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一开口,便显得有些刁蛮。
“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都和我父亲年岁一般大,还不知羞耻,你要小娘子去窑子里要去,我卖身为奴也不要做你的小娘子。”
木二丫粗鲁地一抹眼角的泪水,死死瞪着这个中年男人,周围围观的人也应时一阵哄笑。
“你,你……”中年男人没想到这看着文文弱弱的姑娘语出惊人,骂得难听。
他听着身旁的哄笑声,气得手指发抖,若不把这臭小子压在身下蹂躏一番,哪里能解气?
“你今天不卖是吧?”
“我就是不卖给你,若是家慈知道了,非得气活了不可,我怎能服侍一头猪。”
木二丫一边骂一边哭,虽说哽咽,眼泪持续不断,但语气仍铿锵有力,这倒是个奇异的现象。
身旁又是一阵哄笑声,中年男人狠狠地对着空气指了木二丫两下。
随后挥挥手,对着身边手下吼道:“还愣着干嘛,把她给我拖回府去,不卖?呵!不卖就当白送了,把她母亲扔去乱葬岗。”
话落,几个手下立即朝木二丫奔了过去,几人包围式冲过去,眼神交流了好几番,手脚灵活,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围观的人见怪不怪,仍站着不动,继续围观,只是止住了笑声。
眼看着那如花似玉又张口就骂的姑娘就要被几人逮住,张楚才快步走了出去,林轩辕和春望也赶紧跟了过去。
出人意料的是,几个眨眼间,那几个逮人的壮汉被人放倒在地,哀嚎不止,人群中瞬间响起一致的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而那小姑娘站在她母亲尸体之前,一边流泪一边吼道:“你个臭不要脸的猪头,再敢过来试试。”
中年男人已经惊呆了。
木二丫正打算拼了,突然一双白嫩的手伸到了眼前。
她所注意到的是,白嫩的手上托着一个银袋荷包,顺着手看过去,是之前下马车的那个好看的姑娘。
“我买你,回府上当个丫鬟,这里八两银子,葬了你母亲之后还能留有余钱,跟不跟我?”
张楚觉得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姑娘,哪有人哭成狗还能打架打得如此利索点,在这古代,说话也是不拘一格,太可爱了。
中年男人正要叫嚷,突然瞥到了一旁微笑着的林轩辕,赶忙住了嘴。
虽说这小小子着装并不富贵,但这林大夫是跟着这小小子的,若惹恼了林大夫,可没有什么人能给他的宝贝儿子治病了。
他慌忙作揖,之后踹了几脚刚刚爬起来的几个手下,吼道:“真是丢人现眼,你们几个废物,还不滚回去。”
眼看着那中年男人慌乱跑走了,围观的人也少了一大半。
木二丫有些懵,晶莹的泪水还挂在睫毛上。
“跟不跟我走?”
张楚又问了一遍,木二丫赶忙点点头,小鸡啄米一般,泪水又涌了出来。
“春望,把她的卖身契办好了,再和她把事弄好了,现在天色近黄昏,早些回客栈歇着,我和轩哥还要出去一趟。”
“春望知晓了。”春望走上前来拿过张楚手上的钱袋,又转塞到木二丫手上。
“姑娘现在这待着,我进客栈拿些笔墨。”
木二丫愣愣地点头,看着春望进了客栈,扭头一看发现买了自己的少爷也要走,她瞬间冲到张楚跟前,“扑通”跪地。
“少爷,少爷这是要去哪里?”
张楚低头看着这姑娘惶恐不安的模样,笑了。
“待会儿春望会和你一起把所有该办的事情办好,你且等着我夜中回来便成。”
木二丫莫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站了起来又走回她母亲尸体前。
张楚看着春望拿了卖身契出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若是原主的记忆无误的话,七年前春望十二岁来到了张府。
那时她病重的母亲和她跪在镇上的大街,卖身为奴只为下葬她们母女俩身后的男人。
原主爷爷和原主恰好要去县城,路过那里看见她们母女俩可怜便买了。
没过几天,春望的母亲也过世了,不过原主的爷爷压根没在意,留着春望在原主身边做个贴身丫鬟。
所以适才春望瞧见那姑娘后,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估计现在让她去帮那姑娘办事,她会尽十二分力气吧。
林轩辕看着前面快步走的张楚,加紧了脚步跟上,有些好笑地问:“若我不带路,你知道往哪里走吗?”
“不懂啊!”
张楚回答得理直气壮,仍是大步流星往前走,随后跟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衣间小袋中拿去面纱,边走边系紧了。
两人并排着走,很快淹没于人群中。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奴隶市场。
一般来说,地主家的少爷都不会亲自来挑选奴婢,张楚这么出现在奴隶市场,旁人只当她是替主家办事的大丫鬟。
总之张楚今日着装普通,看着没多少钱可坑,身上一点儿银两都没有了,只不过是在林轩辕那里塞了几张银票而已。
“这些都是能干活的咧!少爷快看看!”
一个脏兮兮的粗汉子一看到张楚出现在奴隶市场便迎了过去,一双手不停地指着自己摊上的奴隶。
张楚看了过去,眼睛眯了一下,林轩辕便知道她是不满意,于是赶紧错开他们和那粗汉子的距离,示意张楚可以继续往里走。
荣县的奴隶市场不算很大,也不算人来人往。
张楚一路看过去,快走到尽头了才在一个男人的摊子前停下,这男人正在抽水烟,声音“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不过张楚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很久,而是看向其中一个端坐着的小子。
说是小子并不为过,看着比原主的年龄还要小,不过这表情,不是像别的奴隶一般惶恐又要死不活的,也不是麻木,而是淡然。
“这小子年纪还小,力气不大,贴身服侍你家少爷应该还是不错的,十两银子。”
那做买卖的男人语气很是慵懒,估计是看张楚和林轩辕两人的打扮,觉得他们最多买一个人,所以懒得殷勤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