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我马上安排,明天他们就能开始上班,您放心,我一定安排信得过不偷懒的人,包您满意。”张老板笑得眼都眯了,这下可好了,暂时解决了一些下岗工人的吃饭问题。
“那工资怎么算?是按天算还是按月算?”张老板小心翼翼地问,他当然希望按月算,这样就是长期在这里工作了,对方有军人,军人就代表可以信任,张老板完全不担心他们是骗子。
“按天算,暂定每人每天30元,我可以先预付10天的工资,让他们先把家人安顿好。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工资还可以另加。我希望他们明天一早就过来,我还要安排他们做事呢。”文竹说。
“行,行,我回去就找人,误不了您的事。”张老板喜笑颜开。文竹的安排虽然不是他预想的按月发工资,但预发10天工资可是解决了他们的大问题,相信只要好好干,一定还有机会的。
锁好大门,张老板急匆匆地和他们告别,先回去召集人去了。郑兴国和文竹冒雨往回开。
“阿竹,这洪水真的会来吗?”郑兴国惴惴不安地问,他的心里有些怕知道答案,但还是想知道。
“是,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长江中上游已经连着几天降下大暴雨,水位上涨迅速,整个长江水域即将全面爆发水灾,堤坝垮塌,洪水遍野,这不是靠那些机关干部群众划船救几个人可以解决的。”文竹无奈地说道。
“真会发生这种事?那太可怕了。”郑兴国喃喃地说。
郑兴国今晚必须归队,明天与工人见面就靠文竹自己了。文竹对此很自信,郑兴国却有些不放心,但他没有其他办法,他的假只有一天。
文竹抓紧时间给郑兴国做了个晚饭,而郑兴国则将潮湿了的衣服换下,吃了饭,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郑兴国依依不舍地搂着文竹,把吻印在文竹的唇上许久,然后轻轻推开文竹,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
郑兴国将车留给文竹,自己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接下来是文竹的战争,她必须打赢这一战,只能进不能退。
“要加快速度了,否则真可能来不及了。”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夹杂着风声,风啸雨吼,难以入睡的文竹一晚上都在计划着明天要做的事,她要和时间赛跑。
五点多,文竹就起床了,她随随便便地做了点吃的就下楼了。雨依旧在浇灌着大地,城里的积水在上涨,文竹的心都提了起来。
快点,再快点,时间不等人了。
文竹赶到仓库的时候已经近7点了。这个时候,人们都还在休息,这个城市的节奏比较慢,不像沿海城市,更不像w市,这个时间早已开张做生意了。
文竹站在厂门口,眺望着江的方向,天空水雾朦朦,看不见江水奔腾,也听不见浪涛滚滚,只依稀看得到下面一马平川的大地。文竹停留了一会,然后转身开锁进入厂区,现在不是叹息的时候,还是赶紧做事吧。
在开门进厂时,文竹就知道张老板和工人们都还没有到,此时里面空无一人。
古语说得好:“穷则思变。”如果不思变,那就只能继续受穷。所以第一步,必须是改变他们的观念,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挣来的。这是抢先一步富裕起来的w市的百姓告诉文竹的,文竹也要告诉这些下岗的工人们。
文竹一直在这里等到了8点,才听到门口响起嘈杂的声音。这里的人和北方的人一样,有一个共性,就是肺活量很大,说话声音很响,中气十足,所以声音很远都能听见。
当他们进到仓库,看到文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时,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张老板扯着老脸也笑不出来。
昨天文竹和张老板约好的时间是上午7点半,因为夏天,6点多天就亮了,文竹虽然着急却还是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可是就算如此,文竹还是独自在仓库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看着面无表情的文竹,张老板硬着头皮上来打招呼。文竹说:“张老板,你昨天告诉我,你的工厂倒闭是因为思想守旧,制度陈腐,可今天我看到的除了这些外,还有不守诚信,不思进取。也难怪你们工厂会比其他工厂倒得快。”
张老板的脸一下就僵了。
一个脾气暴躁的工人跳了起来,大叫道:“喂,说什么呢,谁不守诚信,不思进取了,瞧我这暴脾气,信不信我揍你。”
文竹一点也不畏惧:“怎么,我说错了?张老板,昨天我们约好的时间是7点半,现在已经8点了,不是吗,难道你们的时间比我的慢半小时?”
“呃。”所有人不说话了。这点的确是他们的错,他们以为7点半的时间虽然还不算太早,但这样的下雨天,迟到也没有关系,一个两个这样想,还在张老板家里聊了一会天才出发,最后就全部迟到了。
文竹有些失望,这些人错了还不自知,这样的工人她不太敢用。
看到文竹脸上的失望之色,张老板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的所有希望都放在这个女孩身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放弃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