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文竹来说,当然是人越多越好,于是招揽人手的工作也让赵主任接手了,至于赵主任是自己去招揽还是托付给家人,这都不是文竹要操心的事,不过后来从赵主任的妻子王莲香那里知道,这些招揽人手的事都是她和女儿赵凤英一起做的,赵主任哪有时间呢。
天色已晚,回去太危险,当天晚上,文军文竹和郑兴民他们就住在了赵凤英的三层小楼里。
一楼的水已经漫过膝盖,他们不可能在一楼做饭,不过他们家旁边较高的地方还搭了一间小房子,是用来做柴草间的,这个位置做饭倒是刚好。
他们决定明天回去将部分的货物运过来,而这里整理搬移就交由赵主任的妻子王莲香和他们的女儿赵凤英就好。
第二天,他们在栓子的带路下顺利回到了大华服装厂,将他们下一步的打算跟张老板和马老板以及小花嫂子他们说了,当然也让他们放心,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变,只是分一部分的物资到另一边的驻扎点去。
另外,w市的后续物资即将运送过来,也将分一半给那边,到时就要请栓子再带个路了。
张老板和马老板以及小花嫂子他们不由地松了口气,他们担心的都不会发生。一切都商量好后,文竹他们满载着两大货车的东西又出发了。
于是,文军文竹和郑兴民就在这里驻扎了下来,为这里的抗洪抢险的战士们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文竹虽然天天都在这里,但见到郑兴国的次数多了些,但每次见到都是他眼睛红丝遍布,仿佛随时都会睡着的疲惫样。
这天开饭时,文竹见到了前来领饭的黄友良,文竹到这里来后,也常常见到他。
当初看到他的模样,就猜到应该是在这里待了不少时间了,那种疲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和所有的医生一样,背着药箱,穿着白大褂,当然,那白大褂已经不能称为白大褂了,上面是黄黄的泥浆痕迹,甚至还有部分红色,应该是血的痕迹。
看到黄友良接过馒头包子时微微颤抖的手,就知道他又是过度疲劳了,他刚刚干嘛去了?文竹想问,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
文竹看着黄友良看都不看地面是否干燥,直接坐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吃着,不一会就吃了两个肉包子,又要了两个菜包子吃了,喝了半瓶矿泉水,好像才活过来似的,看得文竹小心肝都颤颤的。
就文竹的记忆,这黄友良从来没有这么会吃过,他的饭量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普通女人的饭量,只要他觉得饱了,多一口都不吃的,所以他一直都很瘦,上世这样,这世还是如此。现在看他这副吃相,文竹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三天没吃饭了。
黄友良坐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才开口说话:“吓到你了吧,文竹,我从昨晚开始就没吃饭,快饿死我了。”
黄友良接着说:“你们前天送过来的药膏和内裤太及时了,这段时间天气又潮湿又闷热的,战士们的皮肤病越来越严重,幸好你们把他们急需的发过来了,今天我去检查了一遍,发现效果不错。他们都说要谢谢你们”w市后勤服务队“呢。”
文竹笑了笑,没说话,但是知道了他一直在为战士们检查身体呢,难怪累成这样。
黄友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就是无端地觉得对文竹很熟悉,熟悉到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熟悉到似乎文竹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他都感觉是那么地亲切,总是想去亲近她,可他明明在郑兴国救他未婚妻之前完全不认识她呀。
黄友良百思不得其解,想问问吧,又怕被误会。他常常会想起当初在医院时文竹说的那句“我们两清了”,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文竹也是认识他的,可是他们究竟什么时候见过呢?
黄友良哪里知道,他们上辈子居然是一对恩爱的恋人,如果不是文竹妈妈的棒打鸳鸯,也许他们上辈子就一起携手走过了。
可是这一世的文竹是什么也不会跟他说的,即使文竹现在对他的未婚妻敌意没有那么深了,但还是不想和他有什么往来。
就在这时,堤坝那里突然声音嘈杂,有不少人往那个方向跑去。
“一定是出事了。”黄友良站起来,顾不上跟文竹说什么就往堤坝那里跑去。
文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也跟在黄友良的身后往堤坝跑去。
隐隐听到有人在喊:“快,快,管涌了,赶紧堵上,快,越来越大了。”
文竹气喘吁吁地跑着,没有发现脚下水的流速越来越快,她只是跑着。
战士们早就扛麻袋的扛麻袋,填缺口的填缺口,找管口的找管口,气氛在瞬间就紧张起来。
突然,一个大浪冲过来,文竹站不住了,一下子就跌坐在了水里,被水带着快速地向下游冲去。
文竹早就懵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水里,怎么就被冲走,仿佛就在一瞬间,她就换了个地方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呼救,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不放,接着又有另一只手,更多的手伸过来,文竹终于被这些有力的大手给艰难地拖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