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好药了,走吧,带你去吃东西。”
尤乐延将病服换下,正在梳头发,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和封医生的事解决了吗?”
“算是吧……这个女人很不简单,虽然她是你的主治医生,但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延延,之后我替你转院好吗?”
尤乐延定定地看着他道:“林执,我希望你记得我们正在分居中,我的事,还是不麻烦你了。”
林执走到她身后,扶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哄道:“延延,我想清楚了,的确是我们的沟通少了,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提前告诉你一声,至于有的事……我会慢慢告诉你,好吗?”
尤乐延却不吃他这套,轻轻勾了唇角:“你这样敷衍我有意思吗?”
“我只是希望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他忍不住拥紧她,埋首在她颈侧,“好吗?”
……但却是你从不给我机会。
***
林执带她出医院,说好了去吃那家蟹黄包。
其实他和乐延第一次约会就在那里,那天他本来安排好了去做别的事,但没想到天气预报都没有预测有雨的晴空会突然下起大雨,一时电闪雷鸣,早上十点看起来像晚上一样暗。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进了街边一家包子铺等雨停,顺便填饱肚子。
林执那时候还有些不甘心,甚至想用玉佩倒回去抹掉这段倒霉的经历。
谁知乐延在吃了蟹黄包后眉开眼笑的告诉他,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包子。
被她的明媚的笑意感染,林执便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糕了。
后来他也就常带她到那里吃包子了,也和老板私下通过气,他们去的时候都会到里面的小餐屋,不会有人进去打扰。
“延延,吃完东西,我送你去哪里?”
自从上了车,她就一句话也没和他说过,兀自看向窗外。听他这么问便答:“回尤家老宅子。”
“陪爸住几天吗?”
“嗯。”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乐延的动向,包括她在外面买了一个公寓,但比较让他在意的是,那公寓就在程练的旁边。
想到程练又让他皱起眉,毕竟上一次就是因为她,乐延才接下那部戏,也才导致了乐延死于非命………林执的眼神阴郁不少,难说这里面有没有程练的手笔,虽然乐延一直拿她当好友,可自从出道以来,乐延一向压她一个头,拿的奖也是乐延更多。人心难测,他不得不防。
“林执,开车不专心的话,我们就要下去当夫妻了。”尤乐延淡淡地说道,斜睨了他一眼。
……怎么每次都被她抓到?
林执咳了两下,狡辩了一句:“我也看着路呢……”但暼见妻子明显变冷的神色,又立马认错:“是我不好。”
不过话说回来,林执一向是出了名的可以一心多用,只要是他想,同时做两件事是没问题的,因为完成度很高,所以也从没有人质疑过。
只有尤乐延每次都能精准的说出他在走神。
到底是怎么被看出来的呢?林执其实也问过她几次,但她从来不告诉他。
“你为……”
“到停车场了。”尤乐延轻飘飘地说了句,林执只好又一次无奈地放弃追问。
两人把车放在附近的停车场,便步行去那家包子铺,顺便一提这个停车场以前是不存在的,是财大气粗的林总为了方便来吃包子,而特意出资修的。
顺便在旁边盖了楼,卖得很不错。
所以尤乐延也常常佩服自己丈夫做生意的眼光就是了。
“上次来还是一年前了吧。”林执想了想他这一年确实更忙了许多,连乐延常头疼都没发现,便更是愧疚。
“我以后会花更多时间陪你的。”他牵住了妻子的手,郑重道。
“分居呢。”她说来说去都是这句话。
……腿反正长在我身上,林执想。
他们很快走到了那家包子铺,可店门却是紧闭的,而且门上贴了一张讣告。
老板已经去世了,这家店也不会再开下去了。
“走吧。”尤乐延认真的看完内容,然后轻声对丈夫说道。
“乐延……”
“嗯?”
“没事。”他心下叹气,玉佩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再次使用,讣告上说老板是一个星期前离开的,他来不及倒退回去,让妻子少一桩遗憾。
“我不觉得遗憾。”
林执微怔,因为她又一次读到了他的心思。
尤乐延笑起来,模样很是温柔:“生老病死,人怎么能左右得了呢。”
林执心口一紧,下意识便紧握住她的手,执着地、不甘地看着她。直到四周有路人不断认出尤乐延,越来越多的人拿出手机拍她。
他反应过来,搂住妻子的肩膀,很快离开了那里。
上了车,林执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那我们去吃别的吧?”
尤乐延摇摇头:“不了,我想回去了。”
林执点头:“好。”
之前来的时候,虽然她也不说话,可到底没有这般沉郁。
不过这一次她先开口:“爸不知道我生病的事,你别说漏了。”
林执倒是有些意外:“你来军医院我以为是爸安排的。”
她摇头:“是大哥……去看医生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尤乐延想起自己和大哥在医院碰到时面面相觑的样子,有一阵的无奈:“他说来军医院更能避免狗仔的骚扰,我想也是,就同意过来了……没想到会碰到你来找封医生。”
林执琢磨了一下,也不知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故意了……
“延延,只有你大哥知道你生病了吗?”
“嗯。”
他很无奈,看样子要不是正好碰到尤曦仄,恐怕她是谁也不打算告诉的。
“还有……爸上个月查出了心脏病,我不想让他为我操心了。”尤乐延道。
林执想起他带乐延跳崖那天,林檎的确和他说过尤尹仲由于心脏病晕过去了。
也不知道严重到什么程度。
林执斟酌了一下:“那我去看他,会不会让他更不高兴?”
尤乐延无奈的笑道:“我爸也没有那么小心眼。”
林执心想难说,岳父一向把他视为阶级敌人般仇恨。
被他打岔了一下,尤乐延心里的愁散了一些:“我印象里,爸爸他一直很硬朗,他是军人,从小就让我觉得他无所不能一样。”
见妻子每次聊起父亲都一脸的崇敬,这也是林执一直都很吃醋的原因。
但还是要安慰妻子:“你放心,爸是军人,这点小病难不倒他。”
“但愿……”她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了,只剩下麻木般的平静:“你知道吗,二哥他半年前被军队除名了,大哥也遇到一个很棘手的案子,连睡觉都很少有时间,所以精神糟糕到去看医生。”从她双眼流露出愧疚,苦笑着:“他们都瞒着我,也是我活该……是我一心扑在我的家庭,很少去关心他们,可到头来我自己的家也经营不好,连解开你的心结也做不到。”她缓缓地红了眼眶,却用手遮住了。
“阿执,我是不是很失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