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涵就好似未曾听到上官宸的话一般,径自说道:“我最后一次之所以说出要带着孩子离开皇宫,离你而去这样的话来,完全是处于愤怒之中,这才说出来的气话,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那样令人寒心的话来,所以,我才会在愤怒之中说出带着孩子离开你,离开皇宫。”
“是,是,是我错了,我混蛋,我……我不是人,涵儿……涵儿,是我错了,对不起涵儿,原谅我……”
“你的疯狂,你所表现出来歇斯底里的疯狂,让我极为害怕,原本我对你的愧疚皆在你的疯狂中消失殆尽了。”
“对不起涵儿,对不起,涵儿,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原谅我涵儿……”
上官宸紧紧的拥着梓涵,二人之间没有任何的空隙,只见上官宸的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手上的力道用的极大,就好像下一刻梓涵就会离他而去一般。
梓涵对于上官宸歉意的呢喃声置若罔闻,全然当成了耳旁风,就好似未曾听见一般,继续说道:“这半年多以来所经历的一切,你根本无需自责,无需愧疚,该自责的人是我,该愧疚的人亦是我,若不是我,你亦是不会昏迷了大半年,至于经历的这一切,我没怪过你,这半年来亦是如此,我不曾怪过你。”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无动于衷的梓涵,上官宸怕了,慌了,他怕……
“涵儿,再给我一次机会,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错的离谱,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梓涵幽幽的问道:“你说你错了,你错在哪里?”
“我……”
老问题,他错在了哪里?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错在哪里,而他却一个劲儿地认错,一个劲儿地向她道歉,一个劲儿说对不起她……
见上官宸回答不上来,梓涵轻轻一笑,“说不上来了对吗?你口口声声说对我愧疚,你根本就无需愧疚,你口口声声说你错了,可你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何来你错了之说?”
“涵儿,你别这样,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感到……”
不待上官宸将话说完,梓涵轻飘飘的接过话茬,“害怕?那我不让你这样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你知不知道你歇斯底里的时候,我比你还要害怕,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你歇斯底里的时候,难道我就不害怕吗?”
“涵儿……”
“你自以为的你错了,其实只是认为自己错在了这大半年上吧!而我认为你错了,是错在诅咒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的是你这个亲生父亲,你怎么不想想,若是日后这话传到他的耳朵中,他听了后,该是怎样的心寒,怎样的难受?”
“就算你心中有气,就算你觉得委屈,那也不能说出那样残忍的话来,你怎么能将怒火迁怒于咱们两个刚出世的孩儿身上呢?那是咱们的二人的孩儿,你怎么能这般的残忍。”
“我……”
越说,梓涵越觉得心里憋屈,她费劲艰难生下来的孩子不是给上官宸诅咒的,可他倒好,不但不曾关心她,不但不关心刚出世的孩子,反而冲她歇斯底里,诅咒他们两个人的孩子,这能不让她觉得憋屈吗?
许是梓涵烦了,极其平静的说道:“上官宸,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是时候将事情说个清楚了,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若是今日咱们不将话说个恩明白,日后再提起来,这大半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终会再次成为你我心中的心结,甚至于隔阂……”
上官宸一怔,呐呐地唤道:“涵儿……我……”见梓涵菱唇紧抿,一脸坚定的模样,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应道:“好,好,咱们说清楚,咱们说清楚……”
得到上官宸回应,梓涵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清楚,对她对他皆是好的,随即,梓涵将心肠硬了下来。
“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从未气过你,甚至于怨过你,这大半年我所遭遇的一切事情;也从未气过你以及怨过你这大半年来你未曾护住我;更不是气你怨你这大半年来你陷入昏迷之中,当然,生气和怨恨不至于,顶多是怪你罢了。”
“怪你,为何我不论怎样的喊你,你都未曾醒来,你知道吗?每每我饱含希望的喊你,得到的皆是失望时,那种无助感……上官宸,你知不知道,我多怕你醒不过来,你知不知道,我多怕孩儿出世后,突然会有一日失去爹爹……”
说着说着,梓涵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楚,默默的流下了晶莹的泪光,吧嗒吧嗒,泪光落到上官宸的手背上,灼痛了他的手,灼痛了他的心……
直到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未待上官宸来得及往下深究,梓涵哽咽的嗓音继续在他的耳边响起,将他那一缕未来得及探究的疑问搁置脑后。
“我醒来的那一刹那,我便知道你就在我身边,上官宸,你忽略了我虽然失忆失明,但是我的嗅觉未曾失去,你应当知道吧!你身上有龙延香的气息,放眼天齐,当今世上只有一人有资格用这龙延香,那就是你,上官宸,天齐的皇帝。”
“这大半年里,我几乎时时陪在你身边,自然对你身上的龙延香不陌生的,若是连这一点儿皆嗅不出来的话,按燕燕说的那句话,‘若是连这点事皆办不到,我就不是辛梓涵了,就算失去了某些东西,但是内里是不会发生改变的’,我觉得,燕燕这句话说的是极对的。”
“上官宸,你知道这大半年里我为何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吗?害怕你会就此一睡不起,害怕孩儿出世后有一日会突然失去你,这些只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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