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回想起初见老三的情景,老二发现了一个疑点。
“对了,老三刚才提到,凶手扛着一副棺材。”
“可凶手为什么要放过他?”
此刻,麻鹰心中所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他刻意回避了棺材一事。他心中期望这个人就是十年前无头案的凶手。
他追缉了十年,至今一无所获,十年后的今日又出现这种局面,他不得不浮想联翩。
“也许另有他人作案,这也不是不可能的。”老二不顾麻鹰如何绞尽脑汁,搜索枯肠,他老早提出了自己的推断。
而麻鹰沉默了。
在麻鹰的意念当中,他所熟知的高手,屈指算来不过三人,除了云渊阁的老阁主南客心之外,就属京城飞花楼的楼主林忆寒和江南寒星轩的柳墨言。
南客心已经遇刺身故,凶手依旧逍遥法外,他千里追凶,也是为此事而来。
要说飞花楼的林忆寒,他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的行踪,可是他飞花楼做的案子惨不忍睹,无人不知。
麻鹰率众多次缉拿凶犯,都因证据不足,无功而返,尽管如此,但他深知,今日之事与飞花楼没有半丝半缕的关系。
因为,飞花楼杀人只用一招,那就是断头之刑,谁也不会知道被斩落的头颅滚去哪里了。
寒星轩的柳墨言更是绝无可能。
寒星轩是武林正宗,柳墨言道骨仙风,自视清高,极力约束门人弟子,门规极严。
那会是谁呢?麻鹰微微蹙眉,愁眉不展。
麻鹰开始一步步分析,零星半点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游离,可他总是抓不住。
这时,老二继续道:“老大,从这伤口看来,倒不像是那个凶手所为。”
“我也在奇怪,除了咱们通缉的那个凶犯,还会有谁能在一招之间连杀数人?”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依死者伤口来看,不像是一般的刀剑所伤。”
“这么说来,似乎只有那个红衣人的嫌疑最大?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实在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他把老三口中所说的“红衣鬼”重新计上心来。
“报!”
远处传来了破空之声,声震四野,打断了正在沉思的两人,只见适才打发出去的衙役急匆匆跑来。
“报告大人,那边发现了一个活的。”
当麻鹰一行人赶过去的时候,只见那个生还者躺在尸横遍野的垓心,周围都是散落的刀剑,一场厮杀的结束并不会掩盖白刃自身的寒光。
而他的脸也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首先大家的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他还活着,这是大家都最关心的问题,而吃惊之余,大家也都是两眼一抹黑。
对于眼前发生的惨案,他们都毫无头绪。
老三的生还,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可是这种奇迹造就了一个傻子。
麻鹰之前给老三不偏不倚的那一巴掌,众人都习以为常,认为是人之常情。
作为六扇门的第一捕头,行事作风自有他的一套,麻鹰的眼光要比其他人更锐利。
麻鹰很快发现,生还者的眼神与众不同,那是一双精致的眸子,如玻璃球一般嵌在皮肉里。
他盯着委顿在地的生还者,有过那么一秒钟他想到之前的一个细节,他迅速地看向生还者的脖间。
麻鹰还没有说话,老二却提着利刀上前一步,他要看清楚面前的这人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
他不相信这人也跟老三一样被吓得心胆俱裂,沉声道:“我问你,你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都在等待生还者的回答,可是迟迟不见回应。
也正纳闷的老二,继续追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样偏僻的地方?”
那人浑身哆哆嗦嗦的,眼看就是一副病容,老二随即检查了他的身体,发现他并没有受伤。
他的嘴巴都开裂了,呆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站在老二身旁的老四,没有说一句话,他也只淡淡看了一眼现场,就看向麻鹰的眼色,等待他的下一步吩咐。
麻鹰也只淡淡道:“老二,把他抬下去吧,千万要救醒他和老三,不能让他和老三一起死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老大此刻在想些什么事情。
而麻鹰只看了那个生还者一眼,他眼皮一翻,就知道神志不清的这人和老三遇见的都是同一个凶手。
麻鹰现在心中又多了一个疑团。
要说放过老三一条命,是碍于老三是衙门中人,这倒不难理解;而对于眼前的这个生还者,麻鹰有些猜想不透。
因为就连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
看这些人的装束,显然也不是平头百姓,因为他们都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而且都蒙着脸。
可是这些人都死了,唯独他一息尚存,难道他是某个门派派来的细作?
正当麻鹰陷入沉思的一刻,老二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二说:“我认为此人并非什么鬼神,我也不相信鬼神之说,不过,是什么样的人在装神弄鬼呢?”
“而且,看他能够一手托起巨棺,足见此人功力之深啊。”
“棺材,棺材……”
麻鹰眼睛一亮,如醍醐灌顶一样,他拍着脑门道:“老二,我知道你跟着我办了不少的案子,你可知道悬棺一事?”
“悬棺?”老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错。我记得是为了一起命案,我们去过一个地方。”
麻鹰有些触物伤情,他顿了顿继续道,“现如今数十年过去了,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你是说白庄?”老二脱口而出。
“不错。也许那里早已被荒草淹没?”
“老大为什么会想到白庄?难道仅仅因为一个人和一具棺材?”
“老大,我们去看看吧?”
老二道,“那里离扬州城不远,兄弟们跑了一天,也饿了,听说扬州城内的水月客栈很出名,要不我们就在水月客栈休息一晚,第二天再赶路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