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瑶是哭着从睡梦中醒来的,醒来后心脏的位置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第一次被人拯救的温暖,怎么能不爱陆政,是他将这滩烂泥带出了那片暗无天日的沼泽。
可她却忘了,出身沼泽池的烂泥又怎么配得上干净又矜贵的少年。上辈子,说到底还是看不清自己,贪心了啊。
如果时间回到没遇到他的时候……孔瑶突然自嘲一笑,就算陆政不爱她,就算后来的十年只是被对方当成床上用品,她竟还是希望那个时候遇到他。
孔瑶啊孔瑶,你既是一滩烂泥,又何必再痴心妄想,不如烂得更彻底些吧。
她从床上坐起身,习惯性的看了眼床头的位置,看到那处空荡荡的位置后心里突然也空了一下,原来早上随手扔出去的是那对瓷娃娃。
破了也好,省的自己再不切实际的幻想些莫须有的东西。
外面天色有些暗了,孔瑶简单收拾过自己后穿了件修身的若草色旗袍,金色的暗纹优雅奢华,将她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衬托的更加窈窕性感,开叉的设计随着走动露出雪白迷人的长腿。
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她对着镜子将长发盘起,干净利落的完全露出修长雪白的脖子和五官精致的小脸,孔瑶看着自己脖子上那些暧昧的印记脸不红心不热,手指将最上面的盘扣系好后转身出了卧室。
有了上午那一出,客厅里几个佣人见到她面上都表现的恭敬了许多,只是眼神里依旧是不屑,孔瑶也不在意,径直往外面走。
“小姐这是准备去哪儿?”管家挂着一张虚伪的笑脸,状似关切的问。
陆政虽然没在明面上限制过她的自由,但每日守在宅子里等待他的临幸却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孔瑶本身不爱出门,再加上陆政来找她的时间并不是很固定,为了不错过和男人相处的每一分钟,自从住进这处私宅后她便更少出门了。
上辈子自己一个人出门的时间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孔瑶越想越觉得自己活得悲剧,对旁人的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冷冰冰道:“我去哪里需要和你汇报。”说完继续往门外走去。
管家被她冷漠的态度吓到了,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个以色侍人的女主人像是换了个人,以前的她分明是软弱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
孔瑶哪里知道自己为了不给陆政惹麻烦而忍耐下的那些不足挂齿的小事情竟会给人留下这样的形象,说到底,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陆政没那么爱自己,所以才不敢任性。
但她还是卑微的以为,男人虽然没有自己爱他那么爱自己,但至少他身边只有自己一个,至少他也说过喜欢自己,她从没敢奢望多么深的爱。
却也没有想过对方竟是从未爱过她。
门口的保镖是陆政安排的,兼职司机,这片区域比较偏僻,住在这里的人家里基本都有司机,因此出租车很少过来。
孔瑶没有让保镖开车送自己,而是步行走了约莫两百米后进入一个监控死角,上了一辆白色的越野车,而驾驶座上的人正是上辈子她最恨的人——何丞。
男生看到她精心打扮过的装束,黑曜石般精神的双眸闪过一抹惊艳,流里流气的吹了道口哨,道:“看来你也不算太蠢,知道金主要结婚了还懂给自己留后路。”
他说话的时候那视线犹如实质的钩子,几乎要粘在她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尤其是布满新鲜吻痕的脖子上,恨不得扑上来狠狠的咬一口。
孔瑶闻言没有应声,却也没有开口否认,只是扭头看着那张和陆政有叁分像的脸,似乎在通过他看另一个人,眼神专注。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会是被老子上了两次就操出感情了吧。”何丞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狐假虎威的放大声音说话。
孔瑶闻言淡定的收回视线,如果不是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她倒是完全猜不到这个看起来总是很冲动的男生会是一向冷静自持的陆政的弟弟,虽说是同父异母,但差距也有些太大了。
“陆政和你有仇?”她轻声问。
男生蹙眉,防备的看着她,“怎么,你不会是想来替他当卧底吧。”
“我只是好奇……算了。”孔瑶见他不想说也就没有追问,她只把自己当成个将死之人,对很多事情也就没那么多追根到底的好奇,她摇了摇头,继续道,“我答应被你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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