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说她粗鄙不堪,那她就得做出个样子给许柏看看。
她直接跑回院子里,找了个盆子。
许柏这个疯子还在门口炫耀个不停。
“你既知道惭愧便该照照自己,看你跟大家小姐有何可比性,不过赚了几个钱财,就学人家办学堂,真是侮辱了圣贤……啊……”
许柏还没喊完,许元元就端着水跑出来了,对着他就泼过来。
他所有的话都被这盆凉中还带着一点臭的水给泼没了,目瞪口呆看着她,脸上滴滴答答的水好似他的怒火都要迸发出来。
“你,你……泼妇……”
许元元哈哈笑道:“你读了这么多年书,骂人都不会,笨死你算了。”
看他还想着骂人,她把剩下那点水也泼过去,冷声讥讽:“你说我粗鄙不堪,那我就粗鄙给你看。”
“我告诉你,再惹我,我不光泼水,我还会拿棍子打人呢,你大哥就被我打过。”
在许柏要吃人的目光中,她也高昂着头,得意的回去,嘭一声关上了大门。
许柏气的头疼,但身上湿哒哒的更冷,愤恨的瞪了一眼,便回去了。
都看不起他,便是一个小小村姑也敢看不起他,给他等着,等他飞黄腾达了,要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许元元才不管他回去打算怎么办,有本事你就直接来刚,别在那里放狠话。
你能飞黄腾达,难不成别人就会在原地等着你回来报仇?
笑话。
许元元飞快的算了账,又算好了给伙计们的过年红包跟分成等,算算自己过年能拿到的银子,就笑开了花。
她这边算着账,那边卫东城回来,把货物拉了存起来,然后也来跟她盘账了。
“最近到处盘账,也就到你这里我能歇一歇。”
他揉着额头,很明显不想再看见算盘,也不想再听见这声音了。
偏偏各地的账目都会有点问题,每次算起来都要耗费不少时间跟心神,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许元元倒是也想打算盘,但她还在练,只能自己用阿拉伯数字一点点的算。
好在她算的飞快,跟卫东城带来的账房算的速度也差不多。
两边都算完,那账房先生还一个劲儿的往她这里看,很好奇她拿着根烧火棍子是怎么算出来跟他一样的结果的。
许元元捂住自己的草纸:“先生,这是我的传家绝技,不能跟人说的。”
这些数字拿出去,她不好解释,就还是先捂住的好。
老先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种窥探别人独门秘籍的窘迫感。
这个时代的技艺都是人传人,一代代传下去的,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技术捂得严严实实,非亲近之人绝不传授,他这才紧张不已。
许元元觉得无所谓,但也没解释。
账目算好了,看看赚到的银子,她是惊叹不已。
“我还以为手套能分一千多两银子就不错了,怎么会这么多?”
光手套围巾等,她就分到了两千多两银子,比预期的多了一倍。
卫东城笑道:“是你后来送来的那几件什么毛衣给了个贵人,贵人很喜欢,给了赏银,还把剩下的手套围巾帽子的都买了,说是赏人用。”
怪不得,真是财大气粗。
许元元羡慕不已,看着银子数,直接笑开了花。
加上棉花还有客乡居分到的银子,她今年能拿到三千二百多两银子。
这可是三千多两银子,不是三十多两,就是在现代,她都能当富豪,可以各处豪横了。
卫东城把银票跟碎银子都一一给她的时候,她更是找了个箱子直接装起来,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银子太好看了,怎么摸都摸不够。
“我真是不明白,你明明这么爱财,但平时赚钱却极分寸,对下面的伙计也很大方,你是怎么权衡这种矛盾的?”
卫东城好奇的问着,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有些舍不得挪开眼。
他也不明白,一个姑娘是怎么做到爱财却不贪婪的。
许元元笑道:“这怎么算矛盾呢,人得会花钱、会花该花的钱,才能赚更多的钱,把钱都抓在手里,连身边人都不舍得给,那跟葛朗台有什么区别?”
卫东城皱眉想了想:“其他话都很明白,但是葛朗台是谁?”
许元元不好意思的笑道:“就是一个话本子上写的,很吝啬的土财主,有钱不舍得花,袜子都要穿十几年也不换。”
卫东城不禁觉得好笑:“那确实很吝啬。”
许元元笑道:“所以啊,人得舍得花钱,赚钱花钱这就是一个循环的过程,你舍得给伙计工钱,伙计才能舍得买东西,我们才能卖出去更多的东西。”
这属于经济学的范畴,她也说不明白,但她觉得卫东城应该能想明白。
但他摇头:“只有我一家大方也没用,其他人家的伙计没钱,还是不会来买东西。”
这就涉及整个朝堂经济范畴了,许元元敷衍道:“那你就当我是苦日子过惯了,看不得乡邻受苦,花钱买心安吧。”
这个理由,卫东城反倒接受的很快。
不愧是世代经商人家的子弟,很有做资本家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