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赤泽他们一行人送回了学校, 一行人情绪低落地下了车站在学校门口谁都没有动,也没有谁开口说话, 气氛显得有些沉默和压抑。
赤泽抬头看着头上偌大的“圣鲁道夫学院”几个字,这是他第一次站的这么近距离看着学校门口的石匾,深深感受着自己弱小和没用,看着观月上场时他无能为力,看着场上他努力赢下比赛时他在看台上依旧帮不了他, 又因他们认输输掉比赛时他痛哭而感到自责。
在医院的时候隔着病房听着斌哥病房里传出的哭声他都能感受到从观月身上散发出的绝望和痛苦, 他们输掉了比赛, 他辜负了观月……
观月说的对, 他赤泽吉郎不配当网球部部的部长, 比赛、训练他没有一样帮得了大家的。
赤泽转过身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野村他们, 看着他们一个个也跟他一样难受着, 目光从离他最近的野村开始划过直到落在最后的千叶身上,突然深深鞠躬着,“对不起, 我没有尽到一个部长该尽的责任,让大家失望了, 也让观月失望了……”
话到最后赤泽哽咽着,野村抬头看着泣不成声的赤泽, 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怪他, 他作为副部长也有责任, 如果他们再努力一些, 实力再强上一些,观月也不会……
“部长,不怪你,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辜负了经理的期望,是我们没能拿下比赛。”
“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桥本看着秋园躲在他身后抓着他的衣角捂着唇大哭着,又抬头看着前辈们难受的样子,想起了全国大赛抽签时经理说的话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势必拿下第四名,但现在……桥本眼圈微涩,眨了眨逼退了眼角的湿意,可他们最后一局认输了,3-2输给四天宝寺拿下第五名,这不是经理想要的,他想要的不是第五名……
他之前是不明白为什么经理执着于全国前四,但从在病房外听到他的压抑绝望哭声时他知道什么原因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之前有设想过他们输掉比赛的场景,唯独没想到经理会在病房里绝望到大哭,冷静自制的他不想见他们也不想见赤也甚至不想见自己的姐姐,在遇见琉生君时压抑不住自己声嘶力竭的大哭起来应该是他绝望到极致了吧,这场比赛比他想象中对经理来说还要重要,这也是他最为直观地感受到网球部的责任和他许下的承诺比他想象中还要沉重,他所领悟的一切不过是浅显的一面,在这条路上他还有更多的路要走。
裕太看着赤泽又看着野村再看着大家难过的样子,默默地没说话,紧攥的拳头从一开始就没有松开过,这是他第二次对自己的没用感到痛恨。
经过今天的事后所在人在心里做着同一个决定,那就是加训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样的事他们保证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也不想再体会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再也不想再听见观月绝望的哭声。
另一边,赤也看着走在前面浑浑噩噩的的部长,几度想开口想要叫住他,但看着他的暗淡脆弱的神情又几次遏制下来了,一度急得挠头,他也不知道琉生哥跟部长说了什么,他一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跟他在医院时知道他得了什么病时的样子很相似,他有些害怕,表哥现在不想见他部长现在又变成这个样子,他怎么回去跟副部长、柳前辈交代啊。
幸村无暇顾及身后赤也,自然也没注意他的纠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天台上朝日奈先生跟他说的话,尤其是他的手术的问题,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另一个观月就消失了而他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对他说过。
他那晚上做的梦也是真的了,梦里他们说的手术也就是他的手术,那代价也就是月初的四分之一的命了,他看见的玻璃球和金线也有了解释,说来说去是他害了月初,害得观月失去最重要的人,这场手术原本该是他自己做的啊,现在却害了两个人,害了他最不想伤害的人。
幸村一路失魂落魄的回来,收到赤也救命短信的真田和柳也第一时间赶到了车站,在车站外等着他们两个人出来。柳望着车站来往的人群,目光在人群里观望着,眉头微皱,有些不明白他们走之前都还好好的,尤其是幸村,怎么回来就变成赤也短信里说的那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真田目不转睛地盯着出站口,心里也是疑惑不已,他们不就是是去医院看看观月初吗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再过两天就是他们跟青学的比赛了,幸村最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不应该是以比赛为重的吗。
看着人群里熟悉的身影,真田慌忙绕过去,嘴巴微张一声幸村还没叫出口就看着幸村直接无视了他从他面前走过,背影带着说不出的脆弱,真田一愣看着他,一手拉过想要追幸村的赤也,大声问着他,“到底怎么回事?幸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赤也看着拉出他的手大声质问的副部长,害怕地缩了缩头,求救地望着柳,柳看着真田用力抓着赤也的手,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头,握着他的手迫使他先放开了赤也,说道,“弦一郎,你先别急,我们先去看看幸村,他这个样子很难让人放心,有什么事我们待会再私下细说,现在追幸村才是最重要的。”
真田看着柳又瞥见一眼揉着手腕的赤也,又连忙追着幸村,心里有些微词,要是他知道幸村去医院回来会这样他就不应该让他去,他这个样子他都有些担心接下来的比赛了,全国三连霸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三连霸也不能有死角!
而此时已经消散的月初则是坠落在一片黑暗里,周围密布着点点光斑点缀着漆黑的空间,飘散的串串流光再次聚拢起来化为了一道光束宛如一道闪电一般快速穿过耀眼的光点隐没在黑暗深处穿过另一个时空,而此时昏睡的观月眉间也隐现着一束白光,白光瞬间照亮了整间病房,光芒一瞬即逝,观月裸露在外面的手腕也隐隐闪现出一道梅花印记。
五月瞪大了眼睛看着观月身上乍现的白光,他……他居然,原来是这样,难怪它就说他要是真的消失了那它作为绑定月初的系统为什么还没有消失,原来是这样,那这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原来真的是他……”
一道藏匿在医院公园的大树上的黑影也看见了病房里猛然亮起的白光,空气里飘浮着光点令他大喜过望,忍不住呢喃着,他没有找错人,真的是那个孩子……
另一处要放置放桌上的木盒瞬间消失,黑影看着突然出现在他手上的木盒惊愕着又再看着木盒自动打开露出了那串熟悉的绳链,躺在盒子里绳链褶褶生辉似乎在受光芒的召唤,黑影伸手拉了拉帽檐,轻声说道,“他回去了你也该回去了,五百年后巴卫的契约能不能解除就看你的主人了。”
话音一落,盒子里的绳链像是有了意识一样凭空飘浮在空中又瞬间消失了,留下空落落的木盒,黑影看着绳链消失微微松了一口气,目光望着刚才亮起白光的房间眼底又充满了歉疚,等巴卫的契约解除,他一定亲手将那个孩子送回来,一定会帮助他们的,不会再算计和伤害他们,但现在他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接下来他必须要再走下去才行,不能辜负他这么久以来所做的努力和准备。
忽然身后一阵风拂过身边瞬间多了一个人,余光瞥见熟悉的粉色衣服,黑影转身看着他,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是奈奈生那边出事了?
乙比古靠在树干抱手看着收起来的木盒,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抬头又瞥了一眼住院区,还没说什么就冷不丁听见他这么问,似乎他不该来一样,收回视线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要是出了大事我还能坐的住吗?小姑娘想知道那只臭狐狸的过去让那条小白蛇帮忙,小白蛇刚点燃香炉时我就发现你要找的人已经到了五百年前了。亏我还好心来通知你,看样子是我瞎操心了,嗯?你把东西送回五百年了?”
“嗯,送回去了。”黑影点点头说道又猛然转过头望着他,“等等!你说她想知道巴卫的过去的事?她之前不是看过了吗?怎么又想要回到五百年后,难道是发现龙王之眼在她身上了?不行,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巴卫的契约能不能解除就看那个孩子的了,乙比古,我们必须要阻止她,她之前回到过去救了巴卫也就算了,但现在她不能回到五百年前再改变历史,雪路已经发现她了,再加上现在那个孩子也回到了五百年前,更不能让奈奈生见巴卫,要见也必须让那个孩子解除他和巴卫的契约后她和巴卫才可以再见面,不然巴卫始终都有危险。”
“那去阻止小白蛇啊,只有他才有通晓过去的香炉,没了小白蛇,奈奈生也回不到五百年前。”乙比古看着一提到关于巴卫的事就担心的好友,理了理被风吹风的围巾,对他说道他又阻止不了奈奈生,跟他说有什么用,关键是在那条小白蛇身上啊。
只是他好奇的是御影为什么费这么大的苦心帮巴卫那只狐狸还不惜算计了这群孩子,他认识御影的时候御影似乎还没有见过那只狐狸吧,更别说现在那只狐狸还成为了御影神社的神使,不,现在他已经不是神使了,只能说是一只妖怪了。
“我先去阻止瑞希。”御影倒是没注意乙比古的表情,他现在担心的是奈奈生会再次回到五百年前,万一破坏了他的计划,那他最后做的一切也都白做了,她和巴卫五百年后的缘分也会随之断掉连同当初他们许下的承诺也会作废。
“诶?你等等我啊!”乙比古一回神就看着御影化为了蝴蝶飞走了,连忙叫着他,也跟着化为了一阵风消失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