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的手顿时攥起,她心里冷笑,但面上却是一副欣喜的模样,“殿下,你是得知我受伤了,特意来找我的么?”
“自然,你可是我未来的太子妃。”云一言低眸一笑,袖间手伸了出来。
才一天不见,云一言就收拾好了心情,又能一副温雅公子的样子应对她,还真的是让她佩服得紧。
云轻烟稍稍眯了眯眼,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随即轻声道:“殿下……”
声音婉转,从唇间轻轻吐露,似是少女的娇羞,语气也柔缓无比。
“走吧。”云一言盯着云轻烟看了一会,拉住了她的手。
云轻烟眼皮动了动,忍着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被云一眼拉着离开了前堂,出了将军府。
外头便有马车等候,云轻烟同云一言进了车厢,两人相互对坐着,气氛顿时变得十分诡异。
可能是过于沉默,云一言终于忍不住开口,“之前是我太着急了,没有顾忌到你的想法,抱歉,轻烟妹妹。”
现在是打算一步一步缓和关系?云轻烟转头看向窗外,面色始终淡然。
“我没有怪殿下。”云轻烟转而笑着看向了云一言。
云一言一顿,虽然神色依旧温和,但眼底却涌出莫名的感情。
之前是他鲁莽了,本想下蛊给云轻烟,但是现在想想,云轻烟……还有更好的价值,下了蛊反而不值当。
“今日就算是我给轻烟妹妹的赔罪。”云一言抬眸盯住了云轻烟。
云轻烟抿唇不答。
她只是揉着手指,一直提防云一言,生怕不小心就会让他瞧了破绽去。
到了酒楼,云轻烟下了马车,瞧到酒楼光景,还愣了一下,随即勾起了唇,还真是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她正愁怎么去见那个人呢。
云一言领着云轻烟,一路便进了酒楼,马上就有小厮引路,带着两人进了隔间。
酒楼中央悬空,搭起高台,还有舞姬于台上翩翩动人,优美的丝竹之声环绕在酒楼间,云轻烟和云一言在三楼的隔间,只要一低眸,就能看见酒楼的无数光景。
“这里,觉得如何?”云一言见云轻烟脸色尚有缓和,轻笑问道。
她笑眯眯地回答道:“很好,殿下有心了。”
“湖中白骨的案子,进展得如何了?我看摄政王那边也没再去刑部了。”云一言扣下酒杯,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正戏来了,云轻烟眯了眯眸子,笑容越发深了起来。
她看着云一言,颇有些遗憾地说道:“还在寻找造成白骨损伤的利器,具体得,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云一言微微皱眉,有些失望地撇开了视线,随后又追问,“摄政王没让你再插手更多得么?”
“殿下,不是带我缓和心情么?怎么总是问案子的事情。”云轻烟状似不高兴地摆了摆手,看向了云一言。
云一言眼神微深,随即又笑着点了点头,“我是担心这个案子一时半会破不了,到时候父皇怪罪下来,怕牵连了轻烟妹妹。”
云轻烟睨了他一眼,十分配合地附和道:“殿下放心,我只是协助的,就算陛下怪罪,我也不会出什么事。”
这话顿时把云一言接下来想说的,全部堵了回去。
她可不会那么轻松,就让云一言从自己这里把话套了走。
而云一言从云轻烟这里碰了壁,也十分识时务选择不再询问案子的事情,而是竭尽全力想要讨云轻烟的欢喜,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云轻烟说些京城里的趣事。
她一边应付着云一言,一边目光扫过酒楼中所有人,一直在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云一言察觉到云轻烟的心不在焉,顿时一皱眉,忽然开口说道:“轻烟妹妹,快要及笄了吧?我们之间的婚事,也差不多要提一提了。”
云轻烟顿时返头看向了云一言,他的眸子幽深又冰冷,带着探究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不得不说,云一言这话,真的是让云轻烟有些慌了。
她微微眯了眯眸子,随即又一副娇羞的样子,垂下了脸,指尖一边绕着酒杯,一边轻声道:“是不是太快了……我还没……”
这话并未说完,但言下之意已经明了。
长发遮挡了她大半边脸,让云一言看不清她的神色,也分辨不出云轻烟究竟说得是真是假。
但少女微颤的手指,以及害羞的语气,怎么想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云一言忽然有点摸不清楚云轻烟的想法了。
他沉思一会,正要开口之时,忽然底下传来男子的叫喊声。
“你们这管事的人呢!叫他出来!我今天非要来讨个说法,你们这黑心的酒楼,卖给我的都是兑了水的假酒!”
酒楼入口处,一个壮汉站在那里,脚边还摆了好几坛的酒,只要酒楼里的小厮敢靠前,便立刻拿起一坛迅速摔掷在地,剧烈的响声顿时震慑了往前的小厮和宾客。
壮汉就守着门口,不让人进去也不让人出去,看这架势,是打算彻底赖在酒楼不走了。
小厮们瞧着这人身强体壮的,也不敢上前招惹,只能匆匆忙忙安抚宾客,还来了几个人上前打算跟壮汉交涉。
“这位爷,我们管事得不在,你要不要先进来休息一下,别堵着这门成么?”上前交涉的小厮,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看着壮汉。
壮汉可不管这么多,手一挥,气势如虹,“老子可不管,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你们酒楼就不要想做生意!”
小厮被壮汉的气势吓了一跳,也不敢再继续上来。
而在这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酒楼偏门忽然被打开,走出来一女子,身着紫色长裙,径直走到了壮汉的面前。
“这位爷,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女子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漂亮的凤眸。
壮汉瞥了一眼女子,不屑地说道:“你是谁?能做主吗!”
“这酒楼,是我父亲名下的产业,你说我能不能做主?”女子抱胸,眸子里透出冷意。
而隔间里注视了这一幕的云轻烟,顿时勾唇。
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