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珊珊大叫:“姐姐,我是疯了,我就是见不得你比我好,没想你从桂林一回到江海市,就高攀上了霍家,霍家是江海市最大的摇钱树,我就是嫉妒得发疯。”
霍云霆替景遇说话,对阮珊珊说:“不是她高攀我什么?是我高攀她,三年前,我主动追求她,她三番五次拒绝我,到后来,才委屈自己,愿意和我隐婚,就算她高攀我,又关你什么事?你过你的日子,她过她的生活,你们姐妹相互祝福,你何至于屡屡害你姐姐,你有病啊。”
阮珊珊继续用刀指着景遇,哭着说:“我妈是我最爱的亲人,姐姐,她是被你和你丈夫一起逼死的,你害得我最爱的男人不要我,又害得我最爱的母亲自杀,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景遇说:“妹妹,是你的自私害了你,明明是你母亲方芳收买青龙门的流氓扬六狼逼死我母亲,连扬六狼自己也承认了收了你妈30万,你母亲害死了我母亲,她必须遭到法律的严惩,为了逃脱法网,她选择了自杀,你怎么能怪我?”
“怪你,怪你,怪你,只怪怪怪你不应该跟我活在同一屋檐下,你活着就是罪。”阮珊珊疯狂地叫嚣。
霍云霆用刀顶着阮珊珊的后脑,说:“少废话,快说,你把我们的女儿藏在什么地方?”
阮珊珊根本不理睬霍云霆的逼问。
景遇哀求:“妹妹,明天是我女儿满月的日子,是死,是活,你说出来,如果活着,你就是她的珊珊阿姨,如果你把她活着交给我们,你想得到多少钱都行。”
阮珊珊对霍云霆说:“你都听到了,我姐姐说给我多少钱都行,我要把你霍氏集团所有的资产都给我,你答应吗?”
霍云霆问:“你掳走我女儿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报仇?”
阮珊珊说:“如果说我是为了钱,你打算给我多少?”
霍云霆说:“10亿能不能满足你的胃口?”
阮珊珊说:“如果说我要霍氏集团所有资产呢?”
霍云霆说:“那你就不是要钱,而是要命了,你等于要我们霍家所有人的命,请问阮珊珊,如果你要金家所有人的命,金霖会答应你吗?如果有人要你的命,你会答应吗?”
阮珊珊说:“好,我只要钱,不要命,如果说我嫌10亿太少,我要100亿,姓霍的,你给不给?”
霍云霆一口咬定:“行,只要你把我女儿活着交还给我,我可以给你100亿。”
阮珊珊听了,哈哈大笑:“我不要钱,只要命,姐姐,如果你在我面前自杀,我就说出你女儿的下落。”
这时,黄昏已凋谢,夜幕已铺开,停车场东面的芭蕉林形成一片黑黢黢的阴影,芭蕉叶扇起凉风,吐出丝丝寒气。
阮珊珊又在催促景遇:“自杀,自杀,如果你自杀在我面前,我立即说出你女儿在什么地方。”
景遇瞪大了眼,望着变态的阮珊珊。
霍云霆的手扣紧了手刀的扳机,恨不得一刀立即崩了阮珊珊。
正当景遇和霍云霆无所适从之时,从阮珊珊背后冲上来一人,猛地一拳将阮珊珊打晕。
谁打晕了阮珊珊?
可惜护身符一点不灵,根本没能护住小女孩的生命。
景遇女儿的脖子上靠近护身符的地方有一圈勒痕,这显示她是被用人双手掐死,对,一定是阮珊珊是用双手掐住了她细小的脖子,使之窒息而死。
死者的小腹上,还留着血液已凝固的伤口,这明显是匕首捅出的伤口,凶手一定是害怕她还不曾死透,又补加了一匕首。
霍云霆观察尸体几分钟,忍受着巨大的悲愤。
而景遇却忍受不住了,伏在女儿小小的尸身上,解下女儿脖子上的护身符,撕心裂肺地大哭:“女儿啊,护身符也保不住你,阮珊珊,你太狠了,该千刀万剐。”
对女儿强烈的痛苦和对凶手阮珊珊的强烈的痛恨,像泰山压顶,压得她五脏六腑破裂,心脏窒息,她双眼一黑,晕倒过去。
死的死了,晕的晕了,只有霍云霆还冷静地支撑着,他对王炳说:“王炳,你去把阮珊珊扛过来。”
王炳摸着半明半暗的光线,和几名保镖走到阮珊珊被打晕的身体旁,王炳弯腰,一把抓起阮珊珊的还流动着血液的身体,扛在肩上,走了几步,就到了霍云霆身边,噗通,扔下阮珊珊。
霍云霆问王炳:“林子里能不能找到水?如果能找到水的话,把阮珊珊浇醒,我要她醒来,在我女儿面前磕头忏悔。”
王炳说:“林子里没有水,但酒店里有水,我派人去酒店里取水。”
霍云霆说:“酒店太远,算了,别派人去酒店取水,这次便宜阮珊珊了。”
说着,他举起手刀,对着阮珊珊半晕过去的身体,作好了开刀的准备,黑洞洞的刀口冒出寒气。
突然,阮珊珊竟然醒了过来,看见霍云霆站在一群保镖中间,持刀正对着自己,她很清楚,自己的大限已到,反而哈哈大笑:“姐姐,我终于杀死你的女儿,对得起你,也对得起我自己了。”
这是她临死前留给景遇的遗言。
接着,她又哈哈大笑:“妈,我没有杀死你的仇人,但我杀死了你仇人的女儿,总算为你报仇了,你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啊哈哈……”
张狂的笑声在芭蕉林中回荡,来回撞击着芭蕉树,几棵阔大的芭蕉叶沙沙舞动。
霍云霆一声叱咤:“阮珊珊,你亲口承认杀死了我女儿,我叫你死一万次,为我女儿赎罪。”
阮珊珊无所畏惧,说:“人固有一死,或重如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为母亲报仇,死得重如泰山,你和我姐姐活得轻如鸿毛。”
霍云霆被阮珊珊临死前的张狂气焰气炸了肺,对身边王炳努了努嘴,说:“你想办法弄醒景遇,我要叫景遇亲眼看见,我为我们的女儿报仇。”
景遇的身体就躺在霍云霆的脚下,她伏在死去的女儿身上半晕过去,用水可以灌醒她。
王炳吩咐一名保镖到酒店里拿一瓶矿泉水过来。
那名保镖得令,穿出芭蕉林,拚命向酒店里冲去,等到他返回芭蕉林中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
王炳从他手中夺过矿泉水,往景遇的嘴里灌去,景遇喝了几口矿泉水,就清醒了,抬头看见霍云霆持刀对准了阮珊珊,她扶着霍云霆修长挺拔的腿站了起来。
霍云霆看着景遇,说:“你妹妹已亲口承认是她杀死了我们的女儿,这仇要不要报?要怎么报?”
景遇看着面孔已极度扭曲的阮珊珊,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过姐姐,你永远也不是我妹妹,今夜,你就为我女儿陪葬吧。”
她转头对霍云霆说:“阿霆,开刀。”
霍云霆的食指一扣,扣动了手刀的扳机,乒,一声刀响,子弹冲出刀口,拽着一条光线,射中了阮珊珊的头。
一刹那间,阮珊珊的头上溅起一线血花,本已躺在地上的她死去,一缕暗魂升天。
阮珊珊生前,掐死了霍云霆和景遇的女儿,怕她没死透,还残忍地捅了她一匕首。
霍云霆也恐怕阮珊珊没有死透,乒,又开响一刀,这一刀击中了阮珊珊的心口,子弹穿膛而过,阮珊珊死了第二遍。
接下来的事情是,霍云霆派王炳将上午死去的甜甜和晚上死去的阮珊珊连夜送到火葬场火化,将骨灰洒入夏威夷大海。
另外,他又派人去酒店的地下室,给被五花大绑的高峰松绑,将他从地下室释放。
一切事情处理妥当,等待第二天,霍云霆和景遇将安葬正好满月的女儿。
贺方圆与钱婉约急忙将景遇扶起,说:“景遇,节哀顺变,祝孩子一路走好,孩子有知,懂得爱妈妈,一定希望妈妈开心地活着。”
霍春锦也在一旁劝慰说:“景遇,逝者已登仙界,生者节哀顺变。”
霍云霆自始至终没有流下一滴泪,他把巨大的悲痛化作了愤怒,全喷射到阮珊珊身上了,昨夜已连开两刀,叫阮珊珊死了两次,为孩子报仇雪恨了,现在他仍然不哭,从贺方圆和钱婉约两人的怀中拉过景遇,抱住她。
他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像母亲安慰婴儿一般,说:“别哭,别哭,我们的敌人死得差不多了,我们以后的道路平坦了许多,我们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女儿。”
景遇不哭了。
之后,霍云霆和霍春锦拿起铁铲,铲起一抔抔的新土,往坟坑里填去,坟坑很小,很快,两人把坟坑填平了。
地上矗起了一座小山峰状的坟墓。
贺方圆和钱婉约在m国定居多年,受m国文化熏陶很深,m国以基督教立国,基督教是m国的灵魂,两人在m国曾多次接触过基督新教和天主教。
在坟墓筑好后,他们对着坟墓,如对着景遇的女儿祈祷:“慈悲的天主!求你恩赐你的女儿早日解脱死亡的枷锁,进入平安与喜乐的天国,沐浴着你慈爱的圣光,得享永生。”
霍云霆和景遇也学着祈祷:“亲爱的天主,求你引领我们的孩子到天堂安息,使她的灵魂苏醒,每一天都享受你的恩典,哈里路亚,阿们!”
四人的祈祷刚刚完成,天空中忽然惊现一朵硕大无朋的洁白的莲花。
奇,超奇;喜,令人狂喜。
这朵白莲花放射着白光,白得像千年不化的雪山的精华,映亮了半边天。
白莲花悬浮于天际,缓缓地旋转,在它旋转之间,宇宙仿佛重新诞生。
霍春锦仰头望见了白莲花,惊叫:“咦,莲花是在水上开的,怎么跑到天上去了?”
霍云霆和景遇仰望着天空,贺方圆和钱婉约仰望着天空,只见一朵白莲花由西向东,缓缓地,柔柔地,悠悠地,飘过他们头顶上的天空,直到逝尽。
贺方圆和钱婉约又信佛,说:“景遇,白莲花就是你的女儿,从天空飘过,说明你女儿已升天了,到天上享福去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霍云霆和景遇觉得无比奇怪,听到贺方圆和钱婉约的话语,颇觉安慰,乃至在回到酒店的行程中也十分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