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不再温暖,相反,照射在大地上的阳光却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
满地的尸体,让人看起来惨不忍睹,根本无法直视。潺潺流动的鲜血,似乎在那告诉着所有的人昨天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悲剧。
一些妇女救护队的出现在了战场,她们在尸体从中检查着,希望能够发现一些还活着的士兵。
周围,是无数德军中的狙击手,他们的枪口已经瞄准了这些俄国女人,但其中的绝大多数,想了想,又悄悄的垂低了枪口。
毕竟,杀害这些手无寸铁的女人丝毫没有意义......
能够从昨晚的战斗中幸存下来的伤员很少,一个俄国女人在一具尸体上忽然发现了什么,然后她把手伸到了尸体的口袋里,奇迹般的,她从他的口袋里找到了半块饼干。
女人贪婪的同舌头在饼干上舔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毕竟,这样的食物在莫斯科可不多见了。
食物的严重短缺困扰着莫斯科,即便连前线战斗部队也都无法保证充足的食物供应了,每天的口粮少的可怜,情况甚至比斯大林格勒还要严重。
吃的,在这里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
海森堡的枪口一直在瞄准了这个俄国女人,他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他随时随地可以夺走这个女人的生命,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可怜的女人啊,即便连一口吃的也都没有......
战争,带走了无数人的生命,战争,也让无数的家庭破碎。也许,那个女人的丈夫、孩子都死了吧?
可是那块饼干她又是留给谁的呢?大概她的孩子还在......
海森堡强烈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他发现那个女人悄悄的朝周围看了看,然后离开了队伍......
海森堡决定弄清楚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悄然站起,在另一侧隐蔽的跟随在了女人的身后。
他发现女人专门找没有人的道路行走,这也让海森堡暴露的可能性进一步的加大了。但浓重的好奇心却让海森堡忘记了一切的危险。
他看到女人在一幢屋子前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赶紧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又迅速关好了门。
这幢屋子在战火中奇迹般的没有被摧毁......
海森堡走到了屋子前,他试着推了下门,大概那个女人进去的太匆忙了,门居然没有关。
可是屋子里却一个人也没有......海森堡很确定,在这里大约有一个暗室什么的......他是勃来登堡突击队的,这些难题并不会难倒他......
他仔细的屋子里搜索着,很快发现了一个隐藏在墙角的地窖。
他拉开了地窖的盖子,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下去......地窖里闪动着幽暗的灯光,海森堡猛的冲了进去,举起了手里的枪,用俄语大声喊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面前出现的一切让海森堡惊呆在了那里......
女个俄国女人正在照顾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少了一条腿......当看到有陌生人冲进来,女人急忙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那个男人的身前,惊恐地说道:“不,不要伤害我们......”
可是,她的身子被身后的男人推开了,男人的脸露在了海森堡的面前。
满脸都是胡须,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憔悴不堪,消瘦得几乎没有了人形。可是,海森堡却还是能够隐隐的感觉这个人非常年轻。
更加让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这个男人居然用一口纯正的德语说道:“你是德国士兵?”
“是的,党卫军勃来登堡突击队一级下士,三级小队长海森堡。”
“党卫军阿道夫.希特勒近卫师侦察营少尉,ss三级突击队中队长安普那!”
海森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也是德国人?”
“是的,我是德国人,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武装党卫军的成员。”
“少尉先生,您好。”
“海森堡下士,您好。”
海森堡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他看了看哪个俄国女人:“少尉先生,请容许我问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你们是......”
“她是耶夫蒂娜,我的救命恩人......”
当安普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海森堡注意到他手上拿着半块饼干。啊,这就是这个叫耶夫蒂娜的女人在尸体身上找到的吧,原来是拿来给安普那少尉了。
“你有吃的吗,海森堡下士?”
“啊,有。”海森堡急忙拿出了身上的干粮,递了上去。耶夫蒂娜接了过来,咽了一口口水,但还是先送给了安普那。
安普那微笑着道:“不,耶夫蒂娜,你吃。”
耶夫蒂娜却倔强的把食物送到了安普那的嘴边,安普那指能啃了一口,然后说道:“海森堡下士,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见海森堡点了点头,安普那缓缓地说道:“现在已经是1943年了,我在1941年9月30日参加了对莫斯科的攻击作战。11月13日,我和我的侦察营进入了莫斯科,但被俄国人发现了,我的同伴全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但我的小腿上被打了一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拖着伤腿到处躲避俄国人的追捕......”
安普那把自己的故事全部说了出来......
他遇到了耶夫蒂娜,这个时候的安普那已经完全的绝望了,甚至他连杀都不愿意杀了面前的这个女人。
侦察营的人大多都会俄语,他扔掉了武器,然后用俄语告诉耶夫蒂娜,把自己交给苏军吧。
但是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耶夫蒂娜却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她很清楚,任何一个被捕的德国人在莫斯科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会被活活的打死。可是,她莫名其妙的却对面前的德国人产生了一丝好感,然后鬼使神差般的把他藏到了自己家的地窖里,也就是这里......
安普那腿上的伤势一天比一天重,伤口开始溃烂化脓,但是他们无法得到药品的援助。于是安普那自己做了一个决定,他在完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锯掉了自己的小腿......
海森堡被听的惊呆在了那里......完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他居然硬生生的锯掉了自己的腿吗?
上帝,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
“我活了下来,而且我们相爱了。”安普那深深的注视着耶夫蒂娜:“我们缺乏食物,耶夫蒂娜每天就把自己可怜的一点配给食物留下来一大半给我吃......因为伤口发炎,我陷入了高烧中,疼痛和高烧折磨着我,我几次都想放弃,但我想,不,绝不,为了耶夫蒂娜,我一定要活下去......后来我挺过来了,听耶夫蒂娜说,德军失败了,被俄国人全部赶出了莫斯科,那一刻我才是真的彻底绝望了。我几次想要出去投降,避免再牵累耶夫蒂娜,可是都被她哭着阻止......”
海森堡真的无法想象,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了......两年,都快要两年了......他和耶夫蒂娜,就在这狭小的地窖里活了下来......
“有一天晚上,我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安普那的脸上露出了坚定无比的表情:“我知道我们迟早都会打回来的,到了那个时候,将是我真正重见天日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耶夫蒂娜必须有人保护,你说是吗,海森堡下士?”
“是的,少尉先生,我必须向您致敬!”
“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安普那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们真的打回来了!耶夫蒂娜告诉了我这个好消息,我急切无比的想要见到你们,但外面实在是太乱了,所以我想再等一等。”
“是的,我们回来了,而且即将胜利,少尉先生!”海森堡的话语中带着骄傲:“我们去的了哈尔科夫的胜利,取得了斯大林格勒会战的胜利,现在,240万强大的德意志军队,正在恩斯特.勃莱姆元帅的指挥下向俄国人发起最致命的一击!”
“你说谁?”安普那似乎没有听清:“恩斯特.勃莱姆?哪一个恩斯特.勃莱姆?是卢卡斯将军的手下吗?”
“不!”海森堡微笑着说道:“他是骷髅男爵!”
现在,轮到安普那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了......上帝,上帝!他听到了谁的名字?骷髅男爵吗?
不,这怎么可能?骷髅男爵早就已经死了......
“少尉先生,我想这里不是我们谈论这个问题的地方。”海森堡这个时候说道:“新的进攻即将开始,我们的部队离这里不远,让我带着你们一起离开吧......”
在海森堡和耶夫蒂娜的搀扶下,安普那站了起来。这一刻他的心情是如此的激动。将近两年的等待,他用令人难以置信的信心,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
......
“安普那少尉!”
“是的,恩斯特元帅!党卫军阿道夫.希特勒近卫师侦察营少尉,ss三级突击队中队长安普那向您致敬!”
王维屹深深的注视着这名德军少尉。
奇迹,这才是真正的奇迹。他完全不知道安普那是靠着什么样的毅力度过了将近两年漫长的岁月的。但他知道那其中一定艰苦无比。
起码他有一个信仰从来都没有变过:那就是他坚信德军迟早都有一天会打回来的。
也许正是这样的信仰才帮助他挺过来了吧。
“在莫斯科,还有第一次战争时我们留下来的士兵吗?”王维屹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元帅,我想也许有......”
“是啊,也许有......”王维屹叹息了声。
可是真的即便有,他们也不会和安普那一样的幸运......
他的目光落到了耶夫蒂娜的身上,如果没有这个俄国女人的帮助,安普那早就已经死了。看来,爱情的力量真的是强大无比的。
“好好休息,让医生帮你仔细的检查下。”王维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至于你,耶夫蒂娜,我允许你留在安普那少尉身边照顾......啊,不,不是安普那少尉了,而是安普那少校......”
“您,您要晋升我为少校?”安普那长大了嘴:“元帅,我不配得到这样的荣誉,侦察营的战友们全部死了......”
“不,你配得到这样的荣誉。”王维屹坚定地道:“无论什么,都没有信仰的力量来的伟大,你始终都没有背弃自己的信仰,你始终都没有背弃自己的国家。安普那少校!”
是的,他用坚定的信仰度过了最漫长的时间......
......
这是一段战场上的传奇爱情,一个德国士兵和一个俄国女人的爱情。
其实,作为苏联的最高领袖之一的斯大林也曾经拥有过自己的爱情,那就是她曾经深爱无比的妻子娜佳。
他的妻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死在了斯大林一手发动的大清洗中。
1937年春,德国秘密警察大头目海德里希和舒伦堡伪造了一份“重要情报”,并通过他们的间谍机构巧妙地把这份“绝密文件”送到了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宫的写字台上。这份伪情报的内容极其简单:以苏联元帅图哈切夫斯 基为首的一批红军高级将领不满斯大林的独裁和恐怖统治,正准备发动一次兵变推翻斯大林。斯大林仅以此为证据,就处决了图哈切夫斯基等。
应该说,斯大林大规模地清洗自有着客观的历史原因。当时,苏联处在包围之中。各种颠覆布尔什维克政权的阴谋活动接连不断。这种孤立艰难的处境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斯大林的判断力。但它给苏联党、军队和人民带来的悲剧、损失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这其中也包括给斯大林个人造成了心理创伤。
斯大林发动的这场大清洗运动,不仅给全国带来了巨大灾难,而且给他的家庭和亲属也带来了莫大的不幸。早在1932年,斯大林的妻子娜佳在和他发生了一场口角后,11月 18日当天夜里就用一支小左轮手枪自杀了。
这件事虽然是因为在招待会上饮酒问题上引起的,但事情的实质却反映出斯大林的妻子对他制定的某些政策及其粗暴行为的严重不满和抗议。当她听到在农业集体化运动中,由于强迫命令,许多人被拉出去枪毙,不少人被迫害致死;在联共中央,她所尊敬的斯大林过去的战友一布哈林、李可夫等人,由于对建设社会主义的方针路线和她的丈夫持有不同意见而挨整,她再也不能忍耐下去了,因此采取了这种愤懑的激烈行动。
妻子的死,对斯大林来说是一可怕的打击,使他的心灵变得如此空虚......
以致失去了对同志、对朋友的信任。尤其是妻子留给他的一张条了更伤害了他的感情,使他感到气愤。条子上充满了对他个人以及对一些政治问题的申斥和指责,当时正是农村为使农民加入集体农庄而出现的强迫现象最严重的时候,她从同学和朋友中听到一些残酷无情的传说。她感到惊骇,就怪罪于他,对斯大林来说,被他视为“最亲密和忠诚的朋友”的女人留下的这张最后的条子,是一次毁灭性的“背叛”。
他悲痛欲绝,在举行遗体告别仪式时 他走近棺木站了一会儿,突然用双手推开棺木,转身走了。他甚至没有去参加葬礼......
......
站在办公室里的斯大林,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不断的看着,照片上就是他的妻子娜佳。
这个时候有人敲了下门,斯大林收好了照片:“进来。”
进来的是朱可夫元帅。斯大林发现朱可夫面上的神色并不好看:“马利诺夫斯基失败了吗?”
朱可夫艰难的点了点头。
当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后,斯大林却并没有显得如何愤怒:“我们的损失大吗?”
“非常大,斯大林同志。”朱可夫的语气低沉:“尤其是15个游击大队,被歼灭了10个,正规军的损失也很惨重。马利诺夫斯非常自责,并请求您给予他严厉处分。”
“处分也改变不了局势。”今天的斯大林一反常态的似乎非常宽大:“让马利诺夫斯基同志抛下包袱,重新工作吧。告诉他,不要担心害怕什么,也不要有任何的思想负担,现在莫斯科需要的是他们的忠诚。”
“是的,我会一字不漏的转达的,斯大林同志。”朱可夫轻轻的舒出了口气,毕竟马利诺夫斯基还是非常勇敢的一名将领。
但现在的问题是,莫斯科在德军强大的攻击下又还能够坚持多长的时间呢?
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