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安一进门,就看到玄关衣架上挂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他心跳了一下,这是马娇娇的衣服。他不由地放轻了动作,打开了鞋柜,果然又看到了她一双米色的毛绒豆豆鞋。他脱下外套放好行李箱。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没人。
呷,为啥进自己家还要跟做贼的一样。主卧的门紧闭着,谭思安喉头发紧,咽了咽口水,手放到主卧门把手上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
想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
马娇娇全身只穿了一件谭思安的衬衣,她套上太大,领口松松垮垮地敞开着,头发只有八成干,顺着她弯腰的动作垂坠到身前。她站在床前,一条腿屈膝踩在床边儿,正在涂润肤露。上午十点多,冬天的阳光懒洋洋的洒进来。整间屋子连带屋子里的人,明光闪闪的。
谭思安觉得自己太阳穴生猛地跳了一下。
马娇娇听见他开门的同时转过头,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惊慌,等看清来人后,变成了惊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回应她的是一个结实的拥抱和亲吻。
谭思安听了白丽媛的理论,这两天一直在纠结,如何去建立这个“安全感”。逼得紧了怕招人反感,放得宽了又怕失去掌控。不过几天时间,弄得他心慌意乱,本来是今晚回来的航班,愣是让他把行程压得,一大早就往回赶。完全没想到,人居然就在这里等着呢。
画面太美,简直太惊喜了!
谭思安抱着刚洗过澡的马娇娇,发丝里甜腻的气息都快把他迷晕过去。
“等下,等,等。”马娇娇一边儿躲他一边儿推他,见实在是扛不住,伸手摸索到他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地解下去。
谭思安当然是乐的马娇娇如此主动,边吻边笑,“宝贝,你这么送上门可真是太好了!”
马娇娇一个“滚”字被他堵的说不出来,只好先干自己的事儿,一把把他衬衣扯下来。
直到谭思安感觉到她的手已经开始找他皮带扣了,才稍稍离开一下,“宝贝,你今天怎么了?这么想我?”
“赶紧脱!”
谭思安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小别胜新婚?那以后得经常出差。
马娇娇趁他松懈,挣脱出来,“脏死了,飞机上什么人都有,全是细菌,赶紧脱下来洗了。”
谭思安:“……”
“赶紧去洗澡,外面穿的衣服一回来就要换掉,”马娇娇从地上捡起他的衬衣,指了指已经被解开的皮带,“我给你脱了?”
谭思安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顺了她的意思,然后眼睁睁看着马娇娇抱着衣服和裤子去阳台扔进了洗衣机里。
谭思安就这么站在那儿看着她身上要挂不挂着他的衬衣,晃悠着两条长腿,嗓子直冒烟儿。
“洗澡去!”马娇娇从阳台转回来,看见他还在那儿傻站着,手指着他隔空点了点。
谭思安向前一步伸手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把她拽进怀里,“一起。”
“我刚洗过啊!”马娇娇扭着腰使劲儿躲。
“不行,我怕我自己洗不干净,你又嫌弃。”谭思安直接一个打横把她抱起来,进了浴室。
“我的身体乳啊,白擦了。”马娇娇一声不甘的控诉。
昨晚上马娇娇摸黑收拾了东西过来,还好这里的锁是密码的,密码也被他改成了她的生日,确实好记。虽然跟马娇娇她家的小区隔得不远,但是高档小区就是不一样,集中供暖还非常的热,马娇娇给手机充了电,准备换衣服睡觉才发现还是忘记带睡衣过来,只好在柜子里找了谭思安的衬衣凑合一下。好在他的衬衣都是手工高定,材质特别舒服,穿着睡觉比睡衣还惬意。暖气太热,睡一晚上愣是给热出了一身汗,早上起来不得不去洗个澡。
本来打算洗了澡就回家的,谁知道他居然提前回来了。
“你回来怎么不回你家啊?”马娇娇第二次吹干她恼人的一头长发。
“我的宝贝在这里啊。”谭思安趁着马娇娇梳头发,就在旁边儿捣乱,一会儿拨弄一下。
“恶心。”马娇娇拍掉他捣乱的手,话语间带着上扬的拐调。
“不恶心,我现在可干净了。”谭思安干脆绕到她背后,下巴搁在她颈窝上蹭了蹭,“你闻闻,香不香。”
马娇娇笑着低头掰开他圈住自己的手,一眼看到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左手无名指的指根,有一个深色的印记。
“干净什么,这什么都没洗掉?”马娇娇抓起他的手,凑近了看。
谭思安想抽出手来,已经来不及了。
那是一个纹身,什么花样都没有,就一个大写的英文字母,“j”.
马娇娇眼睛徒然睁大,凑的更近看了看,“j”?她心脏通通通跳的厉害,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
“还行吧,本来说想再弄一个什么装饰的,不过,”谭思安晃了晃手,“有点儿疼,就算了。”
马娇娇仍然处于半混沌状态,无意识地重复了一个“疼?”
“啊?也不是特别疼,”谭思安脑袋继续蹭了蹭,指了指那个小纹身,“以后不用给我带皮筋儿了,这个不会坏。”
马娇娇一股子情绪上来,卡在嗓子眼儿,喃喃地问,“你弄这个干嘛?”像是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傻死了。”
谭思安让她面对自己,“傻吗?没关系,我不觉得傻。”
现在不能看他,不能看他,看他我会哭的,没出息,忍住!
马娇娇额头抵住他的肩膀,“好傻,特别傻。”
“傻也没办法,已经都纹了,听说洗纹身更疼,我可受不了。我这弹钢琴的手,细皮嫩肉的。受一次罪就够了。”谭思安抚摸着她的头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
“那以后,”马娇娇忍着忍着,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以后要是我们没在一起,有个别人问你,你怎么说?”
马娇娇等待谭思安回答的时间,觉得比一个世纪都长。
“那可能就没人要我了吧!毕竟都被盖了戳了。你要是反悔,我只能自认倒霉了。”他特有的烟嗓,低声细语时,有些字节发音都模糊了,含混不清地,听得人心尖发颤。
你为什么那么好?好到我都不相信你是我的。
马娇娇此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抬起手机械地在他胸口不痛不痒地打了几拳,不断小声重复,“傻死了,傻死了你。”
谭思安预料到了马娇娇很多种反应,夸张的,开心的,嘲笑他的,就是没想到她现在这样,开心也是开心的,但是有点儿怅惘在里面。
“要看你的礼物吗?”谭思安拍拍她,感觉她陷在这种情绪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马娇娇点点头。礼物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谭思安拉着她到客厅,从玄关把行李箱拿过来,打开箱子,马娇娇又是一惊,里面衣物没几件,塞的满满的都是各种礼品盒。
“我问白姐你喜欢什么,白姐说衣服包包鞋子口红香水什么的都喜欢,”谭思安摊开手,“没办法,我只好去商场转了一圈儿,把能带回来的都买了。”
“你,”马娇娇蹲下去,打眼儿看了一下,嚯!去的哪家商场,人家导购是不是发内部消息说有个人傻钱多的地主家儿子有钱没地方花了,排着队让你刷卡呢?
她都不忍心打开看,尤其有个眼影盘,天哪!那么多颜色,估计一辈子也用不上。谭思安看着马娇娇对着一桌子耳钉、套盒、手表、口红、香水、丝巾发傻。
“喜欢的你就用,不喜欢的就放着吧。”
马娇娇抬起眼睛深深地看了谭思安十几秒,看的谭思安一阵发毛,“不会吧,一个喜欢的都没有?”他搓搓手,“没事儿,一会儿咱们出去,你自己挑。不过这好多款式,咱这儿可能没有。”
“你可真是太傻了呀,我的天哪,要我说什么好啊!”马娇娇捂着额头,“哪有人像你这样送礼物的?你怎么不把整个商场给我啊?我要疯了!”
谭思安赶紧坐下来拉着她的手,“第一次给你过生日,我实在是,不知道送点儿什么好,再送个金子又怕你说我俗,别的我又不太懂。以前我爸给我妈送礼物,都是送金子。”
马娇娇又看到他的小刺青,万千无奈都化成了一汪清泉,“唉,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