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婳还未答话,景嵘便过来对楚颜道:“阿颜听话,去病床上乖乖躺着,我知道你想报仇,但不急这一时。”
“你懂什么!”楚颜回头,冲着景嵘凶了一句,“有些事,就必须当下去做才行!”
她突然暴躁,守在一旁阿尔奇的那些人顿时上前一步。
楚颜扫了周遭一圈,缓了口气,道:“你们别想拦我,拦我一次,我在自己身上戳一刀,现在,不是我去找卡尔,就是我在这自我伤害!”
她说完这话,被医生拉去一边包扎双手的瑾聿,慢慢抬起头来。
注视着明明就在附近,却突然离他很远的女人。
他的眼泪还在掉,也有话想说,但最终却选择沉默。
徐微婳瞧着握着刀的楚颜的手。
泥血混杂,结婚时才做的干净美好的指甲,有几个都劈掉了,看起来好疼好疼。
“我答应你。”
徐微婳放低语气,回答。
她答应了,楚颜放开了她,走去医生拉过来的一堆药跟前,开始乱翻起来。
担着慕家这一个摊子的景嵘,不想楚颜这么做,他管不了她,只能去求助瑾聿,“聿儿,你说说她。”
瑾聿低下脑袋,默默的摇了摇头。
“聿儿!”
“楚颜和我没什么关系。”瑾聿把声音压的微乎其微的说,“你愿意你和我表嫂的事儿,被不相干的人抱着为你们好的想法,去干涉吗?”
景嵘顿时语塞。
说实话,之前在杜拜一事,虽然是他的错,但他被慕瑾寒那么整,的确很不爽。
然后他又开始好奇,楚颜在那里翻找什么。
徐微婳出去了一趟,数分钟后她回来,对楚颜说:“卡尔在去医院的路上,路意被他捉了。”
楚颜找到了一瓶消炎止痛的药水,此时她正在给自己扎针。
利落的将针扎入自己手背的血脉里,她头都不抬的应道:“卡尔为什么非得至我们于死地,被我捅了一刀,还要着急跟过去……现在才去医院。”
徐微婳好像不爱听这话,她别过头酝酿了下情绪,才说:“他虽然现在是摩根家族的继承人,但摩根内部不认可他,都心向威廉姆斯,他只有弄到威廉姆斯弄不到的东西,才能证明自己。”
“慕氏在外,抢了他太多的生意,他一直觉得,这都是慕瑾寒干的。”
“可笑。”楚颜面容平静的同他说道,“但事情没那么简单吧,为什么摩根内部不认可他?”
“他是老摩根的外孙,威廉姆斯才是老摩根的孙子。摩根的家业,本来就是威廉姆斯的,但在威廉的父亲路易过世后,卡尔的母亲扇动部分摩根亲系,抵制威廉姆斯和他的母亲。”
“有什么关系?”楚颜这时抬头了,她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精明,尤其是那双眸子透出的锐利,和慕瑾寒如此相似,“女人可以称王的大洋国,也区分外戚和本家?路意也不像是不争不抢的性格,到底,还有什么内幕。”
她这么一问,徐微婳的表情变了变,却没有说话。
但是楚颜替她回答了:“卡尔和d.s的操盘人是什么关系,慕家开始接二连三的遭变故,都是在我们从雅兰回来以后。”
“没有!”徐微婳非常着急的反驳了,“不是卡尔!”
“你在心虚!”
徐微婳的眼神闪烁不已,“真的不是卡尔,楚颜,你别在问了,你们知道的越多,路意和他的妈妈就越性命不保。”
“如果能说,路意比我更合适告诉你一切不是吗,但他又对你说过什么?”
“这一切,是一个巨大的一环套一环的圈套和阴谋,涉及的不止是几个家族而已。我曾经以为卡尔很过分,可他也不过是巨大阴谋下的其中一环,慕瑾寒也是。”
“就像慕瑾寒,他在深谋远虑,再未雨绸缪,他能算到所有的变数吗?不最终也是水来土掩,替你挡了危险吗?”
楚颜一愣,勾了勾唇角,眼泪又蓄满了眼眶。
在一旁观望的景嵘突然发现,慕瑾寒明明就在旁边,楚颜从进来到现在,却没敢凑过去看看。
于此,他又去问瑾聿:“你不是和阿颜在结婚吗,怎么她会被绑架?”
瑾聿对景嵘的问题也有所疑惑,眼神仿佛在说,难道他不知道事实?
景嵘的确还没时间去问那些。
瑾聿便答了:“婚礼本就是慕瑾寒的一场计划,阿颜怎么可能和我结婚,我和卓灵结的婚,阿颜在婚礼开始前就走了。”
所以,事情完全不是慕瑾寒所想的那样。
只可惜。
瑾聿的回答,在场人都听得到,昏迷的慕瑾寒听不到。
……
一包止痛药,楚颜十来分钟输了一半,她大概是自己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了,就拔了针走向坐在一边的徐微婳,把她一把抓起:“你跟我走,去找卡尔!”
景嵘无比心累,“现在在船上,你怎么去?”
阿尔奇游轮医务室的病号服的布料,和医院的有所不同,质地比较硬。
楚颜又拿过她之前用过的手术刀,扔进了上衣的大口袋里,也没有刺破布料掉出来。
然后她看向一旁的阿尔奇,用能与其沟通的语言,说道:“阿尔奇,借我一架直升机。”
应有尽有的豪华游轮,能满足楚颜这个要求。
不过,阿尔奇犹豫时,她便冲着他吼道:“老娘要报仇!快点!”
一嗓子吓住了阿尔奇。
之后。
在这些人眼里,总是在慕瑾寒面前像只小猫的女人,任性又自我,不顾一切,揪着徐微婳上了一架直升机,在白日破晓,雨停时分,划过半空离去。
……
西班牙的一家医院里。
卡尔包扎了伤口在安逸的病房里闭目养神,路意被他的人用电子镣铐束缚,在一旁坐着看着窗外。
那窗外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面高高的墙。
没一会儿,卡尔摸过旁边桌上放着的手机,打开看了看,说:“jane要来了,你觉得这次她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路意闭上了眼,闭口不谈。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杀你。”卡尔又说,“威廉,小时候,我们不仅是兄弟,也是很好的朋友,我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