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元愣了一下,不明白娄信元这是什么意思。
“把北疆的生意都捏在手里?”
她看看自己的手,这得多大的手,才能把生意都捏在一个人手里?
她就是想做生意,但还没这么大的野心。
就是户部都不敢说能把全天下的生意都捏在手里,更何况是个普通商人?
娄信元说:“元少爷,这是可以做到的,你看看谷家以前做的事就知道了,你可知道,以前谷家的影响力,比你现在对北疆的影响力大多少。”
他怕许元元不相信,还赶紧给做了解释。
“当时谷家还在的时候可不只是粮食生意,他们不做别的生意,但是其他各个行业的店面东家都要给他交银子。”
许元元赶紧打断他:“所有?你是说所有的店家都要交银子给他?”
他又不是税官,凭什么交银子给他?
娄信元说:“他不是税官,但是如果不交银子给他,他就能让你什么都做不成,为了日子过的顺点,大家就只能交银子了。”
这么一说,许元元倒是明白了。
这不就是个黑社会收保护费吗?
只是谷家收取保护费的范围有点广,是针对整个北疆。
这么一想,许元元觉得从谷家抄出来的那些银子就更不对劲了。
太少了,应该更多才对。
见她若有所思,娄信元还举了几个例子来说明。
当年曾经就有一家人不肯交这个银子,被谷德昌想办法把店砸了,这家人一夜之间完全灭门。
后来有一天,娄信元在一家暗娼门里见到了那家人的嫡长女。
“本来是个娇滴滴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人才是一等一的好,极有教养,我还见过几次,总叫我伯伯的。”
“但我再见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个完全的娼妓,被千人睡万人骑,整个人都……都不像个人了。”
在那种地方待久了,每天光活着都用尽了全部力气,更别说想其他的了。
也许在她看来,活着都没必要,死了才是解脱。
许元元听了震惊不已,都忘了遮掩什么。
谷家人,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
“就因为没交保护费,多少银子啊?”
娄信元伸出一只手:“不多,一个月五十两,他们家的店面不大,所以交的少。”
一家不算很大的店面,一个月交五十两,北疆这么多的店面,一个月要交多少银子?
许元元想到这个数额,就震惊不已。
再想想那户人家的遭遇,更是觉得谷德昌凌迟处死不算过分了。
“后来呢?”
娄信元感慨的摇摇头,一脸的悲天悯人:“我说帮她赎身,她不愿意,觉得人生无望,就算出来了又如何呢?”
“后来我也找人关照她,给了老|鸨银子,养着她别再让她接客了,但那没用,谷家判刑的消息传来的那天,她自尽了。”
这么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在最好的年纪,凋零了。
许元元喃喃道:“也许对于以前的她来说,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想看到谷家的下场,看到结果后,没了什么挂念,人也就不想活了。”
想想,真是让人唏嘘。
娄信元点头说是:“谷家以前确实造了很多的孽,在他们家败落的时候,大家都拍手叫好,但你出现了,你知道大家怎么想吗?”
许元元想了想:“你是说,他们害怕我,怕我成为第二个谷德昌?”
娄信元点头:“他们想巴结你,但他们更怕你,所以他们会联合起来抵制你,你的生意做不长久的。”
“而且,谷家曾经做到的一切虽然让大家很害怕,但在那么多银钱的诱|惑下,谁不想成为第二个谷家呢?”
他的意思许元元明白了。
北疆有人想把她赶走,一些人是怕她成为第二个谷德昌,所以要先下手为强,先遏制住她的发展。
而有些人则是想取而代之,成为秦钺身边的人,成为第二个谷德昌,独得这么大的利益。
而这第二种人比第一种还要可怕的多,因为利益从来都是比惧怕更强大的力量,在利益驱使下,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现在她的短暂发展,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那些人缓过神来就会对她下手了。
“不过娄先生,你说你是秦将军的表叔,现在你该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谷德昌的人,你所谓的跟我合作,该不会是要把我除掉好取而代之吧?”
娄信元摇头:“我不可能取代你,因为富贵那孩子正恨死了我,我来跟你合作,就是因为这一点。”
他叹着气,又编造了一段关于他跟秦家的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