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怕死？”末帝好像非常不满意云珂的反应，当下歪着头看着她问道：“你知道人死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你也说了，人死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为什么还要担心死了以后的事情？”云珂听到末帝的话，忍不住笑着耸耸肩问道：“还是说，你觉得人都应该怕死？”
“如果不怕死，为什么人要追求长生不老？”末帝好似想不通一般地说道：“你不想长生不老吗？”
“你告诉我，长生不老有什么好处么？”云珂想了想问道：“可以有很多财富？还是可以拥有极大的权利？那你的朋友，亲人都已经没有了，只剩一个人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么？”
云珂觉得，真正想要长生不老的人大概才是想不开。
在她看来，就算真的长生不老，若是没有人陪伴，那还不如死了呢！
有的时候，她想象着如果慕瑾汐他们都老去了，而只有自己活着，那她觉得换做是自己的话还不如一刀捅死自己来的痛快。
“你跟别人是不同的。”末帝摇摇头，有些不满意地说道：“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也有，是人都会有欲望，不是么？”
“是。”云珂点点头，指着那些金银珠宝说道：“没有人不喜欢银子，我也喜欢，可是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每个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要遵守法则。”
“你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么你就是法则。”末帝起身，一边往大殿里面走一边说道：“你跟我来。”
云珂微微扬眉，倒是也不担心他会做什么事，径直跟着末帝往内殿之中走去。
前往内殿的通道上，两边都跪着人像，看上去栩栩如生。
“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末帝似乎察觉到了云珂在看这些人像，不禁开口问道。
“不知道。”云珂摇摇头，但是心里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些都是曾经背叛过我们的人。”末帝幽幽地笑着开口道：“他们背叛了末帝，背叛了我们，当我们去求助的时候，他们置之不理，甚至还要出卖我们，所以我将他们全都做成了人蛊，生生世世的跪在这里赎罪。”
“你不是末帝，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他们？”云珂只觉得寒毛直竖，这个人到底是心里有多扭曲，才会将那么多人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惩罚，他们罪有应得。”末帝似乎并不以为意，淡淡的说道：“你难道没看到他们的表情么，都很痛苦，其实他们被做成人蛊的时候都还活着，他们会慢慢被那些蛊虫一点点蚕食掉，最终变成没有任何意识的人蛊。”
“那他们也感觉不到痛苦是么？”云珂听到末帝这么说，不禁有些诧异地问道：“这和你最初的赎罪似乎背道而驰。”
“怎么会，他们会一直感受到痛苦。”末帝摇摇头，颇为得意地说道：“不要把我看作那些无用的养蛊师，我的本事是要让他们体会痛苦，却永远无法解脱。”
疯子。
云珂忍不住在心里说了一句，但是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惹怒这个所谓的养蛊师。
因为她想接下来这个疯子给她看的，也许是她今晚一直在等待的东西。
末帝带着她走到了一个密室前，推开门的那一刻，云珂几乎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密室之中，满满当当的全都是蛊种。
每个蛊种都放在特定的蛊器之中，看上去极其让人心里不舒服。
“你养这么多蛊做什么？”云珂几乎是目瞪口呆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现在不是已经死不了了吗？”
“可是我们当初种下的金蛊有问题，现在我们藏在这里，根本没办法出去。”末帝摇摇头，好似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抚摸着那些蛊器，“只要找到一种蛊，能让我们再也不惧怕阳光，那才叫真正的长生。”
“所以，这么多年，那些被蛊虫控制的人都是你的杰作是吗？”云珂皱起眉头，好似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连先帝都利用了？为的就是毁掉整个王朝？”
……
京城，慕家。
“说起来，我真的不太喜欢你。”慕瑾汐听到王韵这么说的时候，也着实沉默了许久，当下看着她说道：“曾经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亲手毁掉了我，甚至要了我的命。”
王韵听到慕瑾汐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当然不会明白慕瑾汐说的是上一世的事情。
可是在她眼中，慕瑾汐说的有些太夸张了，因为她现在明明还好好的活着。
“其实你还有一个女儿。”慕瑾汐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说道：“慕瑾筱没有死，但是她现在估计也同样痛恨着慕家，所以你也不必指望她能够回来了。”
“你见过筱儿？”王韵好像是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问道：“我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都不肯回到我身边来？”
“你太过功利，只想着如何利用慕瑾姝，让她成为皇后，那个时候你就能始终高高在上地接受那些人艳羡的目光。”慕瑾汐淡淡的说道：“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其他的人，不管是慕瑾涵还是慕瑾筱，于你来说，都不过是慕瑾姝的垫脚石而已，可是她们不是这么想的。”
“姝儿如果真的成为皇后，自然不会亏待她们。”王韵似乎非常不能理解，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温柔地看着慕瑾汐说道：“姝儿，你饿不饿啊？母亲去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
“你……”慕瑾汐一愣，皱起眉头问道：“王韵，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姝儿，你真是……怎么能叫母亲的名讳呢？”王韵好似完全认不出面前的慕瑾汐一般，径直走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有些心疼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在外头吃了不少苦？怎么瘦了那么多呢？”
“我是慕瑾汐。”慕瑾汐拂落王韵的手，一字一顿地问道：“慕夫人，你若是演戏，至少收敛下眼眸里的厌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