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元洗完澡出来,众人又围在外面吃饭。
最近天热,她实在不喜欢在屋里吃饭,就跟大家一块在院子里吃。
院子里凉快点,就是傍晚的时候蚊虫多,而且这些蚊虫喜欢热,会落到热汤热饭里。
所以一到了晚上,就算是外面再凉快,也不敢再出来吃饭。
为了防止晚上吃饭太热,许元元把吃晚饭的时间,都提前了。
秦钺看她散着头发,脸颊红润,还要跟一帮人混在一起,就不情愿。
他拿了俩人的饭,说:“元掌柜的,我有些事跟你说,你跟我进来吧。”
许元元捂着头不高兴:“屋里热,闷。”
秦钺只好说:“用些冰便是了。”
许元元小气的撇头:“穷,用不起。”
秦钺无奈:“我出银子,英招,去买些冰来。”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丢给英招,英招也很无奈,拿着就走到前边店面,交给伙计。
伙计很诧异,拿了银子去看许元元,见她点头了,这才又回来,去地窖里取冰。
秦钺给的银子不少,他们足足取了一大桶的冰块放在屋里,整个房间顿时变得凉飕飕的。
许元元坐在屋里吃饭,很高兴。
不用自己花钱,又凉快,还赚了银子,心里真是美滋滋。
看着她摆出奸商的模样,秦钺又怀念又好笑,也坐在对面吃饭,一边跟她笑:“原来人都说卖盐的,喝淡汤编凉席的睡光床我还不信,看到你,算是信了。”
明明自己就卖冰块,还摆出个舍不得用的样子,非要骗他几两银子玩,实在是可爱的很。
许元元正心情好,也跟着笑道:“就跟你说无奸不商,我们这些做生意的,都奸诈着呢。”
秦钺跟着点头:“是是是,今日算是领教了。”
两人说了几句,许元元好奇问起这两天的事。
秦钺没回答,反问道:“城门口换了我的人,你想运什么进城都方便,不高兴吗?”
许元元笑道:“当然高兴,就是奇怪你怎么忽然带人进城,之前你都不管这些地方官的。”
边疆几个地方因为地理位置特殊的原因,虽然也有地方官,但其实大权基本都在几个大营的将军手中掌控着。
以前这里就是梁鸿的一言堂,就算是郡守也要看他脸色。
但是梁鸿走了,郡守没走,秦钺来了也没动他们,甚至都不跟他们有什么交集。
这一次突然进城换了守门的守卫,别说是百姓惊讶,就是郡守也跟着诧异,一直琢磨他是不是要做什么了。
秦钺说:“以前不管,是因为还没腾出手来,现在军营中很多人都处理掉了,这城里自然要开始动一动。”
“今年的大战在所难免,要是北疆不能上下一心,等大战来临,很多供应跟不上,会大大的降低北疆将士的战力。”
为了赢,这些官员也必须收拾服帖了才行。
许元元这才点点头:“他们是梁鸿的人?”
秦钺摇头:“我这段时间也派人查了,他们都不算梁鸿的亲信,只能算是梁鸿在的时候的马前卒,梁鸿一走,他们也成了墙头上的草。”
只要把他们收拾好就行,倒也不必全部除去。
“这一次城里进贼,其实是我让人放进来的细作,人已经抓住,借着这个由头把一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换下去,换一些能干的人上来。”
他从不会小看下面的小官员,因为只有这些官员是干实事的,到了打仗的时候,很多东西的调度还要靠他们。
事情做不好,就会耽误时间,贻误战机,那在战场上是要人命的大事儿。
许元元听他说完这些安排,也明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秦钺其实也做了很多很多的事。
他心中有城府,这些年虽窝在小山村,但雄心壮志并没有消磨干净。
这次回来,犹如猛虎归山,这广阔的天地自然都是他驰骋的疆场。
秦钺说完后,又凝神看她,轻声道:“等北疆之事稳定了,我也有脸回去见我家娘子。”
许元元愣了一下,端着碗吃饭不看他:“哦。”
等你回去,一棍子把你打出来。
秦钺接着说:“离家这么久,她怕是恼了我,恨不得一棍子把我打出来,到时候我自己带着棍子,她想用什么样的打都可以。”
许元元的手一顿:“……”
臭不要脸的秦富贵,出来一趟狡猾多了。
秦钺给她夹了一块肉,暗自偷笑。
每次见面逗逗她,总会觉得生活很美好,那些军营里和官场上的乌糟糟的事也没那么难熬了。
等吃过饭,秦钺又从随身带的东西里拿出一个盒子来:“送你的。”
许元元没接,就盯着他看了看。
她生气呢,才不要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