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元就在一边陪着,也是没想到,和亲王会因为这件事,跟自己的儿女断绝关系。
在这年头,断绝关系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不是随便说说的。
谢思明看到断绝关系书,又是失落又是难过。
“大哥,是国舅府说了什么,还是皇后逼迫?”
谢思敬冷冷道:“你们惹了祸,要父亲进宫为你们承担,你们可知父亲多大年纪了?”
谢思齐愧疚道:“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谢思明不服气:“国舅府本就不是好所在,当年就不该结下这门亲事,父亲何至于为了那么一个纨绔子弟,对妹妹不管不顾?”
他以为不过是斥责一顿,或者几年不许进家门,却不想后果竟这么严重。
他不后悔自己做的事,他只是气愤父亲和大哥的绝情。
谢思敬怒道:“你们俩心里只有自己,何曾为大局想过,何曾为和亲王府的颜面想过,父亲说你们丢尽了家里的脸,这辈子再不愿与你们想见。”
说完后,把两张纸往地上一扔。
“你们尽早离京吧,父亲听说你们还留在京城就觉得丢脸,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谢思明和兄妹俩都伤心不已,没想到亲生父亲会这般说,还急着赶他们走。
“这是父亲说的,还是你说的,我要见父亲.”谢思明把纸捡起来,激动的往外走。
但是还没冲出去,就被谢思敬一巴掌打在脸上。
“别再丢人现眼了,父亲不想见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转身走了。
谢思齐追了上来:“大哥,这是我的错,你去跟父亲说,最起码别把二哥赶出去。”
谢思敬头都没回,只是冷冷道:“你有错,不懂的隐忍不懂得怎样做一个贤妻,他身为兄长,不光不规劝还助纣为虐,错上加错。”
“你若坚持你离开国舅府没错,那你最好坚持一辈子,永远也别认错,永远别再回来。”
这话说的谢思齐眼都红了,燕家人可以说她错了,她不在乎,但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兄长也这么说,让她实在难受。
她到底错在哪儿了?
等谢思敬走了,谢思明把和离书递过来:“妹妹,收好,别怕,二哥还在。”
兄妹俩相顾无言,抱在一起暗自啜泣。
许元元不好劝什么,只能在一边看着兄妹俩难过。
不管多大年纪,不管是不是做了一个郡府的郡守,在父母面前也都是孩子,被父母抛弃终归是难过的。
而在门外,谢思敬上了马车,这才使劲在眼睛上揉了揉。
等他走了,街上角落里一个坐在墙角的人影才起身,狐疑的看着他的马车离开。
斗笠下,这人赫然是秦钺的相貌。
他又看看院子,见到了藏在暗处的几个护卫,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
元元是个闲不住的,必然会出门来,他只要守上一两日,总能见到。
而许元元在府里总觉得好像有人在外面看着自己,却不知道这是错觉还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她觉得,可能是燕国舅要来报仇,肯定盯上他们了。
这京城果然不是个好地方,还是得早点走。
而谢思敬回去后,立刻去了书房。
和亲王正坐在书桌后,焦急的等着。
他没了老好人的模样,看起来死气沉沉。
“如何了?”
谢思敬过来跪下,说道:“和离书和断绝关系书都给他们了。”
和亲王闭上眼睛,掩饰住眼中的痛苦:“齐儿如何了,你见到她了吗?”
谢思敬痛心道:“瘦了很多,比之前我们去的时候还要瘦,看着,很憔悴。”
啪!
和亲王猛然扫落了桌上的砚台:“燕家的混账,竟真的这般苛责我的女儿,怪我,都怪我,我当年选错了。”
谢思敬劝道:“父亲,事到如今说什么也无用,好在经此一事,他们俩都能保住性命,不必跟我们一样填在这个浑水里。”
和亲王看看懂事的大儿子,心痛道:“敬儿,你会不会怪为父给你选了一条错路,如今也没给你留下后路?”
谢思敬笑道:“父亲,世上的事哪能事事如意?二弟和齐儿好,我们家就还有后,母亲在天上也能安心了。”
和亲王欣慰又心痛的点头:“是啊,我们家总算是留有一线希望,你母亲在天上也不会太恨我,可惜,我当年不听劝。”
一步错步步错,当年做错了事,却要儿子跟他一起承担负担。
若是当年没有那件事,没有参与,那如今西秦还是一片康泰盛世,他又何必让儿子跟着一同冒险,还要女儿在国舅府受那些苦?
“敬儿,你去联系太子吧,那件事我会助他一臂之力,这一次,我们选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