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看着破庙角落里三个衣着普通的人,微微蹙起了眉,看向派去处理的人,问道:“他们怎么在这儿,不是说都处理好了,影响了大哥,罪过你们担着?”
那侍卫闻言赔罪后,立马解释道:“三殿下恕罪,是大殿下吩咐人留下的。”
“大哥让留下的。”楚泽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的顺着看向季律的方向,奇怪的喃喃道,“他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说完,他本能的观察其角落里的三人。
两男一女,相貌普通,穿着也甚是普通,举手投足间不难看出明显的怯意。
明上上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楚泽不解的摸了下自己的下巴,收回了自己探究的视线。
轻音察觉到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注意消失后,轻轻的松了口气,伸手铺好最后一片草席,然后抱着包裹里的干粮坐到了巫士和守卫旁边,将东西分出去后,拿着手中的粗面馒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圣女,我们……”守卫看着她,停下手中的活,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就被轻音瞪了一眼。
顿时,他就一愣,看了眼手里的干粮,然后往嘴里胡乱的塞了起来。
“咳咳……”
轻音无语的将手边的水袋递了过去,小声的说道:“不是说了很多次,怎么还这么叫我?”
守卫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眼角都憋出了泪,匆匆忙接过轻音递来的水壶,仰头灌了一口才好了不少。
舒坦过后,他一低头就见轻音还看着自己,转头看了眼正对面的巫士后,干巴巴的改了口,“小妹。”
轻音听着这僵硬的两个字后,也没再纠着不放,拿过他手里的水袋盖上后,关心的问道:“大哥,你好点了吗?”
“好……好点了。”守卫点了点头。
“大壮,把你旁边的野果子给爹拿过来。”巫士顺势接过话头,朝守卫招了招手。
守卫先是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壮是在叫自己,左右看了看后,将身后装着野果的袋子,递了过去。
巫士接过袋子,从里面捡出几个递给了轻音,“丫头,没什么想说的吗?”
轻音拿着手里的青果在干净的布上擦了擦,咔哧咬了一口后,垂眸答道:“先看看他们的要做什么。”
“这边先不着急,重要的是服用圣果的人和凤白白。”
“好。”巫士点了点头,同样拿出了颗果子啃了几口后,又道:“不过,我方才去取水的时候,听了有人唤了几句什么大殿下,三殿下的。”
“会不会是?”他正要往下继续,就感觉旁边的轻音用鞋轻轻的踢了几下自己,瞬间闭上了嘴。
不出所料,没过一会儿,一个侍从打扮的人带着几个带刀的走了过来。
巫士忙忙放下手中的野果袋子,拍打着身上的土,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几位请问有什么事吗?”
侍从向后招了招手,立马就有人带着几大块烤熟的肉走了上来,只听他张口道:“我们主子吃腻了荤腥,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想结个腻也没法子。若几位不介意的话,在下能否用这些换点野果子给我们主子。”
“这野果子是小女爱吃的,要做决定的话,也要询问她的意见。”巫士看了眼他们手中的肉后,转头走过去,询问的看向轻音。
因为离得并不远,前面的谈话轻音自然也听到了。
她将手里的果核丢到火堆里,拿起地上的野果袋子站了起来,看了眼不远处等待的人后,递到巫士手上说道:“天晚了,我们也吃不下,那些就算了。阿爹,既然他们想要果子,就都送过去吧,反正这东西到处都是,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好。”巫士点了点头,拿着手里的袋子交给了来人,并谢绝了那递来的烤肉。
轻音见巫士回来后,拿着木棍扒拉了两下身前的火堆,然后视线跟着那一行人,一直到了破庙里最干净宽敞的地方。
看其先是将布袋里的野果取出来,用清水洗干净后,摆在了一个精致的瓷盘之上。
然后那侍从端着盘子,在一处有白色帐帘搭起的位置停了下来,低头像是说了几句话后,白色帘帐中伸出一只手,远远看着比帘帐还要白上几分,黑色的袖袍从雪白的腕间滑落。
帘帐慢慢的被拉开,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轻音觉得里面人露出脸后,似乎往自己的这个方向侧了下头。
破庙并不大,所以她自然也看清了那人的相貌,比之前在马车中要真切上不少,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仿佛其名字就在嘴边挡着,只要稍一思索就能脱口而出一般。
然而,那人根本不给轻音细想的机会,接了果子就掩上了帘帐,旁边候着的侍从弯身退下后,便朝她这边警告的看了一眼。
轻音顺势收回视线,眼神空洞,漫无目的的盯着身前的火堆。
“丫头,可是困了?”巫士看了眼轻音往火堆里添了块材木,“这里有我和大壮守着,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吧!”
轻音本来不困,听着他提起后,不由得眯起了眼,掩唇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好,再过些时辰我就起来换你们。”
“行,你睡吧!”
…………
轻音心里装着事,所以睡眠很浅,只睡了一个多时辰便睡醒了。
她伸手阻止了要唤醒守卫大壮的巫士,自己坐在其原来的位置,代替守夜。
也不知道巫士往里面加了什么,滋啦的火星从木堆了霹雳啪啦的飞蹦,轻音背靠着墙面,双腿屈膝,手背垫在下巴上,视线从火堆之上悄无声息的移向整个破庙。
如今已经进入了深夜,陌生的带刀侍卫们满眼的戒备中已经渐渐生出倦意,却还依旧不懈的巡视着周边的环境,警惕着任何潜在的危险。
轻音默默地移开了眼,寻找着楚泽的身影,明明之前扫眼就能见到,如今却怎么也寻不到了身影。
她往火光渐熄的材堆了加了块儿木头,看着又燃起来的柴火,明明晃晃的映在她如今普通的面容之上,只有一双眼睛还隐隐保留着原来的几分神色。
轻音浅浅的发了个呆,再回神的时候发现破庙内的其他人,竟全都陷入了昏迷,姿势各异的倒得到处都是。
她微微诧异的起身,立马去推旁边躺着的巫士和守卫。
“……”
可无论她怎么推,两人的眼皮都仿佛是被粘上了一样,怎么弄都弄不醒。
正在轻音从兜袖中拿出药瓶,倒出两颗药粒准备喂向两人之时,只听见原本只能听见浅浅风声和滋啦火苗的破庙里,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她快速的动作,让两个人张口含住药粒后,在自己的舌底也压了一粒后,立马的起身,警惕的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并下意识的握紧了袖口中防身用的短匕。
白色的帘帐被风吹起,里面除了华丽的软榻外在无其他东西。
轻音后退,屏住呼吸眼睛快速扫过四周,背部靠贴在墙上。
接着视线所及的范围内,破庙的石像处慢悠悠的拐出一道步伐懒散的黑色身影。
轻音瞳孔微缩,一瞬不瞬的看着那道逐渐向自己靠近的人,手中的短匕不由自主的松了下来,浑身的戒备慢慢撤下。
主要是那人的身形太过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其刮倒一般,他一只手掩着唇,另一只手扶着石像下的供台。
轻音一边用余光注视着那人的一句一动,一边从脚尖继续踢着旁边的巫士和守卫。
就这样恍惚间,她突然听到一声激烈的咳嗽,再一抬眼时,就见原本站在石像旁的人,哇地一下往地上咳出一口血。
轻音:“……”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观察周围的同时,与其拉开一定的距离,手中的匕首又握紧了不少。
吐血的人在她再次回头看过来的一瞬间,也跟着抬起了头,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人竟谁也没先移开视线。
轻音看着对方唇角上沾染的血迹,和早就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也不知道是看其太可怜了,还是被盯得不自在了,主动挑起话题张了口,“你……没事吧?”
季律手背掩唇,身体微晃,又轻声咳几下,等气息彻底舒缓了才道:“有事。”
轻音闻言,原本客套的话,此时竟不知道该怎回答,她转而指向破庙里的其他人,问道:“你可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吗?”
供台前的季律微微直起了身子,看了眼轻音后,稍稍垂眸,十分冷静的淡声回道:“被下药了。”
“那你怎么没事?”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轻音闻言还是挑了下眉,立马反问道。
“我……”季律正要说话的时候,喉间压抑的痒意又瞬间涌了上来,他掩唇咳嗽的同时,身体略微向前倾斜,眼看着就要倒在了地上。
轻音站在不远处,看他倒下去的同时,听到了外面由远极近传来的细碎声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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