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观月初发球了, 还有三颗球这局比赛就结束了,如果他能全部拿下这三颗球比分将会再次拉平进入抢七, 但他要是输掉一颗那他们这局就输了。”
乾看着被藏兔座十字架之刑打中还能站起来发出那么快速一球的月初冷静地分析着,眼底带着几分期待,同时也有些紧张, 想要连续拿下两颗球扭转局势可不容易,尤其他现在面对还是藏兔座这种不留情面的选手。
月初站在中线左手拿着网球, 右手紧紧握着球拍,场上安静的可怕,没有任何加油的声音, 也没有任何讨论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在了他身上。
藏兔座看着他的这个样子,眉头微皱,冷峻的脸色不由得严峻起来,他的十字架之刑威力他比谁都清楚, 观月初被打中后还能发出那样的球不得不令他重视起来, 但只要他再拿下一颗球那这局他们名古屋星德就赢定了,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观月初再拿下一分了。
看着藏兔座的表情,月初感受到身体明显的变化,忍住涌上喉咙的恶心,逼迫着自己保持清醒要替他们赤泽赢一局, 守住胜利。
他怔了两秒后突然清醒几分, 对着下落的球一捞再往上高抛, 网球被他抛上高空, 紧接着高跳而起,单手握拍对准了极速下旋坠落的网球,手腕再抽击的瞬间猛然一反,球拍反手扣下,砰的一声网球划出一道诡异的球路,在即将被藏兔座拦住的瞬间,突然一闪,从藏兔座的身后闪现打在了他身后滑了出去,网球速度快得就连防守都没有拦得住。
“刚才那是……”
“是外旋……不对,像是反向运用的外旋发球!”
“也不对,那是普通的外旋球,只是他领悟了无我境界而已!”
乾微惊着,手里的笔记本险些没有拿住,目光紧盯着地上滑动的网球,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原以为观月初会用暗夜两极解决着棘手的比分,但没想到居然他领悟了无我境界!
“那不是无我境界吗?他也领悟了?”河村看着他身上的气旋惊讶着。
“看他这样子分明早是就领悟了无我境界,通过网球的旋转让高速旋转的网球产生了幻影,网球极速落下时突然闪现幻影掩护了真正的网球球路,在他就反向运用的同时,他也算计好了,刻意转变了发球力道让网球的身影在某个点突然产生幻影,令对方扬拍的瞬间产生错误的视觉效果从而失去最佳回击的时间,不过单凭借他这颗球的速度,藏兔座一时预料不及还真有可能没有反应过来。”
乾抿了抿唇,摇摇头说道,他虽然看清楚了无我境界下观月初的动作,但他的手法和气息不想是刚领悟无我境界的样子,分明是早就领悟了一直没有使用过而已,看样子他该重新收集观月初的数据了。
同样诧异不止他们,还有圣鲁道夫一群人以及被藏兔座十字架之刑吸引过来的其他网球部的人,脸上难掩着惊讶,他们错过了藏兔座的十字架之刑却又看了一个领悟无我境界的人。
月初微抬起头看着落下弹起的网球,微喘着气,呼吸一紧一促,努力恢复着精神,侧身起跳屈膝弯臂,扭动着后腰,抽手挥拍,顺着轻拂的微风一记无影扣下,凌乱而快速的球影互相穿插着出现在了网前,惊讶不已的藏兔座看着无数的球影铺天盖地而来,抿着干裂的唇,目光锐利地看着混乱的网球中最为突出的一颗,立刻抽动起球拍。
咻!
黄芒一闪,网球迅速的越过球网,砸落在了他的身侧,藏兔座脚尖轻点地面,一下子冲上前拉近了他与网球间的距离,反手就是一击杀球扣下,凌厉的球风让人侧目,网球飞快旋转擦出了一丝火花。
在击打中网球的一瞬间,他惊人的感知就感觉到了一种独特且诡异的旋转力冲击着球拍,倒吸一口气,用力攥紧了球拍,心里惊骇万分,这么久了观月初居然还保留三分之一的体力。
砰!
藏兔座刚反手扣下就瞥见网前闪过一道黑影比他先一步来到了落球点,毫不迟疑地扬起球拍,转动着手腕直接对着网球迅速的侧击而出,球拍削切而下,利用球拍的削切力,一瞬间便是将网球中的威力给化解而去,又趁机挥拍,一记流光瞬间冲击出去,蹭的一声网球在藏兔座不断收缩的瞳孔中飞跃而来,砸在他的疏漏的右侧区域。
“45:30,观月初领先!”
看着滚落的网球,月初粗喘着气,消耗大半部分的体力后他终于领先了一分,喉咙里一阵翻涌,落地后还没站稳就觉得脚下一软慌忙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稳住,听着裁判的声音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影,竟然觉得有几分恍惚,左手下意识掐着自己的大腿,逼迫着自己保持着清醒,他还在场上还在比赛不能松懈,还有一颗球,再拿下一分就够了。
场上的他脸色微白,呼吸着急促,平时涂有唇蜜的唇干裂起来,身上的冷汗沾湿了他的衣服,拿着球拍的手逐渐用力,白皙的手背露出青色的血管,眩晕感加强,视野中的人影晃动着眼前忽明忽暗。
缓了好久场下所有人看着台上久久不动的月初,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没听见裁判的话吗?该他发球,他在做什么?
木更津他们站在看台也是一脸茫然,不明白经理怎么突然就愣住了,他们就差最后一颗球,只要再拿下一颗球,他们就真的赢了。
“还有一颗球!加油啊经理!”
“观月前辈加油!”
对面的藏兔座看着拿着球拍摇摇晃晃的月初,冰冷的神情有些愕然,那家伙的体力是道极限了?
不,不对,体力耗尽不是这个样子,一头冷汗又面无血色咬着牙逼迫着自己的样子分明是在忍受着什么,他可不记得圣鲁道夫的经理有过什么病史,难道真的是体力耗尽了?藏兔座微眯着眼睛揣测的同时又警惕着他会突然发起进攻。
听着台下逐渐激烈的声音,月初神情再度恍惚了几秒,耳边的诧异呼喊声听得有些不真切,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耳膜一样,隔绝了外面的声音,让他陷入幻听中。
“经理怎么回事?”
“表、表哥到底怎么了?”赤也看着台上的身影这么久不动,明显地感受到不对劲的地方,慌忙绕过其他人朝最前面挤去。
“观月初这是怎么了?”
“那家伙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该不会是还没有从藏兔座的十字架之刑中缓过来吧?”最近的人看着他额头上下滑的冷汗,忍不住说道,但又觉得不太像是没缓过神的原因。
一点微弱的声音在耳边都像是利器擦过玻璃一样刺耳尖锐,嗡嗡作响的耳鸣让人眼花恶心,嗓子发干发疼,恍惚之间他似乎听见裁判的声音,使劲摇了摇头,觉得清醒了不少后,又抬起沉重无比的球拍,抛起了手里握热的网球,身体不自觉的压低了一些。
在网球弹起的瞬间,身影高弹而起,看着在黄色的光点在眼前落下,手里的拍子微微转动着打算纵向切球,啪的一声,网球迅速的越过球网,朝着空出的左边场地疾驰而去。
看着球路突变的球,藏兔座微眯着眼,还真是等着他呢,再次朝着自己的发球区跑去,眼神一沉,踩着基本碎步,迅速的冲到的球的落点,手中的球拍犹如旋风一般挥出而出,砰的一声球拍再次轰出了超强的一击。
月初看着风卷残云而来的网球,眨了眨眼死死盯着它,垫脚轻踏而出,借助于地面的反作用力,瞬间便是追上了这一球,抬手抽击立马给他打了回去。
咻,网球犹如利箭般飞射而出,直指对面靶心的底线弹起。
砰的一声,再度被回击回来,看着呼啸而来的球,月初再度迈着步伐,双手压低了重心倾斜着拍,身体的侧重点压在了手臂上暗自蓄力,双手紧握着球拍,肌肉紧紧绷着,目光看着网球,对准着直指而来的光束,猛然地用力轰击在了网球上。
被砰击的网球犹如打出去的子弹一样快速的射出,隐隐间能够听到空气被强劲的转动撕裂的刺啦声音。
网球瞬间便是落在了网前防守的藏兔座眼前,藏兔座看着超快的扣杀下骤然一愣,动作还是快过意识,挥拍对准了落球点企图抽打着球再次发动他的十字架之刑结束这场比赛,突然眼前一晃,蓦然发现落地的网球在落地的瞬间又猛的一下弹起,旋转而起带着高幅度的旋转角度极速地从他的耳边急速擦过,穿过了他高举挥动的球拍。
砰!
一声闷响,身后的地上被网球摩擦出一道明显黑色痕迹,圆滚的网球还冒着一两缕白烟,隐约还能闻道一股烧焦的味道。
猛然高转的球让藏兔座睁大了眼睛,眼中的震惊被瞬间僵住,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球拍,脸上的神情暴露了他心里的想法,就这样让他赢了?
所有人张大了嘴,就这样赢、赢了?那么高的旋转球他是怎么打出来的?落地了居然还能弹这么高?那他刚刚一直不动是在想怎么一举拿下比赛吗?那他也太冷静了吧。
裁判的哨声吹响宣布着比赛结果,“比赛结束,6-4,圣鲁道夫观月初获胜!”
台下的欢呼和掌声在月初听来像是密集的针头一样一下一下刺激着他的神经,脑海里只有那一句“圣鲁道夫观月初获胜”,这句话让他紧绷的弦彻底断了,紧紧捂着嘴干咳了起来,喉咙里压下的恶心想吐的感觉再度翻滚着,再加上时不时的刺痛这种濒临窒息的感觉折磨着他,让他死死抓着手中球拍疏解着痛意。
缓了两分钟后才拖着疲惫绵软的身子一步步朝赤泽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认识他的人看着他一直捂着唇脸色白的不见血色以为是跟藏兔座比赛消耗体力造成的,毕竟他被藏兔座的十字架之刑打中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最后还能够连赢三颗球翻转局势当然是费了不少力气,脸色难看也能够理解。
“经理!”
“观月!”
赤泽看着月初走的艰难小跑过去,裕太他们也紧随其后看着脸色极其难看的月初,忍不住前去扶着他的手臂,手指还没碰到衣袖,就听见月初猛然缩回手,用着极其喑哑的声音说道,“不要碰我。”
“可是你这个样子……”赤泽看着他避开所有人的手慢慢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走着,一路还时不时咳嗽看起来状态很差一幅很累的样子,又忍不住伸手着虚扶着他,月初停下来转头看着身后跟着他的步伐护这他的一群人,目光落在桥本、柳泽身上,脸色微沉,佯装着生气着说道,“你们几个不去准备比赛跟在我身后做什么,热身做了吗,尤其是桥本不上场还在等什么,我就有些累没缓过来不至于虚弱成走路都靠你们扶,快去比赛。”
被月初这么一顿呵斥,所有人顶着他微怒的目光又只能放弃了想法,该比赛的被他赶去比赛,该热身的双打也被他赶走了,身后一群人瞬间就剩下赤泽和千叶他们四个正选在了。
千叶秋园看着月初回来,两人慌忙上前一前一后递着淡盐水又接过月初手里的球拍,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得月初十分无奈,开口想说什么,耳膜的触痛让他微动着唇,紧皱着眉头,脑海中的嗡嗡声又响了起来,紧接着喉咙一阵涌动,嘴里猛然尝到一股铁锈味,看着赤泽他们都在看着他,月初又紧紧捂着嘴,努力咽下嘴中的腥甜。
耳鸣的声音再加上不断上涌的难受感,月初一手夺过椅子上的外套,掏出衣袋中的手帕干呕了起来,微微移开了唇瞥见手帕上的血,月初一怔,抬头看着他们趁着大家被场上的比赛吸引住没有人注意他时又快速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丝,藏好了染血的手帕,抱着衣服弓着身子缓解着穿过骨子里的刺痛。
闭上眼睛压住唇边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身上痛意减轻了许多,又听见身边不少人的低语声,又费力地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圈,看着眼前的团团黑影一点点变得清晰又变得模糊。
“观月?能听见了我说话吗?”幸村看着手上紧抓着外套醒的人,见依旧是一幅昏昏沉沉不清醒的样子,又凑近了几分,小声地叫着他。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太清楚,经理下场回来后就一直这个样子,坐在椅子上披着一幅我和秋园还以为是经理太累睡着了也就没有打扰他,柳泽前辈他们回来之后怎么叫经理他都没有反应,前辈甚至还推了经理几下也没有见他醒来,经理这个样子该不会是比赛的时候被对方打到哪里吧。”千叶看着月初浑浑噩噩的样子,看着他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又闭上,听柳前辈问摇摇头说道,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像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一样。
仁王看着意识不清醒的观月初再看着急着团团转的一群人,目光落在了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多少懂得医理的柳生身上,捅了捅柳生的手说道:“搭档,要不你去看看?”
“他这个样子我也判断不出来,还是送医院看看吧。”柳生看着月初摇摇头,他蜷缩着又紧紧抓着身上的外套不放,冷汗直流忍着痛的模样他也看不出来什么,与其在这里叫醒他倒不如直接带他去医院看看,说不定是被球砸伤了哪里。
幸村叫了几次也没有让月初完全清醒过来,听着千叶说是可能被球打到了,忍不住想起了观月跟亚久津仁的比赛,抬头望着赤泽他们问道,“跟他比赛的对方选手是谁?”
木更津看着幸村,出声说道,“是他们的藏兔座。”
“什么!”真田惊愕着,瞥了一眼月初目前的样子,眼底的惊愕微微收敛了一些,跟藏兔座比赛难怪观月初下场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他们打的再怎么也不至于观月初看着这么难受的样子啊,难道期间被藏兔座打到了?
秋园看着幸村的脸色倏尔一下变了,又小声地补充着,“中场交换场地的时候经理被藏什么座的网球给钉住了,当时候经理的状态就不对劲,一幅很难受的样子,连手里的球拍都握不住。”
话音一落,秋园就忍不住打着冷颤,抬头小心翼翼看着浑身散发冷意的幸村,又看着一直蹲在经理身边蹭的一下站起来的赤也,吓得一抖后退了几步。
“绝对是他,那个藏什么兔的,表哥变成这样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我要去找他算账!我还听见他们学校的人该说表哥坏话,一定是他干的。”赤也气呼呼地说道,又推开了柳泽他们拿着球拍就跑,一幅前去算账的样子。
“赤也!”
“赤也前辈!
“赤也!快拦住他!”
“切原赤也,给我站住!”幸村看着被木更津和仁王拦住挣扎的赤也,红着眼推搡着他们,眉头一拧一声喝道,几个后辈听着幸村呵斥的声音,下意识地规规矩矩地站到自家前辈身边。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就去找人算账,谁教你的道理?”
听着幸村的质问,赤也闻言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抬手胡乱地擦了擦,回头瞪着他,不甘心地说道,“我都亲耳听见的!他们都在说!说他走到现在一直是靠的运气,说他实力差一路混到现在,说他连藏什么兔的一颗球都接不住……你又不是我表哥,凭什么不准我去!”
越说赤也越崩溃,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球拍,低声抽噎着,他们那群人分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表哥他明明那么努力了,那么努力带着网球部前进为什么还要这么说他,他不准他们这么说,他们凭什么。
几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情不好受,尤其是赤泽他们几个听着赤也这么说,心里气愤不已,他们一直都知道走到他们站在这个地方是多么不容易,网球部能取得今天成绩离不开观月,但听见月初被人这么说,气愤之下更多的还是愧疚,他们一路能到现在多半的功劳都在观月身上,观月一直一来也在承受着重担,网球部所有的事大多数都有他的影子。
尤其是几个后辈听赤也这么说后心里的火气格外大,桥本看着月初目光晦涩着,紧紧攥着拳头,他们的经理的实力在网球界不管如何那也轮不到他们说,他们也没资格这么说,他们其他学校的人凭什么对他们的网球部指手画脚。
幸村眼底阴沉默默听着,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爽,走过去拍了拍赤也的肩膀安慰着他,观月他们网球部的事情他作为外人的确不方便说什么,但赤也作为立海大网球部的人就绝对能意气用事。
月初皱着眉头听着耳边的话,费力地睁开眼,逐渐明朗的目光落在蹲坐在地的赤也身上,再抬起头看着他们,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比赛结束了?”
“观月!”
“经理!”
“表表哥!”
月初拧着眉头看着一窝蜂涌上前的一群人,抬手推了推身上的衣服坐直了起来,目光穿他们看着已经没多少人的道馆,沙哑着声音再一次问道,“比赛结束了?赢了还是输了?”
听着月初醒来第一局就是问比赛赢了没,赤也看着他恨不得抬手想敲开他脑子里看他装的什么,比赛比赛,他眼里只有比赛没有他自己吗!他这个样子都快把人给吓死了还惦记着比赛。
柳泽看着大家都不说话,默默地说着,“3-2,赢了。”
桥本的单打最后赢了,但他和金田他们的双打却是输了。
月初还算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赤泽他们都不说话一脸愧疚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赢了都还是这个样子?目光瞥见一身怨气的赤也,微移目光又瞥见他身边的幸村还有真田他们,朝他笑了笑,问道:“你们比赛也结束了?”
幸村点点头,他们就是结束了比赛才过来看他们,结果一来就被他这幅样子给吓到了,再不醒过来他们真的打算带他去医院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