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元元这边,饭吃的差不多了,人才回来。
一个三十来岁的书吏带着几个衙差一块过来,还没进来,走到内院门口就跪下了。
这可是郡守啊,是和亲王的二公子,他们这等小吏何德何能,还能走到人家跟前再跪下?
谢思明也没出来,擦了擦手,没让他们起来,只让自己身边人去问话。
一个管事出去,站到几人跟前,问了他们姓名职务,又问到靠山村的税粮可有石头。
书吏擦擦汗:“没有……”
管事冷冷道:“没有你为何要打人为难百姓?”
书吏都要哭了,知道自己今天是铁定跑不掉了,哭丧着脸说:“有……”
“有?”管事冷笑:“为何村民说出门的时候没有?”
书吏直接扑倒在地:“小人也不知道啊,是京里来了人,给了小人一些银子,让小人为难他们,小人是奉命行事。”
他是个胆子小的,几句话就都招了,早就没了跟村民逞威风的厉害。
其他几个衙差也都跪下,他们不知道什么京里来的人,他们只是跟书吏交情好,对方说为难几个村民,他们觉得没什么就动手了。
他们要是知道这个村里有郡守做靠山,你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
“奉命行事?什么人的命令能比国法还重?”谢思明冷冷问道。
书吏颤抖着说:“就是,是岳家的,原本在县城任职,后来调任京都在兵部任职。”
他就是个小书吏,对方在县城本就有些权势,后来进了京,他就更怕了。
是以对方只是让他教训几个村民,他接了银子也就答应了。
现在想想,早知道就再等两天,知道了这个村子是郡守罩着的,他就是打死也不敢来啊。
谢思明挑眉,看向许元元:“你们认识?”
许元元想了想,恍然。
她也是听秦钺说起,许柏吃软饭的那位莹莹小姐就是姓岳。
呵,这么快就来报复了?
她点点头:“是他家现在看好的女婿,跟我们有些仇怨。”
原来是私仇。
谢思明想了想,问道:“要本官帮你写封信给岳家吗?”
许元元赶紧说:“不用不用,不要麻烦您了。”
要是写了这封信,岳家和许柏知道他们现在跟和亲王府扯上关系,必然不敢轻易报复。
但这一封信可就把人情全用光了,她还是留着点用的好。
有了今天这件事,整个山阴郡都知道她们家跟郡守有些关系,估计就算许柏再找人来,也没人敢接。
她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谢思明看了看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这个小娘子看起来单纯的很,但其实也不简单,很会精打细算。
既不用,那就不写了。
谢思明让人把书吏和衙差送回县衙去,别的不用多说,向恒知道该怎么办。
许元元却是起来说:“打了人,不用给医药费吗?”
谢思明愣了一下,谢思齐笑道:“本就该给医药费。”
她接着又指了管事:“你看着他们,去镇上找到村民,让他们每人掌嘴二十,算是赔罪了。”
接着,又不放心的说:“就说是我的命令,想找我,便去国舅府。”
也就是说,要是怀恨在心想报复,别找许元元,尽管去找她。
找谁啊?
本来有个郡守有个和亲王府就够吓人的了,现在又出来个国舅府,就是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报复啊。
“不敢不敢。”
书吏和衙差都灰溜溜的走了,又被拉回镇上。
村长他们本来还想着把粮食拉回去,改天再想办法上交,谁知道就见书吏他们又回来了。
众人又围成一圈,都很紧张。
“你们干嘛?告诉你们,我们靠山村人也不是好惹的。”
“就是,我们不怕你们,不就是书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众人都严阵以待的时候,书吏和衙差却是垂头丧气走到他们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
我去,这是干什么?
别来这一套啊。
就在大家都莫名其妙的时候,就见书吏和衙差突然间开始自打巴掌。
啪!啪!啪!
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脸上,听起来就疼。
没办法,书吏他们不敢偷懒也不敢敷衍,旁边还站着郡守府的主管呢。
万一被说偷懒,要再重新打一遍怎么办?
村民们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看着他们自己把脸打肿了,把身上的银子都扔下就走,都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许茂笑着跟他们说了事情,村民们才恍然大悟。
只是,村长也是没想到,元元还真跟郡守扯上关系了?
这关系,这后台,也太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