊胆颤的。
华珺瑶闻言嘿嘿一笑,接着严肃地说道,“办法很简单,包产到户,确切的说是包干到人。将咱们村参加高考的和不参加高考的分开,按人头分摊,不管用什么办法,调动他们的积极性,用镰刀,手也行,谁先干完节省的时间有多少全归自己,大队不干涉,另外自己家有考生,别家没有的,可以花钱请别人干,不给钱,给粮食也成,只要有人愿意。”
“花钱请别人干,这不成了地主和长工了,这是赤果果的剥削了。”华老实和年菊瑛立马反对道,“你大胆叔肯定不同意,这是要犯错误的。”
“这怎么能叫剥削了,这叫辛苦费,这叫互相帮助,那不是地主和长工。”华珺瑶索性道,“我就这一个办法。”爱用不用,想了想又道,“要是觉得为难的话,这样白天干活,晚上学习,成立高考补习班,比他们自己闭门造车的好。他们这么埋头苦读,不也是想多看两眼书,学习方法不对,或者看不懂,书看得时间再长也是白搭。”
“你说的容易,哪来的老师。”年菊瑛当即就道,压低声音道,“你师父不会答应的。”不知道她就是觉的李根生不会答应,别看他人仙人风姿,为人实在凉薄的很!说话比他们这村里人还直接,跟棒槌似的。
“现成的,南山窑洞下不是还住着三户人家。”华珺瑶食指指向南山道,“爹知道他们的来历,有没有可用的,实在不行了,我师父当年可是留学法国的。教外语肯定没问题。”
“丫头,把算盘都打到我头上了。”李根生出言道。
“师父,就两个多月,帮帮忙!”华珺瑶央求道,闪亮的笑意在眼眸中浮动,“我听说英语不计入成绩。嘿嘿……就表个态而已。”也就是说学习英语的基本是没人。
“你这丫头,真亏你说的出口。”李根生勉强同意道。
华珺瑶继续鼓吹道,“爹,这可是第一届大学生耶!未来的国家栋梁,咱们村真要考上几个,将来这师生情谊,同学、同乡,可都是人脉。他们都会记得大队的好。这样既保证来了大家复习的效果,又提高了效率,又体现了大队对考生们的关怀。”
听得华老实心动不已,当即就起身,背着手出了院子,“老头子,马上要吃饭了,你去哪儿?”年菊瑛在他身后叫道。
“办正事!”
空气中留下华老实的三个字,人消失在了她们三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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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二嫂快要生了吧!”华珺瑶想起来道。
“是啊!赶上秋收,又是你们复习最关键的时刻,我这分身乏术。”年菊瑛真是左右为难道。
“娘,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爹和大哥他们的。”华珺瑶拍着胸脯保证道。
“还有我们呢?不会耽误他们秋收和学习的。”李根生出言道。
“那我在这儿先谢谢她师父了。”年菊瑛赶紧说道。
“谢什么?远亲不如近邻,瑶瑶可是我徒弟。”李根生笑道,况且做事的不是他,家务事他可不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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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大胆当然举双手赞成,虽然他们不懂什么叫人才投资,但生活经历告诉他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人情关系是多么的重要。
“那队长,至于请老师的,就请你出面了。”华老实说道。
“没问题。”雷大胆大包大揽地说道,“至于学习地方,我把祠堂让出一大间来给孩子们用。”
这些教授可都是大知识分子,有他们教孩子,备考也有信心,考上的希望也大些。
雷大胆把队里的决定公布了,立马获得了全村备考的孩子们与其家人的同意,及热情的大家赞赏,说队长英明,好话一箩筐,不要钱似的,倒给了队长。
老师也找好了,雷大胆亲自出马,去南山窑洞,请他们出山,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为了村里的孩子。
他们想想这么多年来,能安安生生的、踏踏实实的,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多亏了他这个生产队长,队长心眼儿不坏,多亏了他帮忙遮掩,日子才过的比在城里顺心多了。
二话不说的就应了,这下子数理化的老师也都有了,补习班也很快就开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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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雷大胆,三家人聚到一起,家里的女人,嘀咕道,“你们怎么就同意了?”
“你们去教村里人,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就是,就是,论理儿这可都是咱孩子的竞争对手。”
“他们学习好了,万一咱家孩子考不好,没考上怎么办?咱们已经这样了,不能让孩子跟着咱这儿破地儿受一辈子的罪,这可是回城唯一的机会。”
“都说政策变了,可咱们的问题依然没有一个定论,材料可都送上去了。”
“这破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这话你们也说的出口。”头发花白的老人一声断喝道,“咳咳……”
“老头子,别着急?”浆洗的干净的老太太拍着他的后背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