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帝辛?”颤抖着手指接过那骨灰坛,月圆的语无伦次,“小缺,他他,我……你救不了他?”
找了张凳子坐下,月无忧无奈的紧,“我若是能救,现在就不着急了!”
倒了杯竹青给自己,她摇头无奈,“没办法啦,只有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能酿出带有感情色彩的酒。而我,不曾感受过被爱的滋味……”
“能做到的,恐怕只有刈雯了。”
喝干杯中的酒,月无忧无奈,“可是现在刈雯被掳走,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本来是想着让她酿酒唤醒了帝辛,从而改善你们婆媳关系的。”
“哪曾想,你能惹出这么多事儿来啊!”
是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你永远不知道生活会给你下一步怎样的惊喜,亦或是惊吓。
这一点,在豆丁身上体现了个透彻淋漓。原本以为的事情,总是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翻。她觉得吧,真心不是她太懒太不愿意规划自己的蓝图。
实在是……额,计划赶不上变化么。
人家本来,只是想要安静的看场虐恋情深的剧本,然后妥妥的感受一下作为一个掌控者高高在上的滋味么。哪曾想,生活一个大耳瓜子扇过来——扑街!
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想着指染别人的命途了,她只想仰天大吼,“来一个上帝救救我吧!我不要成亲!”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吼,因为连吼,都是奢望了。她现在是两个人,不,她现在是两个俘虏!
顺从的穿上嫁衣盖住圆滚滚也不下蛋的小肚子,她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说道,“给本宫梳头吧。”妈了个x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嫁人了。额,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嫁给别人了。不算数,都不算数。
不过这次,好像逃不开了的样子啊……碾磨了一会儿手里的小瓷瓶,她收入袖中。看来,是没机会了。她好不容易,调出来的酒呢……
“一拜天地……”
“他们开始了,”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小阎罗还是忍不住跳脚了,“怎么办啊,快想想办法啊!”
“没事的,刈雯腹中还有孩子。他们……只是形式。”这么说着,乌木玲珑转过头,“大家快想想,有什么办法出去没有。我刚刚听到他说,等到婚礼结束,就启动凤鸣山的内部机关……”
“我去,我为什么没听到?”飘来飘去的小阎罗气急败坏,“真的假的?”
“没错,我也听到了。”盘踞在地上露出蛇尾的北漠睁开眼,“快想办法。”
没什么动静的安泉依旧没什么动静,虽然事儿全是冲着他,但还没发生的事儿让想办法。那也是痴人说梦不是?鬼知道这凤鸣山都是些什么机关?
反正现在看来是绝对没有机关的么。
齐天修野大约也是这么想,都打坐在原地没什么动静。
见此情况,小阎罗真的也是醉了。蓝熙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他要妖王殿下看着水仙嫁给他,然后才让他接受来自女娲娘娘的惩罚……
无所谓啊,反正当事人没什么动静。他们跟着急个毛啊?
转身也找了个地儿坐下,小阎罗招呼北漠,“别甩了,赶明把尾巴摔断了你就哭去。”
一行人呆在空灵洞里没了动静,各想各的,谁也不说话了。
所以月无忧千方百计悄悄溜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一行人无精打采神游天外,拜托你们是反天庭的新生主力军,要不要这么萎靡?
“都别愣着了,出了凤鸣山,禁制就解开了。”
“你怎么进来的?”
众人盯着月无忧,跟小阎罗有着同样的疑惑。这禁制,他们也就见妖王几人魂魄形态出入过。
“别说那么多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月无忧揉揉脑袋表示这种情况下还关心这个你们确定真的有时间?
“女娲娘娘从不亲自出手,她只会让天劫来惩罚你们。”
见几人愣着不动,她无奈摊手,“快点,你母后正拖着那边,你们再不走,就等着魂飞魄散吧?”
“你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了?”
几人顺着月无忧的手指往外开,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滚浓的云彩晕染了怒火一般翻腾,丝丝闪电缠绕空中时不时来一声巨响……
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几人在月无忧的劝说下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除了……
“小狐呢?”扭头回去看山洞,那透明的屏障已经缓缓融合,月无忧气急败坏,“这个时候还添乱?你们几个,快些走,离开妖界远远的知不知道,分散开,一定不能聚在一起。”
说完,冒着雨赶回去,不再理会神色各异的众人。
“怎么办?”习惯性的扭头看齐天,小阎罗问,“我们要去救刈雯吗?”
“我们救得了?”反问一句,齐天眉头紧锁,“不要在这儿添乱了,我们走。”
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的无能,暗自捏紧拳头的齐天咬牙切齿了一番以后飞身出去,不管后面的人如何想,反正他是绝对要离开了——魔界是刈雯的,他不能连守都守不住。
齐天走了,那群被惊醒的梦中人想想也是,在凤鸣山被禁制。
他们除了添乱好像也只能等死了,与其留下添乱被一网打尽。不如韬光养晦保存实力。
毕竟,就连这么一个逃走的机会,也是得之不易的。
反观安泉,他当然不能逃走。
他的女人怀揣他的孩子正被逼着跟别人拜堂,纵使实力被压制。他也是不可能弃之一旁的。
所以月无忧赶回去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安泉的影子。望着雨帘面色凝重,她仰头望了望更加浓密的乌云。那等的雷电滚滚,她毫不怀疑被压制能力的小狐会被分分钟劈死在天劫下面。
妖族成长到足够强大的时候,是会经历天劫的。她如此,月圆如此,小狐亦是如此。可是他们的性质确实不完全相同的,她是渡劫飞升,而月圆与小狐,则是接受上天的惩罚……
惩罚月圆尚且说的过去,毕竟她曾经是一代妖妃苏妲己。
可是小狐呢?小狐有什么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不用,可是你有,那终归是一种威胁……
“送入洞房!”
红绸下面的豆丁叹口气,被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打横的抱起。条件反射的勾住他的脖子,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人低声喃喃,“别乱动,小心伤着我儿子。”
勾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她浑身紧绷的线条都放松了,“你怎么才来?”
吱呀的一声,她被安置在一个柔软的地方。急急忙忙的想要掀开盖头,却被那人拦住,“不要坏了规矩。我等会儿过来。”
“为什么?”虽然疑惑,但豆丁还是放下欲掀开盖头的手指,“现在不能走吗?”
“外面一群孔雀族人,等我。乖。”
隔着红绸在她果冻色的唇瓣上印下一吻,那人匆匆离开只留下放松了身心等着回家的豆丁。
果然她们家养父大大是万能的,这么想着,她在床上滚了滚——当然可能滚一圈儿了,毕竟,她怕压碎肚子里的蛋蛋……
袖口落下一个小瓷瓶儿,她摸起来歪了歪脑袋。
虽然不是自己酿的,但会调酒,那也算是一门手艺了吧?对吧?
在蓝熙的随身空间里呆了这么久,她表示除了吃喝玩儿乐养孩子,那也是干了一件正事儿的。看看,这不就调出来了么。
嗯,一种给人幸福的酒,带着满满的爱恋与怀念。这下老板娘应该满意了吧?也不知道她那么急匆匆的要这个酒到底有个什么用?
“刈雯?刈雯?”
门口响动一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窜了进来,貌似还从袖口拿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
“太后?”瞪大眼睛掀开盖头,她盯着面前穿着孔雀族下人服侍一脸平凡的老太太猛看,“您怎么来了?爹地……额,狐狸没告诉你这里危险吗?”
“我等不了了,小缺刚刚救走他们。快快,跟我走。”
拉住豆丁的袖子,妖太后匆匆忙忙间顿住,“不不不,你先把你新酿的酒给我。我等不及了。”
方才她们在无忧酒肆的时候,嗅到一股奇香。那样带着满满爱意的酒酿,决计不是月无忧酿得出来的。于是俩人寻寻觅觅终于在厨房找到了一片竹笋。
竹笋片儿的水分已经蒸发了个七七八八,看起来干干瘪瘪但却飘散着让人迷醉的气息。
“试试看?”
俩人对视一样,匆匆将笋片内的酒酿提取出来滴进了承装帝辛灵魂的骨灰坛里。
满怀期待的等了许久,也没动静。俩人归结于太少了导致的,仔细思索下,还是决定带着骨灰坛去把几人救出来。三四坛酒熏醉了守卫,俩人鬼鬼祟祟的留了进去,留下一地或哭或笑醉了黄粱一梦的孔雀族人。
分头行动后,她就来了这里。
当然了,抱着骨灰坛,比起带豆丁逃走,妖太后虽然觉得逃走重要,但她就是下意识的想要第一时间救回帝辛。毕竟,她亏欠他的,太多了。她爱他的,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