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崖村的人一大早起来,就看到被吊在村口树上的王狗子了。
王狗子本人在村里的口碑也不好,村民们对他很有意见,但是敢怒不敢言。
一是因为他是个流盲,难缠,惹了他,他能一直缠着你,恶心死你。
正常人没办法,跟个流盲比耐性。
二是,他跟村长沾亲带故的,村长总偏袒他。
昨天有人从货郎那里订了粮食,可却没见到粮食,知道被他抢了,也去找村长理论过。
但是村长也流盲,不管,村民敢怒不敢言,只好再订粮食。
但是人家货郎说不来了,不把粮食还给他,不能保证以后绝不哄抢,他就再也不来了。
村民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去找其他货郎。
但是其他货郎口径一致,说不卖,他们都是划片出售粮食,绝不越界。
村民们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下,这才知道事情大了。
谷家的粮食贵,大家都买不起,这段时间从没吃饱过,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平价粮食,却被他们吓走了。
要是货郎再也不来了,他们买不到便宜粮食,难道要等着饿死吗?
九崖村一部分村民聚集起来,去找货郎求,希望能原谅他们,再给一次机会。
但是货郎很坚决,必须保证整个村里,都绝不再抢他们的粮食,并把抢走的还回来,人家才肯来。
还有他们村的村长,必须道歉。
做不到以上几点,任何一个货郎都绝不会再来他们村里了。
村民们愁死了,只能又回去想办法。
他们聚在一起,想了想,觉得让村长去道歉不太可能,因为村长他就不是个厚道人。
眼下似乎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先去找村长,要是村长肯去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可要是村长不肯,还向着那个王八羔子,他们就只能换村长了。
谁怕谁啊,都要活不下去了,还管你这么多?
许元元不管他们村子里怎么管束各种人,就是不想招惹太大麻烦。
这些都是他们村子内部的事情,他们不自己解决,那就饿着。
都饿到这个程度了,还不知道反抗的人,又凭什么要求别人帮你解决一切难题?
而英招把人教训好之后,就回去交差了。
他没敢去找许元元,而是找到于大郎,跟他说了这件事。
于大郎谢过他,但还是重点强调:“我们掌柜的没钩引人,你以后可不能说她坏话了,分明是你们将军有问题。”
英招无奈的点头:“你说的对,我错了。”
可不就是少将军有问题吗?
少将军这审美,这爱好,这习惯,也太特别了。
于大郎跟许元元报告后,许元元让他别多管九崖村怎么解决问题,只让货郎坚守住原则就行。
现在只有他们有便宜粮食,村民们想活下去,就绝不愿意失去货郎们的信任。
而且货郎们一个人有好几个村子,这个村子放弃了还有别的地方,也不必担心销量。
这些事,许元元慢慢放手让于大郎先处理着,人就是得在实践中成长,不然听再多也没用。
而许盛还是一大早出去收货了,他还赶着回去,也很忙。
许元元准备吃了早饭就去马尾村,看看他们商量出结果了没有,要是商量出来了,就可以过契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同一座山,甜菜却只长在了马尾村,马头村的部分,是一点也没长。
村长还在那里得意过,说因为马头村平时做人不厚道,所以老天爷不给他们发财的机会。
前两天他们的地被烧了,这些混蛋不光不帮忙,还来取笑过。
当时他们那个幸灾乐祸的嘴脸,看得村民们又气又恶心。
现在好啦,他们村子找到了一个好掌柜,以后全村都有活路,让马头村的人嫉妒去吧。
许元元还没吃饭呢,秦钺又来了。
许元元瞪了他一眼,扭头想走,但是他叹了口气。
“元兄弟,我要回军营了。”
许元元这才顿了一下,又坐了回去:“哦。”
每次他去军营,她就有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的感觉。
秦钺接着说:“因为粮食快成熟了,几个周边的小部落又聚集在一起想来打劫,我们必须尽早布置防线。”
又要打仗了,今年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许元元点点头:“那祝将军旗开得胜。”
秦钺看她还防着自己,不禁解释道:“昨天是我一时走神,这才唐突了小兄弟,请见谅,我看着你就想起我家中的娘子,这才走神。”
许元元差点呛着,低着头也没敢看他:“我是男子,你娘子是女子,有什么像的?”
这个混账,难不成真认出来了?
秦钺暗自偷笑,他家小娘子还是那般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