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树林谈话后,何穗便知道江子骞迟早是要去报仇的,但她实在不知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当开门看到江二爷,一颗心顿时提起,她心里清楚,江二爷来,就意味着江子骞要走了。
何穗勉力挤出笑打了招呼,江二爷点点头,心急地去看江子骞,他四处奔走求医求药,一心想着治好江子骞的傻疾,这些日子,他访了不少神医,就等着带江子骞去瞧瞧。
江子骞见到江二爷,眼里明显一喜,他放下筷子起身大步上前,一把将江二爷抱住,语气有些激动地喊了声:“江叔!”
江二爷看到江子骞更激动,不仅仅是因为心中惦记,更因为他感受到了江子骞掌心透过自己衣衫传递过来的热量。
江子骞这是……
江二爷高兴且疑惑,正要询问,但江子骞只是轻轻摇了下头。
何秋生和冯爱莲不认识江二爷,何穗简单介绍了下,听说是江子骞老家的亲戚,两人也挺客气,冯爱莲去盛了一大碗面条出来,招呼江二爷坐下吃点。
其实江二爷昨日入夜就到了,不想晚上来打扰,便在县城过了一夜,今日早起过来,结果去董家发现江子骞早搬走了,他来不及质问董氏,又被一位叫燕妮的姑娘告知江子骞如今的住处,这才急忙找过来。
饭桌上,饿极了的江二爷几口便吃完面条,他听何穗讲了和董氏的恩怨,一把将佩剑握住,面色沉沉要去找董氏算账。
江子骞将人拉住,用眼神示意。
何穗心知肚明,道:“江叔离开这么久,想必有很多话要跟我相公讲,爹娘,我们先去卤煮吧,江叔还没尝过我们的卤煮呢。”
何秋生两口子看不出江子骞和江二爷之间微妙的眼神,更不懂那些恩恩怨怨,明日要赶早出摊,两人收拾着碗筷,很快忙活起来。
何穗特意避让,江子骞便带着江二爷去房里说话。
从前住在他人屋檐下,干什么都不方便,现如今自己大屋宽阔,说什么话都不怕有人偷听。
冯爱莲洗碗,何秋生和何穗出门去买肉。
莲藕之类的菜品家里都有,昨日未用的悬挂在井里,今日仍是新鲜,两人买回要用的东西回到家,冯爱莲上前来帮忙,一边低了声音说:“这江子骞一个大傻子,江二爷怎的有这么多话与他说?江子骞能听懂么?”
何穗有些不高兴,道:“娘,日后莫要再一口一个傻子喊他,江子骞不是生来就傻,日后也不会一直傻,指不定那日会恢复了呢。”
冯爱莲讪讪一笑,“我就是口快,没有说他傻的意思。”
其实何穗清楚,虽然冯爱莲这么说,但根本不信江子骞能恢复,她习惯了江子骞成天傻言傻语,做些让人生气费解的蠢事,心底更认定江子骞这辈子便是这样的人,且不说冯爱莲都这样,外面的人自然更是如此,好一些的不会当面讥笑奚落而已,当初她嫁给江子骞,老老少少都在看笑话。
何穗没接话,因为江二爷的到来心事沉沉。
一整天,何穗都在忙碌中度过,上午江子骞和江二爷在房里说话,吃完饭不多时,两人又外出不知去了哪里,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
晚饭,何穗下厨,炒了几个好菜,又切了个卤煮拼盘,取了壶酒,吃到一半,江二爷突的开口说:“过几日我带子骞外出寻医,他该是出去看看了。”
何秋生和冯爱莲一听,觉着是喜事,点点头说好,又客气说辛苦江二爷。
何穗未出声,低头吃菜。
晚间,将江二爷安置在客房后,何穗才洗过回房。
江子骞在灯下擦剑,见何穗进来,问她:“你觉着这把剑怎么样?”
何穗不懂,看一眼只知道好,但也说不出具体哪里好,她坐在江子骞边上倒了杯茶,问他:“什么时候走?”
“后日大早起身。”
何穗的手顿一下。
后日……
何穗觉着自己有千言万语想要和江子骞说,但一时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饮下一杯茶,感受着温凉入喉后,摸了自己的肚子,叹一口气:“为何我与你成婚这么久,我肚子始终没有动静?”
江子骞闻言笑了,用剑尖去挑何穗的衣衫,语气有些邪森森地道:“想要孩子,那为夫今夜再努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