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保姆换了那么多,李润从未真的与谁深交过,而且每一个保姆心里最喜欢的王子也不一样。有了喜欢的对象,自然就会偏心,冷落了别的王子。
  就好比奥斯顿喜欢的那位保姆,多么可爱娇俏,然而她喜欢的是恶魔后裔,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偏心。这三人的关系就像小狗咬尾巴一样,没有一个终点。嗷,还是有终点的。
  李润那个时候观察到的结局是保姆找到了金月告白,遗憾退场,然后奥斯顿又告白,同样得到你是个好王子这种屁话。没多久,那位保姆辞职了,只是她留给奥斯顿的美好回忆却不会随着她的退场而褪色。
  思绪回到现在,李润顺其自然地观察起郝大力,论容貌她真的不是佼佼者,甚至算得上虎背熊腰宽肩肥臀,那一胳膊肘打过来,你能吐出苦胆水。可这位少女很给人一种踏实感,她在,就会觉得内心一片安宁,看着就心里舒服。
  她不争不抢,对王子们的外貌没什么企图,对他们的身份也没有比较,更不会有过多地奢望。她就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每天勤恳工作,照顾他们就像照顾断崖那边的菜园那般仔细。
  李润很多时候觉得郝大力是有点没心没肺,照看他们跟照看大白菜似的。危机性命的情况发生了,她也不抱怨,而是积极地寻找方法,负面情绪很少在她身上体现出来,顽强的如杂草。
  桑尼平时笑嘻嘻,说不定心里杠你全家,而郝大力就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活力与热量。
  李润喜欢郝大力,但这就像他喜欢蓝天、树梢、太阳、苹果一样,远远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比起雀跃的西蒙与占有欲强悍的桑尼,他可悠哉太多了,只要远远看她一眼,心头自然清风拂面般舒爽。
  确认郝大力睡熟了,李润绕着树干准备回到自己房间,忽的,一头月色般的银发自上方垂下,回眸瞥见的李润心口一跳,他瞧见了同样倒挂在高处树枝上的男人。
  比起李润白皙透亮的肤色,这位倒挂先生面白如纸,眉目深邃,鼻梁挺直,两颗尖尖牙像是嫩笋破土一般探出上唇,是一副无可挑剔的英俊面貌,就是阴森了点。而且还鬼鬼祟祟地用披风完全裹着自己,像是包粽子。
  看到对方这样,李润深感不妙,但他也没勇气去通知郝大力。
  “晚、晚上好,千雪。”李润收回视线,不敢去看对方银色的眼眸,充分发挥社恐的病症。天知道打出这个招呼来就已经很难了,他只想偷偷观察郝大力,并不想和别人一起!
  毫无疑问,这位叫千雪的也是住在城堡里的王子,吸血鬼一族的二王子,那位数数大部分时候不数到一百的家伙就是他。看起来一本正经像个上层精英人士。
  “晚上好呀,流云。”眯起柳叶般的眸子,吸血鬼猫头鹰一样扭了扭脖子。
  “我、我是李润……”
  “有关系吗?”
  “……”
  欺负社恐不善言辞的个性,千雪痞笑着露出一侧獠牙,李润缩了缩脖子,害怕自己被吸成蛇干,他连忙摇头。再不解释什么,他飞快地下了树爬回了自己的房间,还把窗户和窗帘都给关死拉上!
  瞧着蛇尾巴消失得飞快,千雪倒挂在树上晃了晃,银色长发也拖把一样荡两圈。他哈哈大笑,脚底一勾,倒转身子凌空飞起,静悄悄落在了郝大力的窗台上。
  他夏天的时候就见过这位小姑娘了,比以往的保姆看起来皮糙肉厚,这种比较健气的女孩应该很健康,血香也是甜滋滋的吧。闻起来就很让人心动,但他不会乱吸血的。他曾经好几次数数,郝大力听到了来找人,都没找到。毕竟她再快,也不会飞啊,千雪好玩地捉弄了她好几回。
  大半夜的犯病,千雪开始小小声地数数:“1、2、3……”
  已经睡着的郝大力根本不知道病病吸血鬼从窗户飞进来了,她一无所觉的沉睡,过了一会儿,数数的声音变大了。千雪似乎并不担心会吵醒她,数字数得越大他的情绪越亢奋。
  干脆厚颜无耻地坐在了郝大力的床边,千雪冰凉的手探入了少女的被子中,摸啊摸,像是抽奖一样,触碰到了对方柔软的手掌,捏两下,他露出欣喜的神色。把郝大力的手给拉出被子,他将脸贴在手背上蹭了蹭,又用鼻尖去嗅她的指缝。
  能嗅到一点点沐浴后的香气,橘子香味。伸出舌尖舔一舔手掌心,再用獠牙剐蹭了一下少女的指尖,含在唇齿间磨啊磨,就这样他数到了九十。这个时候,千雪看着被子里的人,精准地找到了她屁股的位置,啪啪几巴掌拍醒了郝大力。
  睡梦中被狂抽屁股吓醒的郝大力惊魂未定地弹坐起来,简直是飞来横祸。借着月色她先是下意识地一拳挥出去,千雪鬼影般后退避开贴到了墙角。郝大力马上打开台灯,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吸血族王子,对方的嘴里还在数数。
  “93、94、95……”
  “啊!是一直数数的那个人!”郝大力眼眸放光,终于见着了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
  她记得奥斯顿说对方是吸血鬼一族的?是传说中的种族呢,不过这个神秘种族流传到现在,也能与别的种族结合生下混血,对于鲜血的渴望也不是病态的执着。人的血动物的血,随便一点就能支撑很久,吃普通的食物也没关系。但他们还是有着没有克服的缺点,不能见到阳光,只能昼伏夜出,不然会被晒出毛病,如果混血越多越杂,晒太阳所受到的伤害也会一定程度的降低。
  但这位千雪,听奥斯顿说是还算比较纯粹的吸血鬼,晒多了太阳会自燃的。
  “96、97、98~”
  “我叫郝大力,是龙先生带来的新保姆,来了好久了。我知道你叫千雪哦!你怎么还没睡?你饿了吗?这次会数到一百吗?”
  被粗暴叫醒的郝大力并不恼怒,她反而好奇地看着墙角的对象,和善又单纯地问着。
  千雪自顾自地继续数,“99~99~”
  数到99了!郝大力居然有一点点期待,裹着自己的千雪停住了声音,沉默了几秒。突然,他刷得一下张开自己的披风,然后郝大力发现他披风下面竟然什么也没穿!堪比西蒙爬上岸的状态!
  完全没料到事态发展的郝大力惊骇到失声,心头爽快的千雪怪笑两声,“喜不喜欢~它好像很喜欢你呢~要不要打个招呼?”
  可能是教育西蒙留下来的后遗症,虽然这壮观程度和鱼鱼有得一拼,但郝大力跳下床冲过去,第一件事就是抓起千雪的披风将这只死鬼给裹起来。
  终于领教到了郝大力有多大力气的千雪一下子没挣脱,他就像被打包起来的火腿肠,动也不能动得被包住。他马上想起郝大力应该不稀罕自己这大蛋蛋,毕竟她天天看到那条鱼的!
  以前他对着保姆暴露自己,每个人的反应都有着微妙的不同,甚至有几个大胆地能眼放狼光地舔嘴巴,那个时候他心情好就会和保姆来个快乐一夜,能啪啪又能吸血,这简直太美妙了,可惜这样来一发以后保姆都会贫血,一段时间再起不能。
  “你也不会穿衣服裤子吗?我明天也让桑尼教教你好了。”郝大力把对方当做了和西蒙一样对人类文明不熟悉,耐心地安慰他。
  千雪看着只到自己胸口高的保姆,他坏心眼地挺动了一下腰,贴近了她的身体,“我会穿呀~”
  “呃,那你现在穿上好不好?”
  “可是晚上睡觉本来就要脱光。”
  “对哦。”
  “所以我现在不穿。”
  好像没毛病,可能这位主子马上要去睡了吧,郝大力这么体贴地想着,很快又反应过来,既然要去睡了,干嘛裹着披风来她房间。
  “你真的要去睡了?”郝大力狐疑地看他一眼。
  千雪银眸流转,学着桑尼装可怜的口吻说,“晚上太冷了,我睡不着。”
  郝大力:“你冷你怎么不多穿点,还这样跑出来呢?”
  千雪:“要你管,我现在好冷,床铺也好冷。”
  直女郝大力:“那就多盖两床被子。”话说本就低温的吸血鬼会怕冷?也许是种族变异?
  并不正常的千雪搂抱着自己的双臂,搓了两下,低声道:“还是冷,冷到骨头里,血液里,你摸摸。”
  吸血一族向来都是冷血低温状态,心跳呼吸趋近于无,他把手掌贴到郝大力脸上,对方被刺激得一哆嗦。尽管知道有种族的原因,郝大力还是关心道:“你要是真的怕冷,就去泡个热水脚?我帮你打水。”
  “其实我可以暖和起来的,你愿不愿意帮我呢?”
  “你说!”
  “那你先放开我。”
  郝大力全身心地信任他,松开了揪着对方披风的手,千雪得到解脱,像是脱缰野马般欢快地蹦跳上少女的床铺,一把掀开被子缩进去,他拍着自己身边,“来来,你过来!”
  郝大力不懂对方为什么要睡到自己床上,但还是听话地过去了,她站在床边,“然后呢?”
  千雪:“你把睡衣脱光光,和我一起躺着。”
  郝大力:“……然后?”
  千雪:“我在上面,或者你在上面。”
  郝大力:“不是并排?”越听越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事。
  少女还是决定耐心地看看到底要如何帮助他,然后就看到千雪对着枕头做了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事情,郝大力一开始没懂是什么意思,等到反应过来后,她被这种帮助方法给吓到了。
  终于想明白对方是在教自己做什么事,她一张脸红成番茄,一连后退数步。她内心一片无语,肯定是做不到这种帮助的,她可是个正经保姆,不提供别的服务的,而且只想和喜欢的人这样。她决定另辟蹊径地帮助这位吸血鬼。
  等到千雪自己玩够了,冷却状态过后的他才注意到郝大力溜了。
  “不懂事的下人,不是说要帮我吗,枕头你满不满意我的表现呀?”宠溺地戳了戳枕头,千雪又嘀嘀咕咕几句。
  随便用床单擦了擦自己,千雪跳下床,他原以为郝大力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对方扛着两床十斤重的纯棉棉被杀回来了。
  郝大力爽快地说:“这样你就不会冷了吧!”
  “……”千雪不是很想理她,被子哪里有女孩子好啊!
  喜获二十斤棉被的千雪刚刚释放了自己,现在进入贤者模式状态,他也不怪郝大力的愚钝和躲避,任性道:“不要被子了,我好了。”
  郝大力满脸懵逼:“……”和枕头这样那样也能暖和?毕竟也算做运动了?
  千雪咸鱼一样又开始数数,“在我数到十之前,抱我回房间。”
  公主抱服务这个郝大力熟悉,她二话不说就丢了棉被去抱高大英俊的吸血鬼,像是一截木头桩子,没有西蒙的柔也没有桑尼的暖。
  等到郝大力送走这尊大神,她马上拿出小本本开始记录,脑子里搜索一圈,她对号入座地翻到了千雪那一页,虽然很早就听到过数数声,可资料还是不完整。她立刻写上数到一百就会变成暴露狂,并伴随发|情,当心等字迹。可惜还不知道他的喜好之类的,明早再问问吧,以后一定还能见面。
  记录好以后,她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一手撑在床铺上,掌心摸到了滑腻腻的一滩东西,还带着一点腥气。郝大力嘴角一抽,她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无奈地把床上四件套全部换洗,郝大力又耽误半小时才入睡。第二天早上,郝大力在早餐时间把晚上这件事说给了奥斯顿与桑尼。
  “那只甩鸟吸血蝙蝠终于和你见面了啊,不知道有没有在你睡觉的时候对着你干|下|流事。”奥斯顿不当回事地这么说着。
  对比起他的淡定,桑尼就火大得多,念及着早餐是郝大力做的,他没有摔,但把西蒙的鱼饲料给撒了。他气得仿佛奥斯顿上身,“那条吸血狗真是贱!一定在你睡着的时候,用你的手摸自己老二了!说不定还看着你的嘴巴,想把那脏东西放进去!”
  并没有太多这方面知识的郝大力没反应过来,她在收拾鱼饲料,倒是同为雄性的奥斯顿嗤笑两声,“小吊子你骂个鸡儿,你不是一样脏!”
  桑尼:“我光明正大的脏,我有档次有格调。”
  奥斯顿:“……你妈的,你了不起!”一时间不知道骂什么。
  桑尼:“只准我对大力这样,迟早大力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你们一根手指头都舔不到!”
  奥斯顿:“你他娘喜不喜欢一个人,都是有病的。”
  还在收拾饲料的郝大力:“我是我自己的,你冷静点,你俩不要吵。”
  “你昨晚有没有和他滚床单!”桑尼怒火攻心,调转矛头看向牵动自己情绪的源头。
  “没有。”
  “那用手或者嘴巴呢!”桑尼小变态曾经和李润目睹过别的保姆和千雪做羞羞事的,那奔放程度和大胆等级让两个人幼小的心灵遭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郝大力没明白用手和嘴是什么意思,桑尼气嘟嘟地才不给她解释,奥斯顿面无表情地拿起盘子里的煮玉米做了几个动作,少女登时懂了意思,红着脸大声否认。“才没有!”
  桑尼恨声道:“你最好没有!不然我疯给你看!”
  奥斯顿:“说得好像你平时正常过一样。”
  桑尼:“你孬种!你喜欢的女人走了,你连睡她一次都不敢!”
  奥斯顿:“你有种你现在睡郝大力试试。”
  桑尼:“……”怕是会被敲断骨头。
  郝大力连声解释着,“什么也没发生啊,就是他用我的枕头做了那种事,然后床单脏了,我就换了一床。”
  奥斯顿面色一惊,“日枕头?这跳蚤越来越厉害了。”
  桑尼:“肯定是把枕头当成大力了!”
  郝大力:“……我看只有你这样想。”
  不想再纠结这种带有性|方面的问题,郝大力更想知道对方的饮食喜好之类的,掏出小本子,她虚心道:“奥斯顿,千雪数到一百除了会暴露自己,还会做什么呢?”
  奥斯顿:“老子又不是他妈,怎么知道。他通常数到一百就会变成暴露狂,对着母的就能硬起来,有洞就放,性|癖一样。”
  桑尼拽着郝大力,央求着:“问我呀!我什么都给你说的!你不要问奥斯顿嘛!看我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