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孟小姐，要继续哭吗？”
秦孟吸了吸鼻子，“不用，我想喝水。”
顾傅给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这几天除了掉眼泪，就只喝过孟同学带来的鸡汤，现在才知道缺水啊？”
秦孟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把杯子给过去，“你是不是在骂我只会掉眼泪？”
“哪敢啊？我家的小朋友难哄得要命。”
秦孟：“……”
你都不敢还有谁敢。
“要不要搬出来跟我住。”他就站在原地没动，低头看他。
秦孟想了一下，摇头。
也就这几天的时间了，再在医院待一会也没关系。
顾傅也没勉强她，反正早晚都会跟他一起住，他又想起来她开头说的话。
——要是没有我男朋友，我就要死在那了。
他俯下身子，没忍住笑，“小朋友，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孟不信，这人情话说起来一堆一堆的，这么明显的话都不知道是肯定不可能的。
“你就是想听我跟你说一次情话？”
“如果你开口是要讲一段情话，那你还是闭嘴吧。”
“？”
离谱。
“怎么就要我闭嘴了？”
顾傅还是笑着，眼尾上挑，金丝眼镜也挡不住那点风情勾人。
他这样说着，“没名没分的，要我听你说情话，你这不是要我命嘛？”
应该算是很平淡的一句话。
秦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句话一下戳中了她的泪点，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顾傅伸手，给她抹掉，动作细致又温柔，“没名分的是我，我都没哭，小朋友，哭什么？”
“那我给你，你又不要。”
“我没有不要，孟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比你小了好几岁。”他一点一点的抹掉她的眼泪，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知道秦孟受过很多苦，无论是之前从陆城桐他们口中听到的，还是他查到的，刚刚听到的，都足够让他印象深刻。
他越来越想象不到秦孟以前是怎么自己一个面对的，他也想象不到，如果他没有出现，秦孟以后又该怎么过。
他看秦孟心情似乎平复了一点，又继续说道：“我不是年轻的那种只靠着冲动行事的少年，我想要以后的户口本上有你的名字，想看你陪着我一起度过以后慢慢变老的日子，而不是像平常的相识恋爱到分手。”
“可是傅先生，我，很，糟，糕。”秦孟知道他是这样想的，她一直不愿意深入去想。
因为只要细究，她会很深刻的发现，从家世背景，性格，再到经历，她都配不上顾傅。
除了她的这张脸，她所有的经历都在告诫着她远离顾傅是最好的。
不陷进去，就不会难受，就不会到最后再要了她半条命。
但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这件事，她情愿丢了性命，也想再试一次，哪怕会是飞蛾扑火。
“我不是神，人无完人，我也很糟糕。”顾傅凑过去，抵上她额头，“我本来没打算在你高考前说这些，但是你的状态，包括你身边的情况都太让我担心了。”
他话语又顿了一下，换了种轻松的语气，“说实话，我还挺怕你想不开，丢下我自己上去跟老天爷下棋，然后顺带还说我坏话的。”
顾傅破坏气氛的操作向来一流。
秦孟本来被他说的还想继续哭，最后那句愣是让她笑了出来。
她眼角还带着点泪，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比起一开始，现在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我说过我不会死，至少我还没演完我的电视剧呢。”
顾傅放松了点心，又仰头，吻上她眼角，“演完了也不许想这件事。”
“没什么事别轻易再哭了，书上不是说，眼泪是每个女孩子的珍珠？所以，要哭也得在我身下哭。”
“……”
车轱辘都刹到脸上了，狗男人。
她听着那句眼泪是每个女孩的珍珠的话有点耳熟，她记忆力向来很好，一下就想起这句话她在那本曾在心动中的某一章看到过。
“……你看了曾在心动中？”
顾傅嗯了一声，“想多了解一下你口中说的那些美好爱情，取个经。已经看完了，要给你来个读后感吗？”
秦孟：“……”
“你看了几本？”
顾傅沉吟了一下，“四五本吧，网上看的，我注册了个账号都把付费的都买了，你想看的话直接登录就可以看，想买其他的看也可以。”
虽然秦孟自己也有号，入v小说她也有过挺多本订阅。
但是白嫖，谁不爱。
“真的可以用你的账号吗？”她说起这事眼睛就带上了点光。
顾傅笑了，“小朋友，是不是得学会跟你的大朋友提要求，而不是提询问。”
“那我申请再提个要求？”她举了举手，像是在课堂跟老师提问一般。
顾傅握住她举起来的手，“说说看。”
“想给你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是什么？”
“男朋友要不要？”
“拒绝。”
“…对象？”
“很好，我拒绝。”
“……顾先生。”
“我现在就不是顾先生了？”
“………你怎么比我还要难伺候。”
男人哼笑了一声，又松开她的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姿慵懒，“小朋友，这么没良心啊？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我才十七岁，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再说，你都看过小说了，里边不都是恋爱，订婚，才到结婚的嘛！”
顾傅不听她的解释，他当然知道秦孟还没成年，就是想逗逗小姑娘，“是吗？可是我还看到过一本先婚后爱强取豪夺的内容啊？小姑娘，这就是你说的，从恋爱到结婚？”
“………………”
她现在总算是知道顾傅哪里来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称呼了。
都是小说里看来的。
“你以后不许再看小说了！小说耽误你变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