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绛云从睡梦中醒来,青烟忙道,“小姐,你可算是醒了,那将军府的二小姐一大早就候在大厅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她下意识的问,“我娘呢?”
“夫人一大早便去了福禄寺,说是给小姐求符保平安。”
“青烟,齐述…他现在何处?”她迫切的想知道,为何他有那料子做的衣衫?他和国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唯泽又是怎么一回事?
“今早那位公子并未出府。”
她放下心来,“替我更衣,先去见见姜成玉。”
主堂,苏绛云低眉烹茶,雾气氤氲,鞣和她的脸庞,姜成玉盈盈一礼,袅袅娜娜的身段,试探说道,“近日云娘子可有在城中走动?”
苏绛云漫不经心,“姜姑娘还是依照位份称我一声宝安郡主吧。”
姜成玉默然半晌,呜咽几声,与婢女竟是一齐跪在地上,泫然若泣道,“臣女该死…郡主恕罪…”
苏绛云放下茶杯,青烟会意斟茶,微烫的温度,她没注意兀的掉落在脚边,湿了描花长裙。
她不受影响,偏偏问道,“姜姑娘行如此大礼,不知错在何处?”
“郡主恕罪…昨日臣女的婢女一时贪玩,误闯了别苑,见到了…”她刻意停顿,把话说的意味深长。
“哦?”她挑挑眉,“我还以为姜小姐是有别的事对我说呢。”
悠悠提起茶壶,满室茶香四溢,她冷哼一声,“起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本郡主好大蛮矜,把姜姑娘如何了呢。”
姜成玉扬起那双含泪的眼,贝齿轻咬,话语似是硬生生从齿肉间蹦出来的,“臣女不敢…”
昨日夜,信鸽来,她满心欢喜的拿了信件,那冰冷的纸张上字字珠玑,条条质问,她招架不住,泪流不止,她心悦之人,为了另一个女人要跟她划清界线。
情之一字,果然是上好的武器,伤人不得,伤己一击即中,那张字条,几乎缉了她的七魂摄了六魄。
她咬紧牙关,苦味泛滥,腮边肉被她狠心咂嚅,被身旁丫鬟扶着起身,“郡主金枝玉叶,恩泽厚重,臣女位卑福薄,不敢生僭越之心,恕臣女管教无方,叨扰郡主了。”
苏绛云温婉的眉眼罕见的染了怒气,蹁跹行至她面前,“叁茶六礼,女子贞德,姑娘当知晓,勾心斗角,不能有容人之量,愚昧妒忌,恐遭旁人诟病,姜姑娘可懂这理?”
“冠冕堂皇的小手段总是上不了台面的,诓骗的了百姓,唬弄不了局中人…”
攸然听见她一席话,姜成玉当如跳梁小丑,那压迫感向她袭来,她垂首称是。
姜成玉走后,苏绛云理了理衣裙,青烟在旁插了一句嘴,“小姐,可要先回屋换双鞋袜?”
“不必。”她摆手,“齐述在哪?”
“被安置在潇湘间,这会子应该还在。”
潇湘间
她长睫颤了颤,看那背对着她的青年人,在唯泽被他救下那段日子恍若昨天,同是一身白袍,快的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齐述转身,修长的指尖把玩着像是琉璃一样的盏灯,像读懂她心思似的,不慌不忙道,“郡主可是有事问我?”
苏绛云点点头,止住青烟,在她耳边小声嘱咐道,“去库房查查那批丝锦的去处,顺便将那日到府中的会客名录一并找出。”
她随着齐述进屋,青烟小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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