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鬼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图一个嘴上痛快,他对师傅一直还是满尊重的。
然而这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泉给打断了,“嘘,别说了师兄,这话要是让师傅听见,该不高兴了。”要知道他们俩可是从小就被师傅给养大的,这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师傅的决定和计划再怎么样匪夷所思,他也不允许别人在背后议论师傅的不是,哪怕是半句都不行,也包括他的师兄老鬼。
老鬼一看林泉这护短的样子,深知说不过他,只好拍拍他地肩膀无奈的说道:“我就是说说罢了,也没真这么想,你看你还当真了,瞧瞧,这脸色吓人呼啦的……行了,咱们赶紧去找柳墨言吧,要不然一会他该走了。”老鬼故作轻松的一笑,拍了拍林泉的肩膀,打算把这事就这么划过去。
林泉见老鬼正色了起来,转念一想觉得师兄说的也对,柳墨言这人一向行踪不定,要是他们去晚了,说不定真的就碰不到人了,那师傅交待他们的事就完不成了,于是便一言不发的跟着老鬼朝柳墨言家的方向走去,脸色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另一边,处理完店铺工作的张楚难得忙里偷闲的出来在街上散散步,家丁本想跟着他保护他,以防他遇到什么不测,但是都被张楚拒绝了——此刻他只想一个人清净清净,最好谁都别来打扰他。
大街上古香古色的小楼鳞次栉比,卖东西的小商贩正操着一口不知是来自哪里的口音大声叫卖着,来往的行人一个个像带着面具一样忙碌的无懈可击,同时又面无表情,他们就像木偶一样,每天都在忙碌,却不知究竟为什么而忙。
看着眼前繁华却无比陌生的街道,张楚沉默了——虽然他已经来到古代生活了有一段日子了,应该已经习惯了要,可是他心里还是觉得跟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他甚至每天都会问自己:“我真的穿越了吗?就这样来到古代了?是不是现代的世界与生活完全不用他管了,他可以放心的在这里生活了?他就这么走了,父母有没有为他担心?”
这些问题就像一只只蚂蚁一样,不断的啃食着张楚的心。让他的心宛如破了一个怎么补也补不上的大洞,又凉又疼。
张楚想事情想的出神,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注意到从他出了张府大门之后,身后就一直有个人在悄悄的跟着他。
那人不动声色的跟着张楚,一直与张楚保持着约二十米以上的距离,直到张楚穿过两条大街,来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小胡同,见四下已经没什么人经过了,那人才暗中加快了脚步……
“嘶,好冷!”一阵凉风吹来,将张楚渐漂渐远的思绪强行拉了回来。他身子不受控制似地打了一个冷战,而后搓搓手下意识的拽紧怀中的衣裳,刚觉得暖和一些,谁知一抬头,却又愣住了。
“哎?这是哪儿啊?我怎么没见过这条小巷?”张楚疑惑的挠挠头,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眼前的街道他十分陌生,就连刚才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只有一颗枯了枝的老槐树孤零零的立在胡同口看,张牙舞爪的像一只要把人拖进地狱的魔鬼之手,分外诡异……
糟糕!
张楚此时才意识到他因为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陌生无人的小巷子里,这是很危险的,而且他现在的情况……好多人都在盯着他,本能的张楚感觉到了危险正在向他靠近。
张楚蹙蹙眉,心头蓦的一沉,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正想出去的时候,一道宛如冰川的声线突然从后面响了起来。
“怎么,想走啊?”
那声音仿佛被黄泉之水冰冻过一般,带着彻骨的夺命寒意,回响在空旷颓废的街道上空,像极了被不断敲响的丧钟。
寂静的街道上忽然有个声音响起,张楚被吓了一跳的同时又吃了一惊——他竟不曾察觉身后有人!
不过张楚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练,早不是当初那个把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遇到点事情就慌的毛头小伙子了,他吃惊归吃惊,短暂的惊讶过后,还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张楚一回头,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背后,阴恻恻的看着他。那人很高,几乎比他高出半个头有余,光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迫感,漆黑如夜的眼睛仿佛被浓墨涂抹过一般,不带一点感情,手里拿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看起来锋利无比。
“不知阁下是何人?”张楚一抬眼皮,冷冷的看着他:“为何要跟踪我?”
男人看看左右,他先是慢悠悠的抬起宽大的衣袖,擦了擦匕首,轻轻地冲张楚笑了一下,然后才悠然闲适地回答道:“都说张家少爷张楚聪明过人,什么都看的清楚透彻,不妨猜一猜。”
他好像笃定张楚跑不掉了一样,脚步一迈逼近了张楚,表情十分的淡定,张楚盯着他呵呵一笑,手中却不动声色的捏住了一根银针,幸好他还没忘记之前的本事。
看这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被人雇来的,想杀他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能有实力雇人的,恐怕就只有那一位。
张楚不动声色的用余光瞟了一眼巷口,看准了角度,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想要我命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我死了是会有不少人得到好处,可是你能得到什么呢?”
“我能得到的太多了,”男人赞赏的看着他一眼,虽然男人是被人雇佣前来杀掉张楚的,不过他很欣赏张楚临危不乱的镇定,于是也就乐于回答张楚的问题,“比如大笔的财富。”
“相信我,”张楚道:“如果我死了,你不但一分钱拿不到,还会赔上自己的命。”
“哦?怎么说?”男人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张楚,兴致勃勃的问,匕首被他横放在手掌中,轻轻拍打了一下,发出了清脆悦耳的金属声。
“你以为我死了,我父亲会善罢甘休?”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张楚道:“我告诉你,如果那些人不想被人抓到把柄,担一个蓄意杀人的罪名,就会找个替罪羊出来,你认为他们会把谁丢出来当这个替罪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