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就是客,许元元想着他们虽然还没复婚,但她在这里住着,好歹也算半个主人,就得负责招待客人。
眼看着都要中午了,便吩咐了杜鹃去厨房看看,让厨子准备一些饭菜。
她还问过阮大公子和阮小姐的吃饭忌讳,自己列了菜单子。
阮大公子客气了两句,阮小姐直接没客气,就是想留下。
只是俩人一见她写的字,都差点没忍住笑。
练了几年,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字肯定还是写的不好,依然是缺胳膊少腿张牙舞爪的。
除了身边亲近的人习惯了看她写的字,一般人看了,还真认不出来写的什么。
许元元看他们想笑,也不在意:“二位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字写的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练不好了,就这样吧。”
阮大公子这才笑道:“元兄弟是因为手受伤不好用力这才写不好,倒是我们,你受了伤还要招待我们,实在是失礼。”
许元元说:“阮大公子客气了,我在这里待着本来就无聊,你们来了正好跟我说说话,也是巧,我明天正要走,要是你们来晚一天,在这儿也见不到我了。”
她说要搬回自己家,不好总是赖在国公府。
阮小姐瞥了自家大哥一眼,庆幸来的早,不然就没办法用给元诩探病的名义,见到卫国公了。
许元元看出她的心意,总觉得不能给阮小姐太多念想,不然之后被拒绝了,多尴尬啊?
长痛不如短痛,得趁着还没深厚感情的时候,把这点小心思掐灭在摇篮里。
不过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儿她没做过,得好好想想怎么做。
仔细想了想,秦钺那种平时对着谁都钢铁直男的样子,倒是可以劝退很多人。
或者,让阮小姐见识见识秦将军杀羊满身是血的样子?
正想着呢,那边秦钺回来了。
他一听阮大公子来了,什么都顾不上就直接冲回来。
回到家也不许人进门通传,直接就冲了进来。
当他进门的时候,别说是阮家兄妹,就是许元元都愣了一下。
这是干嘛去了?
秦钺一身的泥巴,还是湿的,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不光有泥巴,还混合着很多奇怪的东西,里面有草,还有一股子什么裹脚布捂了一千年的气味。
上面似乎还有些血迹,不算很多,但也够吓人的。
他自己还浑然不觉,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直奔许元元。
许元元吓得推着轮椅就往后退,很怕弄一身。
而阮小姐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都没想起来上前来行礼。
实在是,太惊悚了,这是国公爷吗?
还是阮大公子定力最强,忍住了,先上前行礼问好:“见过卫国公。”
他一身玄色锦缎长衫,头上戴着玉冠,收拾的一丝不苟,端的是清新俊逸。
这般一对比,秦钺可太惨了。
“国公爷,我让人烧水,你先回去洗洗吧,你这是做什么去了?”许元元都忍不住捂鼻子,想他是不是掉进马粪里了。
秦钺瞪着她:“不是你让我弄什么障碍跑,要什么泥坑吗?本国公试了试,确实很像战场恶劣的环境,不错。”
那确实是许元元建议的,让他们弄那种泥坑,让将士们在里面练一练,适应适应,免得打仗潜伏的时候不适应,影响战力。
在这次军运会上她也给建议了这个项目,障碍跑的其中一段就是从泥坑里匍匐爬过去。
但她没想到堂堂国公会亲自去试,而且还把泥坑弄的这么丰富多彩。
看看阮小姐犹豫踌躇的神情,她觉得这也是个机会。
“国公爷,您都在泥坑里放什么了?”
秦钺哈哈笑道:“从马圈里弄出来的马粪,灶房里杀猪杀羊剩下来的下水,还有野地里挖来的泥巴……哈哈,总之是应有尽有。”
弄马粪之类的她都能理解,但是弄下水是什么鬼?
许元元疑惑的问出来,他有些痛心的给出解释。
“在战场上到处都是血,还有死人的内脏,要是不能习惯这些,一上战场就被吓死了,还打什么仗?”
这也是战争的残酷,是秦钺经常要面对的。
许元元去看了看阮小姐,她的脸色果然已经很苍白了。
她只见过秦钺白衣银甲,见过他救人的英姿,还有他的英俊相貌,却没见过他在战场上厮杀的模样。
在战场上,他就是个恶鬼。
在训练的时候,他灰头土脸,一身脏污,身上就从来没干净过。
许元元见过太多,可以习惯,但在闺阁中养尊处优长大的大小姐可未必会习惯。
这跟她原本想象的完全不同,她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