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元技术不怎么好,等给秦钺把线全部都拆下来后,看着他身上血糊糊一片,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幸好现在天黑,看不清楚,不然白天看着更吓人。”
她一边给擦拭血迹,一边自言自语。
所以,这是重点吗?
秦钺哭笑不得,笑的扯动伤口,又哼了一声。
许元元拍了他一下:“不许笑我。”
“好好好,不笑你。”
秦钺把闷笑声憋回去,说道:“这个缝针法很不错,以后要是在军中广泛应用可以拯救很多受伤的士兵。”
“我想给太子写信,等他登基后可以在所有军中推广。”
因为这是许元元提出来的,所以他要征得她的同意。
许元元说好,不过他们上奏的时候最好写的详细一点,重点表明伤口跟缝合器具消毒的重要性。
不然病毒感染会死更多人。
至于其他的,她不觉得有什么可保密的,办法不是她发明的,拿来救更多人也是更好的选择。
秦钺笑道:“你真的很深明大义,世间少有你这般女子。”
一般女子在深宅中,守着那一方小院子,蝇营狗苟,计较一生,哪有这般宽阔的心胸?
但是许元元一本正经的纠正他。
“你这可就说错了,不是女子不深明大义,是你们男人没给她们深明大义,出来看广阔天地的机会。”
“你仔细想想,若是女子跟男子一般读书习武经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再被那些啰嗦的规矩束缚,她们难道愿意被困在那小院子里,计较些鸡毛蒜皮的事?”
女人不是自己想困在院子里,而是被上位者和经年累月的世俗规矩困在那里,套在她们身上的枷锁太多,这才限制了她们的行动。
人在世上行走尚且如此艰难,再带着这么多枷锁,谁还能走出宽阔大道?
秦钺愣了一下,因为他从没想过这般观点。
难不成是男人错了?
许元元很认真的说:“就是你们男人错了,是千百年的规矩错了,你想想你娘,若是你娘可以出来读书骑马,不用困在后宅里处理那些亲戚间的小事,她会不会更快乐?”
这话说到了秦钺的痛点,他不由自主的跟着点了点头。
他爹娘感情不错,但他也能看出他娘经常不快乐。
经常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还要困在后院中出不去,又怎么会快乐?
许元元又说道:“你爹娘感情好,你娘尚且如此,那些夫妻关系并不算好,男人再整天寻花问柳一个小妾一个小妾的带回来,他的妻子能不嫉妒能不闹腾吗?”
在她看来,那些家宅不宁的,男人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不能把责任全部推在女人善妒上,把自己倒是撇的干干净净。
人常说妻贤夫祸少,可这男人不上进不干正事,难道还能怪你妻子没管好你?
亲爹娘十几年没把孩子教育好,等成了亲,倒是要怪新妇不会劝导相公了?
这是什么恶臭言论?
许元元说完后,又看看秦钺,在他身上使劲拍了一下,拍的他差点吐血。
“幸好你不是这样,要是你以后想把我困在后宅里,我就跟你和离,才不过这种憋屈日子。”
想把她困住,下辈子吧。
秦钺却是一把抓住她:“不许说这种话,永远也没有和离,我们以后就在北疆,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你。”
在京中那些地方,周围很多双眼睛盯着,每家每户都要严守规矩,一点点行差踏错可能就要被御史弹劾。
但在北疆无所谓,谁也不会跑那么远来看你家里规矩如何。
许元元笑道:“要是有人偏要管呢?”
秦钺也笑,只是眼中杀意闪过:“那就让那管闲事的人永远也管不了。”
许元元笑起来,帮他把伤口处理好,还把衣服盖上。
不敢再抱着他,她就躺在一边抓住了他的手。
“睡吧,明天还有事要做呢。”
秦钺也抓紧了她的手,两人靠在一起而眠。
铁树一家大半夜里也没休息,还在想着今天的事。
两个儿子铁锤和铁旺都在问还跑不跑,这次有经验了,下次应该能跑的更远一点。
虽然这么问,但其实他们心里也没底。
他们被关了太久,其他被关着的人都被磨的没了心性,他们还能有逃跑的心思,已经很难得。
铁树想了想,再看看两个年纪越来越大的儿子还有已经傻乎乎的女儿,狠了狠心。
“不走了,就看看这个新东家到底怎么样,是不是像他说的那么好。”
走了又能怎么样,他去哪儿给家里孩子找媳妇娶亲?
在别的路也走不通的时候,只能试试眼前还未知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