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他主动邀请冯月合唱了一首歌,唱的什么都记不清了,只知道后来他就会有意无意特别留意这个小姑娘。
冯月比当年的马娇娇在某些方面强多了,嘴巴特别甜,不是哥哥姐姐,就是这老师那老师的。一起进来的实习生,老员工都认不全,唯独这个冯月,提起来大家都认识,奥,就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小姑娘啊!
说起来杜岩也是个有原则的人,而且自己是靠老婆在台里站稳了位置的,这点他还清楚。如今儿女双全,卖的就是好老公好爸爸的人设,林清菲虽说最近有点儿不对劲儿,毕竟是结发夫妻,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在作风上出问题。
但是有些时候,怕什么来什么。
冯月倒也不是光靠自己一张嘴就混工作的,小姑娘也挺拼,这点儿还真像马娇娇。生怕别人说她是个花瓶儿。实习生竞争残酷,要是做不出成绩,三个月以后就得走人,那时候再找工作都难,冯月这种没有任何背景的,全都得靠自己。
这天晚上,冯月在办公室加班,写节目策划案,苦于没有灵感,枯坐半日,咖啡干掉三罐。杜岩也没回家,他在躲清静,玩儿了一会儿手机,去卫生间的路上,看到了加班的冯月。
大灯都灭了,只有她办公桌上一站橘色的台灯亮着,照着小丫头青春的脸庞格外透亮。
冯月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杜岩,月牙儿眼睛弯起来:“杜老师?您还没走。”
杜岩点点头,走到她跟前去看她写的东西,其实他心就不在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策划案上。
冯月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杜老师,您能帮我看看吗?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杜岩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收回到策划案上,大概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问题。这些刚毕业的孩子,想法很好,就是不切实际,但是要执行,必须得考虑很多落地的问题,比如费用,人员安排,制作周期等等。
杜岩大概把这些点了出来,冯月高兴的什么似的,赶紧奋笔疾书。杜岩后来来来回回走了三圈儿,小丫头都特别投入的在工作。最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如果这个时候杜岩把她叫醒,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儿了。
他看着小丫头的脸被自己的胳膊压得有点儿变形,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倒是非常可爱。这一点,也很像马娇娇。马娇娇就是那种圆圆的娃娃脸,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虽然台风很稳,但是不说话的时候就像一个洋娃娃,所以每次出镜化妆,都要再脸颊上打很多侧影粉,生生勾勒出比较有棱角的感觉,不然压不住场子。
想起往事,杜岩就控制不住有点儿心疼眼前这个小姑娘,他们当年不也一样,为了能留在电视台,使出浑身法宝,马娇娇的胃病,也是那时候开始落下的。只是当年他也是个新人,自身都难保,除了说两句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甜言蜜语,别无他法。
如今他怎么样也算是个老人儿了,如果他想帮,必然是能帮上忙的。
秋夜凉,杜岩拍拍冯月的肩膀,冯月惊醒,一脸懵懂,“杜老师,我怎么睡着了?”
“回去吧,革命再重要,没了身体什么都没了。”
“没事儿的,我写的差不多了,您能再帮我看看吗?”冯月整个精神头都放在她的策划案上。
杜岩知道劝不住,只好硬着头皮看她写的东西。
小丫头挺机灵,只是提点了两句,方案的整个方向就很对了。杜岩看着看着,突然感到肩膀上一沉。冯月熬不住瞌睡,靠在了他肩膀上。
杜岩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小鸟依人的温柔了,林清菲现在就像个刺猬,随时炸开全身的刺,难以靠近。
他在冯月身上看到了马娇娇的影子,就错误的以为她跟马娇娇一样,可是他不知道,这会儿靠在他肩上的冯月压根儿就没有睡着,心里的算盘比谁都清楚。所以,杜岩怎么能逃得过?
杜岩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只是抱她回自己单间宿舍的床上,自己在办公室里呆了一晚上。冯月一面佩服杜岩的定力,一面想法设法让杜岩就范。所以,她自己拍了很多在杜岩床上的照片,发给了杜岩。
这些照片在当事人眼里漏洞百出,杜岩一看就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小丫头,她独自在他宿舍,照片肯定是她自己拍的。但是如果别人看到这种照片可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啊,这种事情,说不清。
小姑娘只是想上位,只是想在惨烈的竞争中立足,杜岩成了她的工具,后悔也来不及。
——
谭思安非常守约,周末带马娇娇去琴行买钢琴。
“你虎啊!”马娇娇看到“宝丽琴行”这几个字的时候,忍不住拍了一下谭思安。
“你不是要学琴吗?”
“哎呦,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想开当音乐家,学那个干嘛呀,有那个时间,我宁愿多睡一会儿。”马娇娇拽着安全带不下车。
“那就当陪我,我找师傅给我调调琴。”谭思安好说歹说,终于把她哄下来。
琴行里有很多乐器,也开办培训班,进了门之后,能听到练琴的声音,钢琴,小提琴之类的。马娇娇好奇地看看摸摸,再看一眼价签儿,不由地咂嘴。
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过来招呼他们,谭思安对她说:“钟老师在吗?”
女孩儿使劲看了两眼谭思安,他说的这个钟老师,是琴行的老板,看谭思安说话的这个态度,跟她们老板应该挺熟。但是她都来这儿一年多了,从来没见过这个人,按说这么个帅哥如果来过,她没理由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马娇娇看小姑娘使劲儿盯着谭思安看,觉得好笑,招蜂引蝶。
好在女孩儿还能清醒,礼貌的问了谭思安的来意,谭思安直说,你去告诉钟老师,我姓谭。
“你以后出来能带个口罩吗?”马娇娇用手指点了点谭思安。
谭思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你这张脸,容易让别人犯错误,为了广大青年女性,你还是遮一遮的好。”
“那可不行,我还不是全靠这张脸把你给骗到手的。”谭思安故意挑了挑眉毛。
祸害!
正说着,钟老师出来了。
50岁开外的年纪,青衣罗衫,长发飘飘。一看就是艺术家。
“思安?”一开口也是底气十足的一把好嗓子。“我还以为传错话了,还真是你啊。”
谭思安赶紧伸出双手上前迎住钟老师。“老师,好久不见!”
马娇娇听出点儿门道,八成这个钟老师,就是谭思安的钢琴老师。
钟老师眼神落到马娇娇身上,马娇娇赶紧冲他笑。
“这位是?”钟老师看看谭思安。
“女朋友。”谭思安回答,“今天带她来挑一架琴。”
俩人确立关系以来,从来没有给别人介绍过对方,谭思安这个“女朋友,”听得马娇娇脸红了。
“你好,钟老师,马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