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元不是傻子,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见过。
各种各样的,虐的甜的爽的苦的爱情剧,看过的剧比人家谈过的恋爱多多了。
一开始见到秦钺的反应,她只以为他就是不想她离乡背井,后来再看他催着自己快走,就知道他是在护短。
她心中有些甜蜜,但也仅此而已。
两人都说好了合作,该面对得事情也没解决,现在谈感情太虚妄,还不如多赚钱。
彼此间这点小小的悸动,回家算算账就压下去了,不用在意太多。
她只当没注意到秦钺的反常,依然跟众人谈笑风生。
一行人辞别县衙的人,上了马车往田家村去。
只走了两个时辰,他们便到了。
村长听说他们是从县衙来的,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听了许元元的话,直接摇头。
村里最近没有任何人收留了外乡人,确切的说他们村最近连个来走亲戚的都没有,上哪儿捡外乡人去?
为了让他们相信,村长还带着他们在村里转悠了一圈。
村民们都好奇他们是来干嘛的,还上来搭话,知道是来找人的,都摇头说没有。
许元元还在县里买了些糖,送给村里的小孩,这些孩子吃着糖笑迷了眼,一样说最近没外村人来。
“就是货郎来了两回,卖的糖可贵了,也不好吃。”
一个流着大鼻涕的孩子这般说着,又眼馋的看着她手里剩下的糖。
许元元又给了他两块,他全都塞在嘴里,欢呼一声跑远了。
“看来是真的没有,许松真的用这个消息骗我出来。”她有些失望,还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老实说,她现在真的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许顺。
许茂娘子还劝她:“元元,你爹不会有事的,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许元元勉强笑了笑:“是啊,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找不到尸体,或许人就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因为没找到人,他们又赶紧打道回府。
经过平安县的时候,在县城待了一晚,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
秦钺坚决不许往县衙那边去住,说那边距离城门远,住宿也贵。
其他人也都认同,一块说住在城边上的大车店里就很好。
他们就在大车店里凑合了一晚上,听着其他屋里人的呼噜声,睡的辗转反侧。
大车店里都是大通铺,只是分了男女房,所有人都住在连成一片的铺上。
晚上睡觉一个翻身都能压在别人身上,有的人身上脏兮兮的还有虱子,睡一晚上可能就有虱子欢快的跳着来你头上做客,留下一堆后代子孙。
许元元其实不愿意住大车店,实在是太脏太吵了,但是大家一致通过,她也没心情争论。
晚上的时候,她把头裹的严严实实的,就怕被传染了虱子。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觉得睡不着。
屋里气味实在是刺激,又有各种呼噜声此起彼伏,听的人真想找块砖撞晕算了。
她睡不着,又忍不了,就起来打算出去吹吹风。
只是,刚出去后没多久,就听到后院马车的地方似乎有人在说话。
谁,偷他们的东西?
她把袖子里的刀片握紧了,小心的走了过去,还没走到,就听见了秦钺的声音。
“你回去吧,大晚上不在家睡觉,乱跑什么?”
这是在说谁?
许元元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但紧接着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多年不见,再次重逢,白日里也没说上话,我自然是要来看看你。”
这是,路平川的声音?
他们果然认识。
人家久别重逢似乎在叙旧,她在这里偷听实在是不好。
尽管心痒难耐很想知道秦钺的过往,但许元元还是想退回去,免得听了不该听的。
但是,路平川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停在了原地。
“秦少将军,一别经年,你看起来过的还不错,秦家的灭门大仇,你可还记得?”
秦少将军?
北疆的秦将军?
许元元竖起耳朵,不敢动了。
虽然早就猜测过,但真的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秦钺背负的东西,似乎比她能想象的还要多的多。
这是她一个小小村姑前世今生都没见过的,也承受不起。
秦钺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这一刻,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秦家的仇,我自然不会忘,灭门之恨,我早晚会报。”
这样大的仇恨,就更不会为儿女情长耽误时间了。
很好。
许元元这般想着,又听到路平川问道:“我还以为你沉浸在温柔乡里忘了曾经呢,那位许姑娘,是你心仪的女子?”
这个问题,竟直接问出来了。
许元元转身就走,并不想知道答案,因为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
但秦钺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出来了。
“不是,从来都不是,我们只是同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