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屿找到宿舍完全出乎余玖的意料。
彼时宿舍其他室友不在,而她闲来无事正装模作样地模仿大人吞云吐雾,对她而言,有样学样毫不费力,从容不迫地抽完第一口,还没来得及感受尼古丁带来的感官刺激,沉重的拍门声毫无预兆地响了。
窗户是打开的,余玖紧张又遗憾地捻灭烟蒂,随手扇了几下散散气味,开门却是贺东屿阴郁的脸。
一看到他,记忆像是有生命地蠕动起来,叁天前那些肉欲交缠的画面如海潮般涌来,下体自发地回忆那晚撕裂的疼痛。
贺东屿死盯着她没有说话,双手自然地插进牛仔裤口袋里,等待着后发制人。
“你怎么能进来女生宿舍?”余玖第一反应是这个,毕竟宿管阿姨管的十分严格。
贺东屿仍是那副她欠了自己百八十万的样子,眼皮眨了眨沉默不语。
“找我有事?”余玖试探道。
贺东屿可不买账,想到这两天她见到他掉头就走的画面,嗤笑一声:“装什么呢?”他一把挥开余玖,大摇大摆地走进门里,随便观察几眼,四分之一的概率,他准确地坐在余玖的书桌前。
一举一动娴熟流畅,简直跟这屋男主人似的,一对比,余玖就像是个初次到访略显紧张的陌生客人。
“室友快回来了,有事的话能不能换个地方说?”
“换个地方。”贺东屿低声重复,眼神突然轻佻十足,“那再去曼蒂尼雅。”
曼蒂尼雅是宾馆的名字,同时是余玖变成女人的地方,她印象深刻。
“你别这样。”余玖虽然有些惧怕他,可极度不爽他提有关那晚的所有事。“你找我到底要做什么?”
“好歹高一是同班同学,找你叙叙旧不行吗?”贺东屿一本正经。
高一没分班时,他们不仅同班,而且就坐前后桌,不过那时余玖成绩跟不上,时间和精力全扑在学习上,完全没把一班之草贺东屿放在心上,加上余玖本来内向话少,整整一年两人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高二分班,余玖去了文科班,贺东屿去了理科班,两人再没有交集,她对他的印象也只是长得帅的花心萝卜罢了。差不多快一年没见,她对贺东屿已经淡忘的七七八八了。
“可以。”余玖平复心情。
“坐呀。”贺东屿指了对面座位,倒真像一家之主招待客人那样热情。
余玖深吸一口气,坐在他对面。“我室友真的快回来了。”
贺东屿不耐烦地眉头轻皱,“找余同学交流交流学习上的事有什么好怕的。”他说着,薄削的嘴唇上嘟轻轻一吹额前碎发,“我渴了。”
交流个屁,一个理科生和文科生交流数学吗?余玖抑制住骂人的冲动,无奈地去饮水机里倒水,回头就看见贺东屿夹着那截只吸了一口的香烟把玩。她忙把水放在桌上,一把抢了过来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
贺东屿挑了挑眉,端起水杯慢条斯理喝了一口。
“你到底要干嘛?”余玖看着他悠然自得的表情,怒气腾腾上涌。
“没看到微信吗?”贺东屿边喝水边睨她,“手机拿来。”
余玖直挺挺站着没动。
“成,你不怕你室友回来看见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继续耗着。”
“微信没同意,学校躲着你。”余玖看向他:“我想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那我找到这里来,这就说明我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意。”
“如果是那晚的事,你不用介意,虽然我是第一次可我没想要你负责,其实高中上床的同学不在少数,不需要耿耿于怀……”
原来她像老鼠躲猫躲着他是这个原因,贺东屿顿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打断语无伦次的女孩:“余玖,你拿了我一血还想全身而退?你想的可真美,天上可不会掉馅饼的。”
一血?好像只有我流血了吧。余玖想。
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