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讲究色香味俱全,厉善麟的菜源自清宫御膳房,这三点尤为看重。而且,厉家菜的特点之一就是不用诸如味精之类的化学原料,调味靠的是天然方法。菜馆里也没有任何现代化的厨具,用的都是火灶。
当然,作为一种“宫廷风味菜”,它要求选料精,做工细,食材也都比较昂贵和上档次,像张庆元他们这一桌,就有诸如黄焖鱼翅、原汁鲍鱼、京味龙虾等价格不菲的菜肴。
不过毕竟不是真正的宫廷御宴,为了更好的搭配,在营养和饮食均衡上配合,也有一些时令果蔬被厉老用到了菜里,可以说,一桌菜,既有宫廷的高端华贵,又有平民百姓的清淡爽口,照顾到绝大多数人的口味。
这一顿吃完,张庆元总算领略到华夏美食的精彩,大快朵颐之后,甚至吃撑了,依然还有很好的食欲,欲罢不能,这是以前的他万万做不到,甚至想象不到的。
厉善麟在继承祖上的菜谱之后,还有他自己的钻研与创新,并辅以现代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让菜品更多样,菜肴更精致,味道更鲜美。
像刚上的第一道菜,糖醋排骨,排骨的块头大小一致,一看便知是精心加工出来的,每人一根,糖和醋放得恰到好处,口感不油腻,这就需要火候的控制,虽然不用现代煤火或者天然气火,依然是柴火,但借用现代技术,依然可以让柴火随心所欲的达到自己的要求。
“厉老,你这菜简直做绝了。”张庆元擦了擦嘴,对一边坐着的厉老笑道。
“呵呵,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做菜,然后就常常跑到厨房跟厨师学,但是厨师不愿意教,毕竟我那时候是少爷啊,他们不敢教我,我也没办法。不过最后让我想到一个好点子,就在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去厨房。”
回忆起当初,老人脸上露出一丝缅怀,“那时厨师忙不过来呢,然后就会让我帮忙,这样一来,我就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其实主要还是喜欢吧,你对什么事情喜欢了,而且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去钻研,就能做得很好。当初退休后我无所事事才做了这个,却有了现在的一些没想到的成绩,也算是无心插柳吧。”
厉老笑了笑,对张庆元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不俗的医术,想必有名师相传,不过肯定也是自己非常喜欢吧?”
听到厉老的话,正在喝茶的张庆元一阵汗颜,他哪是喜欢,分明就是体质如此,修真后才可以这么做,否则哪怕是最顶尖的中医,也不可能做到像他现在这样自如的探察人的身体,纤毫毕现的发现病因,并以自身的优势来怯除病根。
张庆元咳嗽一声,苦笑道:“厉老过誉了。”
见张庆元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性,厉老对张庆元不由高看一眼,点头感叹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现在的能力,还能不骄不躁,确实难得,以后更不可限量啊。”
“老家伙,你还是看走眼啦,我这小兄弟虽然年纪轻轻,但这一身的医术,只怕国医圣手都比不了啊!”吴老在一旁笑道。
听到吴老的话,厉老眼神一缩,带着试探的问道:“难道……比成风神医还厉害?”
“切,我爷爷那个老头子,当初还想拜庆元哥哥为师呢,只不过庆元哥哥不愿意。”吴老还没回答,周紫妍就插嘴道。
本来以周紫妍的家教,在这样的场合并不会这么没有规矩,只不过涉及到张庆元和成风老道,她自认为在场的人里,也就她最有发言权,她可是亲眼见证着自家爷爷和张庆元两人相识、相知……到结拜的,所以,听到厉老提到成风老道,她自然就忍不住了。
听到周紫妍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心中一惊,全部看向张庆元,眼神中满是震惊的难以置信,毕竟成风老道当年的威名实在太盛,以至于有些夸张的被冠以妙手回春的神医之名,而现在,他的孙女竟然说成风老道竟然要拜张庆元为师,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纵然是对张庆元了解颇多的吴喜堂、吴龙芝和吴九道,也面有异色,目瞪口呆,要知道,成风老道比吴老也小不了多少,两人结拜,这确实够让人吃惊的。
至于向为民,这种场合让他极度放不开,现在听到周紫妍的话,忽然想起她的爷爷岂不就是周其泰的老子,顿时吓了一跳,这才算知道为什么周其泰对张庆元这么恭敬了。
而厉老此刻再次双眼圆瞪,极不可思议的望向张庆元,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即使以他近九十年的见识,也从没听说过如此惊艳绝伦的青年才俊。
“妍妍!”周其泰脸色一板,皱眉瞪道。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周紫妍敢在成风老道面前登鼻子上脸,但在她老子面前,却没有丝毫底气,见周其泰瞪眼,立刻蔫了。
“呵呵,其泰,小孩子说话诚实,你就不要批评她嘛。”吴老笑道,听到吴老这么说,周其泰这才作罢。
“妍妍,你爷爷……当初真这么说的?”吴老好像很感兴趣的问道。
周紫妍望了望虎视眈眈的自家老子,对吴老可怜兮兮的道:“吴爷爷,我爸瞪我。”
“其泰!”吴老不满道。
“呃……”见吴老发话,周其泰再次瞪了周紫妍一眼,没好气道:“你吴爷爷问你,还不回答!”
“哦。”周紫妍闷闷道,随即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古灵精怪道:“当初有一个病人,我爷爷也束手无策,就宣布不治了,结果后来让庆元哥哥就插了几根针就给救回来了,后来还有一次,黄爷爷癌症晚期,我爷爷也说活不了几天了,结果也让庆元哥哥给治好了,庆元哥哥厉害着呢。”
见周围人都面色震惊的听得入了迷,周紫妍想了想,觉得这些不足以体现张庆元的光辉形象,又补充道:
“庆元哥哥不仅医术高,功夫还厉害呢,当初第一次见面,我爷爷跟庆元哥哥打了一架,结果没用到一招,我都没看清,爷爷就被庆元哥哥一巴掌给扇飞了!”
“啊?”
听到小丫头口无遮拦的爆料,连成风老道这等糗事都说了出来,都面色怪异,同时对张庆元有了更深的认识,不过吴家众人是知道张庆元修为高的吓人,倒也没怎么奇怪。
而周其泰这时脸色差不多黑成锅底了,深深盯着周紫妍,要不是两人坐的远,周其泰真恨不得找个东西把她的嘴给堵上!
“后来我爷爷就要拜师啊,但是庆元哥哥说,你比我大那么多,怎么可能,但是我爷爷就是整天缠着庆元哥哥,最后庆元哥哥被缠得没办法,最后就跟我爷爷结拜成兄弟啦。”
“呃……什么???”
所有人正听得思潮起伏,震撼不已的时候,突然听闻成风老道竟然跟张庆元结拜,都不由瞠目结舌,全都呆住了,接着所有人都在张庆元、周其泰和周紫妍三人脸上晃悠,看得周其泰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手颤了颤,真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儿。
虽然之前对自家老子找了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子结拜腹诽不已,不过在见识到张庆元出神入化的医术后,这种心结已经打开了。
但是,既然是自家老子的结拜兄弟,你说你这个死丫头,还整天人前人后的喊他哥哥,你让你老子我的脸往哪儿搁?
想到这里,周其泰脸色一沉,狠狠剐了周紫妍一眼,吓得周紫妍脖子一缩,赶紧低下头去,佯装继续吃甜点的样子,心里却微微得意的瞟了眼张庆元,心道:庆元哥哥,这下我可给你长脸了吧?
结果,周紫妍忽然看到张庆元也同样无语的看着她,不由大感泄气,舀起一勺蛋羹塞进嘴里,结果吃的太急,让她呛得差点喷出来,连咳不止,看得周其泰更是皱眉不已,暗暗后悔今天让这死丫头过来了。
“你……那个老家伙跟小兄弟结拜了?”吴老最先回过神,神色有些怪异的看着张庆元,问道。
看到吴老眼神中有一种让自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的目光,张庆元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张庆元点头,吴老眼神一亮,随即有些兴奋的道:“嘿嘿,张兄弟,那咱也结拜吧!那个老家伙从来都看我不顺眼,什么都比我强,这次我跟你结拜了,哈哈,那我可就是他大哥了!”
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吴老越想越美,眼前似乎浮现出成风老道那张苦瓜脸,顿时眉开眼笑,喜不自禁。
“啊???”
这些轮到张庆元目瞪口呆了,他实在没想到,一向无论在媒体还是传闻中都以严肃著称的吴老,竟然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根本没法接招。
都说老小孩,人越老越童真,吴老此刻已近九十大关,人生上的起伏升落数不胜数,见惯了无数个黑夜黎明和白昼黄昏,心性豁达的看透了太多的东西,尤其是现在张庆元治好了缠绕他数年的病痛,让他再无任何忧虑,自然越发率真了。
虽然吴喜堂、吴龙芝和吴喜本这些吴家的子弟都觉得老爷子有些想当然了,但毕竟今天吴老叫张庆元小兄弟、兄弟之类的话也不再少数,算是提前有了些预防,现在说出来,倒也不算太突兀,只是总觉得老爷子为了跟成风道长赌气,想要压他一头而这么做,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而一边的厉老经历过一系列的震惊后,总算跟上了节奏,现在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吴老和张庆元,觉得吴老今天这一趟来,就这最后的表演值他的菜价了!
“嗯,不吃亏,不吃亏啊!”厉老笑眯眯的心里想道。
“老爷子,您就饶了我吧,我当初也是被逼无奈,架不住他天天缠着我啊。”张庆元苦笑道,他现在实在是有些怕这些老头子了。
“怎么,你看不起我这老头子?”吴老刚还兴致勃勃的等着张庆元答应,没想到张庆元竟然拒绝,不由愣了愣,随即脸色一垮的不忿道。
“唉,吴老,没有的事儿,这……这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那么是味儿啊。”碰到吴老的钻牛角尖,张庆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还要什么对味儿不对味儿啊,你就别想成风那老道士,就感觉我,我这个人怎么样?”吴老拍了拍胸脯道。
张庆元无奈的答道:“吴老,您是没话说啊,可是……”
“停!”吴老立刻掐断张庆元的‘可是’,赶紧道:“这不就得了,既然没话说,我觉得你也没话说,就这么结拜,你情我愿的,岂不是一桩美谈,再说了,忘年交又不是咱们开的先河,这多正常啊!”
吴老的曲意歪解让张庆元快被他打败了,没想到吴老胡搅蛮缠起来,丝毫不亚于成风老道,一想到当初成风的各种纠缠,张庆元忽然再次回到当初的那一幕幕,不由心中一凛。
“吴老,其实关系好,不一定得结拜,是吧,再说了,你动机太不纯了,一心为了占那老道的便宜,就把我给拉进来了,我多冤啊!”
张庆元想了想,还是直接戳破道。
听到张庆元的话,吴老脸色一僵,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道:“呃……算我刚刚口误,其实我是觉得你真的不错,至于那个老道士,只不过是附带的,你不要总想着他。”
“不行!”张庆元断然拒绝道,“吴老,我可没那么傻,要是到时候老道士找我拼命,我拿什么抵挡?”
“那这么说,不成了?”吴老悻悻的皱眉道。
“不成,想都别想,我可不想被老道士撵着做噩梦。”张庆元一口咬死道。
“唉,我太伤心了!”吴老抽了抽鼻子,有些可怜的摇头晃脑的叹气道,看得张庆元被气乐了,无语道:“得了啊,吴老,再演就过了啊。”
被张庆元拆穿小伎俩,吴老郁闷道:“真没意思,一点都没意思!”
看到吴老此刻的样子,在座的人都不由一阵捧腹,连一直紧张兮兮的向为民也裂开了嘴,笑了起来。
不过,在华夏,敢这么跟吴老说话的人,只怕也只有张庆元一个人能做到了。
吃完饭之后,张庆元对依然不死心,还在他旁边转悠的吴老根本不搭理,开始给厉老治病。
治病的过程自然非常简单,将厉老牙床的组织用灵力稳固后,同时留下一股灵气在他牙龈周围,随着灵气的流转,那些淤固的地方不断被清理,血液恢复流畅,经络通达。
不一会儿的功夫,厉老就感觉自己嘴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有一种痒痒的感觉,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极为疑惑。
“小兄弟,那个……我怎么感觉牙床有些痒痒的?”
“哦,正在长牙呢,这段时间你还是以流食为主,等牙全部长齐之后,再稳固三四天的时间,到时候就正常了。”张庆元随口道。
听到张庆元的话,厉老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的看着张庆元,像是突然间口吃起来,“不……不会吧,你说……说的是……是真的?”
不仅仅是厉老,其他人也都面色惊异的看向张庆元,最为吃惊的自然数向为民了,虽然以前他也知道张庆元医术不错,也多次听到老师夸赞,但真正见识到张庆元的神奇,这还是第一次,由不得他不动容。
看着这一屋子的大人物,向为民感觉自己似乎明白小师弟为什么能够结实他们了,想到这里,向为民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