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钺身上有些伤口崩开了,需要重新缝合。
上官清这次有经验,给缝合的更快更好,但是这样硬生生的缝合,看起来还是很触目惊心。
就是这样的疼痛,秦钺都没醒过来,一直昏迷着。
只是他就算昏迷也紧紧抓着许元元的手,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样。
许元元本想帮忙,但看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在旁边陪着干着急。
等终于包扎好,上官清又给灌进去汤药,来不及擦擦汗,凝重的说:“接下来就要听天由命了。”
能做的他都做了,能不能活下来,全看秦钺自己的生命力和意志力。
许元元谢过他,坐在一边,紧紧抓着秦钺的手。
阿馒端着饭进来,放在一边:“先吃饭吧。”
许元元想把手抽出来,但是秦钺紧紧抓着她,她不敢用力,只好让阿馒帮忙。
阿馒还给拿了水盆等,先给她擦擦手脸。
许元元浑身脏兮兮的,看着迅速变黑的水,问阿馒洗澡了没有。
阿馒还没洗,说自己在烧水:“等会你先洗,我再洗。”
她们都是女人,在军营中洗澡得小心,而且也没有大小姐还没洗,她就先洗的习惯。
许元元说好,等一会儿吃过饭,她试着把秦钺的手拿开就可以洗了。
她怕脏,而且浑身细菌也容易感染秦钺,不利于他的恢复。
其实,她觉得这整个营帐都应该好好打扫打扫,再消消毒,不然在这么满是细菌的环境下,他不感染才怪。
在阿馒的帮助下吃过饭,许元元开始试着把手抽出来。
结果,抽了一下,没动。
又抽了两下,还是没成功。
她看看阿馒,再看看自己被抓的更紧的手腕:“帮忙。”
阿馒就努力去掰秦钺的手指头,但是秦钺受伤了,她也不敢太用力。
两人试了半天都没成功,秦钺反而抓的更紧了,两人的手像是长在一起了。
“怎么办?”
许元元有点哭笑不得,这可怎么办?
不洗了?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泥和血渍,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细菌培养皿,千万亿个细菌就在她身上爬来爬去。
那些细菌还顺着她爬到了秦钺身上,正往他身上的伤口爬呢。
“不行,得洗,阿馒你去拿水桶来,我在这里洗。”
阿馒震惊的看看她,又看看秦钺,伸手比划了一下。
万一洗着洗着,他醒过来看见了怎么办?
许元元摊开手:“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阿馒想了想,听话的转头去准备水桶。
不过她一步三回头,觉得或许还能再试试把秦钺的手掰下来。
但是许元元对着她摆摆手,她只好赶紧去了。
水桶弄来,水倒好,阿馒还喊了王碌,让他守着门口。
她没说里边在做什么,但是王碌看这一番收拾,已经明白过来。
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就是建议在水桶边用布围起来,免得有人闯进来连个遮挡都没有。
“还是你聪明。”阿馒很正经的夸了他一句,又赶紧去找遮挡物。
王碌高兴的看着她,还想再听两句好听话,结果被无视了。
算了,阿馒本来就话少,愿意夸这一句就不错了。
阿馒现在已经能看到他的聪明,相信以后也能看到他更多更好的地方。
阿馒在屋里把东西都收拾好,许元元又试着喊了两声秦钺,结果没把人叫起来,只好就开始脱衣服。
第一次在秦钺面前脱衣服,虽然他在昏迷,但她也觉得有些别扭,总是一边脱一边去看他。
后来想了想,干脆三下五除二直接全部脱下来,免得待会儿他真的醒了。
一进入水里,她让阿馒赶紧帮自己先把头发洗了。
来的时候说是要带着杜鹃,结果就在要出门的时候,杜鹃生病了。
许元元只好把她暂时留下,等着以后许盛来送货的时候,再把她捎带着过来。
她也庆幸没带杜鹃,不然被北蛮人抓住,杜鹃的命和清白都保不住。
阿馒粗手粗脚的,但是动作快,很快就帮她把头发洗干净,又开始帮她搓身上的灰。
许元元自己都不好意思看,也觉得多泽简直是个疯子,她这么一个脏兮兮的厨子,他是怎么能下得去手的?
不嫌脏吗?
洗澡的时候本着速战速决的原则,两人都飞快的在许元元身上搓洗。
许元元只有一只手能用,还得全靠阿馒帮忙。
等把身上清理干净,等着阿馒换水的时候,许元元蹲在营帐里瑟瑟发抖,突然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但是转头去看,却又看到秦钺紧紧皱着的眉头。
她伸手过去在他脸上挥了挥,人没醒啊。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