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顶着那身混合型的泥巴说了说话,这才赶紧去洗了。
洗的也不复杂。
许元元故意给他出主意,让他站在菜地里,让阿馒拎着水先从头浇到底。
等把外面那层泥巴洗的差不多了,才让他进屋去继续洗。
阮小姐已经不想说话了,蔫蔫的坐在那里,好像所有的梦都破碎了,人生也没什么希望了。
也对,谁看见自家偶像原来是这么个德行,都得有种房子塌了的感觉,可以理解。
许元元还在一边哈哈笑着煽风点火。
“两位见笑了,咱们国公爷就这样,每次都弄的一身泥巴回来,要是不在外面冲一冲,那浴桶都没法用,洗下来的泥巴就有好几斤重。”
还每天都这样?
阮小姐已经要绝望了。
这么脏的人,每天都这样,那跟住在马圈里有什么区别?
她给自己做了做心理建设,想着不能在意这些,人家国公爷保家卫国,身上脏点不算什么。
只要洗干净了,不还是那个英俊潇洒的国公爷吗?
虽然可能有点味儿,但是哪个男人身上是香的?
男人就是得这样。
大不了,扑点粉就是了。
她给自己心理建设完,又笑了笑,想用最好的一面,来面对洗完澡的秦钺。
许元元还想再说点秦钺平时的坏毛病打击打击她,正主自己就出来了。
他洗澡太快,阮小姐和阮公子都觉得惊讶。
这么点时间,也就是进浴桶里立刻就出来了吧?
许元元便笑道:“国公爷洗澡一直这么快,他不习惯被人伺候,说要等以后成了亲让夫人帮忙洗,其他人谁也别帮他。”
还要夫人帮忙洗?
想想那一身的泥水还有血迹,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阮小姐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要,她不想嫁给国公爷了。
最起码帮他洗澡这一条就不行,她不想手放在那些泥水里,闻着那些气味。
阮小姐的脸色越来越白,之后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再不敢多看秦钺一眼了。
阮大公子看出妹妹所想,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哎,妹妹还是年纪太小,脑子里只想着风花雪月,却不知这夫妻成婚过日子,就是这般。
没有风花雪月,没有每天的琴瑟和鸣和红袖添香,多的不过是生活琐事的争吵,还有彼此的怪毛病。
这些毛病有能言说的,也有不能言说的,你要是看不下去,那一辈子都是难受,也过不下去。
阮公子成过亲,看的明白些,打算回去劝妹妹再好好想想。
因此,吃饭的时候他也没多理会妹妹,好让她自己多想清楚,转而跟许元元聊天。
他和秦钺聊不来,行军打仗他不懂,只能听个热闹。
但是跟许元元能聊的却很多,商贾之术,各地风土人情,还有年后客商的回归。
之前客商们忌惮北疆的事,连阴山郡都不敢来了。
现在北疆平稳,他们到了阴山郡打听北疆情况,知道这边太平,才敢往这边来。
两边商贸日渐繁华,这两年又是风调雨顺,百姓日子好歹多了些喘|息的机会。
许元元还以为郡守府的大公子是个不事生产五谷不分的公子哥,现在听他句句为百姓着想,言语间很平易近人,对他好感也多了几分。
这般一想,阮泽明大人虽然人糊涂了点软弱了点,但家教很不错,两个孩子都教养的很好。
她笑语盈盈的相谈甚欢,秦钺看得心里冒火。
这时候阮大公子还恭敬道:“说起百姓日子好过,还要多谢国公爷,要不是您打的北蛮毫无还手之力,北疆和阴山郡也不会有这般好日子过。”
“在下不才!以汤代酒代阴山郡百姓多谢国公爷大恩,也恭贺国公爷封爵,成了咱们西秦国最年轻的国公。”
许元元也正好端着碗,凑趣一块恭喜他。
因为就四个人吃饭,也没分桌,四个人一人占一边,许元元刚好就跟阮大公子坐了对面。
俩人面对面举着碗,都笑语盈盈看过来,十分默契,看起来竟还有些般配。
秦钺看得火大,恨不得立刻送客。
“本国公不喜欢喝汤。”
他干巴巴放下一句,夹了块蹄髈,放在自己碗里大口吃起来。
对面阮小姐刚好看到他大口吃肉,如此粗野,更是差点厥过去。
而阮大公子有些尴尬,总觉得他今日心情十分不好,似乎也有些不耐。
但人家是国公爷,虽不高兴也留了饭,他也不好说什么,便自己把汤喝了。
“是在下不对,下次在下带好酒来,请国公爷喝个痛快。”
他又看了看许元元,见她已经没事人一样把汤碗放下,心里又忍不住叹气。
哎,原本以为元公子和国公爷是患难之交,却不想如今国公爷一朝成事,如今对元公子这般颐指气使。
元公子日子也不好过啊,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