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至太行关的路,除了拉煤车、除了附近村里的农用97时候没其他车来,干燥的季节里,这条路上黑色的粉尘,不像土也不像煤,能积下厚厚的一层,在这条路上走几十米,一般情况下,会马上从黄色人种变到黑色人种!
凤城的经济是煤堆起来了,煤堆起经济大厦的同时,处处给这座城市留下的难以弥补的缺憾,就像这条路,就像凤城处处可见的污染!
路上,杨伟的新吉普车已经开了灰颜色的,吉普车的车窗紧闭着,周惠说话的时候,还经常被身旁驶过隆隆的重卡车打断,两天来,从杨伟回来一路说的这些事,给自己透露出来的计划,周毓惠和盘考虑了十几小时,提出了一堆问题,这问题有的提得很尖锐,比如对于长平到凤城出省站接近二百公里的路,怎么堵、堵不堵得住、堵住了以后怎么办、万一警方追查怎么办?引发了突发事件怎么办?这么大的事别说几个人,就是几百上千人也未必管用,万一酿成大事件怕是自己先要吃不了兜着走……
杨伟和周毓惠没把景瑞霞当外人,不过景瑞霞就听了半天也是云里雾里,而杨伟一听,却是脸色恰如苦瓜,皱眉咪眼,一副吃了隔夜饭难以下咽的样子,这样子,让周毓惠心里暗自得意,八成捅到他的软肋上了。
周毓惠倒不介意杨伟采纳不采纳这些建议,但多多少少在他面前彰显自己的位置这才是最重要的,周毓惠一直觉得自己的重要性丢了,那份矜持和自信丢了,女人如果连自己喜欢的人一点兴趣也勾引不起来,那基本没戏,周毓惠觉得自己好像在这方面做得差点,特别是在杨伟面前的重要性没有很好的体现出来,要不也不至于煞费苦心的前前后后推敲这些事了。
却不料杨伟这话锋一转,很失望、巨失望地说道:“现在我想起来了,你也是长平人啊!”
“什么意思?”周毓惠不解地说了句。
“纸上谈兵呗!有些事,实践和理论的差别很大,没试过的时候谁也不知道结果。你坐在家里呆了一个月,而我沿着长平的煤矿、煤场转悠了一个月,三十多天我差多见过一二百名司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觉得谁更有发言权!?”杨伟反驳了句,好像也很有道理。
“是吗?那我提到的这些问题,你怎么解决?”周毓惠有点不太服气。
“这个不用解决,你的担心也正是我期待达到的效果,应该是对方考虑的难题而不应该是我……堵不堵得住,这个你不用考虑,中国是公德心缺乏的社会,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有交警指挥还经常堵车呢,别说故意堵了;警察来不来,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他们不来;至于可能引发突发事件,这正是我需要的,我最担心的是这些事份量不够,还不足以激怒他们。”杨伟胸有成绣地说道。
“激怒!?”周毓惠诧异了,好像杨伟要干的事,都没有这样的先例,这事好像是纯属找不自在。
“对。激怒之后才有盲动。人只有在头脑发热地时候才会盲动。一盲动就会有破绽。这就像一台波音七四七。停在那儿。你几百人未必推得动。但它飞起来地时候。一只小鸟或者一块石头都能穿透它地机身。造成坠机。现在我不考虑对方是谁、也不考虑对方有多强大。我只考虑怎么样才能找到一块合适地石头。在合适地机会。一石头拍死他。”杨伟手指点着。最后一个“拍”字后音颇长。旁边地景瑞霞只觉得一股风吹来。不迭地躲开了。这拍得多远暂且不说。可唾沫星子飞得可够远了。
景瑞霞躲开了。笑着不迭地说了句:“杨哥。那你把我们弄上绕着这破路晃悠着干什么?赶紧调人堵路呀?”
杨伟笑着说:“唉。这是主战场。不把地方搞清楚那行。等十几个小时后。咱们地脚下。将会是绵延上百里地重卡拉煤车。那壮观景像。这相信你们这辈子。不会再看到第二次了。”
周毓惠还待要提问。杨伟地手势却来了。一摆说示意景瑞霞道:“开车。算了。不咨询你们了。这些损人不利已地事你们根本没干过。我问也白问。”
景瑞霞笑着发动了车。沿着原路往回返。杨伟靠在副驾地车座上。仔细地看着地图。一会周毓惠又有点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伸过头说道:“杨伟。我还能提一个问题吗?”
杨伟蓦地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周毓惠。这眼神很不耐烦。周毓惠伸了根指头忙解释道:“就一个。一个问题。等于是提醒你。”
“那说吧!”杨伟不置可否。
周毓惠定定心神说道:“你看啊,你要搞这些破事,我知道你会用什么办法,贼六、轮子、金刚只要一出手,肯定就是扎轮胎、捅油箱、到路上挖坑等等之类的下三滥手段……这办法对单车有用,可黑车队恐怕你不了解。每辆车都有一个两个备胎,一个车队可能要有上百条备用胎,不但有备胎,他们前后呼应,一辆有事,全队帮忙,抱团抱得很紧,大炮在世的时候,没有几百人,根本不敢动黑车队,你就这么着去?”
景瑞霞听得这话,咬着嘴唇笑,杨伟这帮子混混,估计干这些下三滥的事,那是专业水平。
杨伟也呲牙咧嘴地笑了,笑着说道:“嗯,这个提议提得对,不过你落后了,时代在进步,我也在进步,这整人的办法更要进步,这是两年前的办法,这场景上不一定用得上,再说了,这条二级路差不多都是半山腰,你说的这下三滥办法,能用,但要有选择的用,万一在半山腰爆胎了,弄个车毁人亡,那可不是咱们的初衷了!这件事,要搞得像胡弄,什么都可以干,就是不能出人命。”
“你要能想到这儿,我就放心了。”周毓惠长舒了一口气,这次,也许真放心了。
“毓惠,我知道你怀疑,我就奇怪了,为什
没有一次全盘相信我呢?比如这次,为什么一直持怀t杨伟讪笑着问了句。
“不是怀疑!”周毓惠纠正了句:“我压根就没相信你能堵得上。就即使你堵得住,我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大炮的事和堵车有什么样的前因后果关系。”
“是吗?那我只能用事实告诉你了。”杨伟道。
“要是事实不像想像的那样怎么办?如果黑车、黑煤和大炮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者有关系,你最终没有查得出来,那将来怎么办?”周惠说道,浑然不觉已经是第若干个问题了。
“最低限度的要求,如果查不出大炮事,最起码可以卸了车上的煤,解决了咱们的煤源问题,趁着大冬天,赚他一大笔,你以为我白干呀?这叫做一箭双雕,不,一箭好几雕……呵……”杨伟想通各个关窍了,得意地笑着。
“切!司机就那么听说呀,开黑车的,个个都闯荡过几年,比一般混混都见多识广,人家就那么听你的话呀?”周毓惠好像故意泼凉水似的,一句接一句。
杨伟不介意,反而斗起嘴来了:“不听你的,但他们一定得听我的,不听还不行。”
周毓惠激了句:“那你还等什么?现在已经中午了,我估计长平的黑车队伍应该已经出行了。”
“万事俱备,只欠北风呀!”
杨伟莫名其妙地发了句感慨,引得景瑞霞和周毓惠咯咯直笑,连景瑞霞也知道是“只欠东风”,却不知道是杨伟故意说错还是肚子里没货。
“杨哥,是东风吧?”
“不,是北风!从北边过来的。我说的是寒流,今冬的第一股寒流,48小时前已经登陆蒙古,在今天夜里,应该能到凤城。”
“寒流!?”周毓惠和景瑞霞更是莫名其妙了。
“对,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说不定会带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杨伟解释道。
“下雪!?”周毓惠拧着鼻子,一脸不屑,越说离题越远。
“对,寒流涌动、大雪飘飞,这天气才好留客呀!”
杨伟神神叨叨地说着。景瑞霞侧眼看了一眼,没明白。
“切,你装神弄鬼吧你……”周毓惠在背后挖苦了句。
杨伟不知道是被刺激了还是怎么地,这一天之内,绕着凤城至于太行关的路,那条破破烂烂的二级路,来回走了三遍,最后天快黑的时候才上了高速路,在距太行关十五公里凤城段高速路服务区草草地吃了饭,吃饭的中间,周毓惠突然发现那辆还熟悉的警车也停在高速路服务区,车上没人,估计转休息间去了。周毓惠不禁心下暗道着,得!虾兵蟹将,快来全乎了………
奇怪的是周毓惠心下并没有一点担心的感觉,她心里很清楚杨伟的得性,要捏得住你,肯定把你捏个死去活来,就即便是捏不住,他转眼就会跑无影无踪,你就想找他也找不着。她心里有一点很肯定,那就是:在杨伟身边,比在什么地方都安全。
杨伟最大的本事不在于会干什么,能干了什么,而是在于能预知潜在的危险,能提早的防护,真遇到危险,他跑得比谁都快。这一点,周惠现在是深信不疑!看着杨伟的诨话出得了口、坏笑现在脸上,周毓惠也知道,这一个多月的调整,那个曾经叱咤在凤城所向披靡的杨伟,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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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不但等北边来的寒流,还在等北边来的一个人!
事又得从头说了,今天的事也许发生的多了点,半上午轮子和市医院俩看护医生专车到了潞州,又乘飞机直飞北京,轮子和两位看护的医生把伍元送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位女人正在这里迎接了,这位女人好像和医院穿军装的医院生很熟悉,人熟好办事,一个多小时就办完了手续,俩人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轮子看看表,已经是下午15了,俩人就近找了个饭店,坐下来轮子才开始细细打量面前这位气质不凡的女人,心里嘀咕着,这大哥,不声不响,还钓了个北京妞?
这北京妞,倒也不赖啊……大眼、淡眉、颧骨很高、脸蛋红红的,乍一看绝对不是漂亮的那种,不过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让人不知不觉地会肃然起敬的那种女人,走起路来和大哥一个样子,气宇轩昂,煞是好看,不过就是有一缺点,这女人长得很高大,就像所有高大的北京姑娘一样,让轮子这奶油小生颇有几分愧色,留着一头长发个子不高的轮子跟在人背后,像个小屁孩一般。
“时伦!时伦……”
轮子走神的当会,就听这林姓的女人叫着,这省得失态才笑着说了句:“林姐,怎么了?”
“吃完饭我给你开个钟点房,你休息一会,十九点三十分的飞机,直飞州,咱们一起走!”林涵静说道,这一个月杨伟主动联系了数次,最终把她也拉上船了。
“林姐,我哥说让我运什么东西来着?”轮子道。
林涵静温文尔雅地说道:“是啊,东西已经到了潞州。潞州到凤城两个多小时,咱们还赶得上。”
“噢,那年林姐,伍元这儿!?”轮子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主治大夫我给他找好了,现在昏迷成这样,你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哥那边需要人。再说我也不太熟悉路,你哥叫我帮忙,别回去了误了事。”林涵静说道,看样已经和杨伟商量好了。
“哎,谢谢林姐啊!”
两人吃了饭,聊了会,轮子突然发现这个林姐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像姐姐一样的亲和力,什么时候都看着很亲切,什么时候都笑着仿佛可以包容一切。
这一天过得稀里糊涂,晚上七点多上飞机,不到九点就回到潞州,让轮子很诧异的是,来接自己的林姐的,居然是一辆军用牌照的车
野后备箱里塞得满满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开车的人把t+手里就消失了,一路是轮子开回来的。
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才到了高速路服务区,这地儿是高速路的停车休息区,超市、加油站、钟点房一应俱全,远远地就看到了那辆自己改装的车正停在超市的门前,杨伟靠着车,怕是已经等急了……
………………
车刚停杨伟就迎了上来,交待轮子上休息处找贼六一伙去,自己却笑吟吟地上了转,坐在驾驶员的位置,看看一路风尘仆仆赶来了林涵静,问候了句:“林姐,路上没出什么茬子吧。”
林涵静笑着,不置可否地说了句:“有事还会见到你吗?”
“呵……东西呢?”
林涵静指指背后说道:“api202磁性电极干扰仪,我说杨伟,亏你知道这东西啊!”
“我听说过,可没真见过。蜂窝移动基站的克星嘛,我们在特种部队的时候用过这东西,一开机基站全抓瞎,这东西好像已经退役是不是?”杨伟看看后备箱两台偌大的机器,笑着说道。
“嗯,退了,新一代的东西是手提的,比这先进多了,不过那东西我可给你找不上。就这东西我只能给你开机不超过十个小时,引发大面积通信瘫痪的话,我怕出什么事,这要追查起来就麻烦了……”林涵静说道。
“用不了……林姐,看,零点以前你们停到这儿……”杨伟开了车灯,打着电筒,给林涵静标示着地方说道:“这里是高速公路一座高架桥,基站就在对面的山顶,直线距离不超过一点五公里,你的车可以停在桥上的停车线以内,七至八个小时,天一亮就结束!怎么样?”
“这个没问题。”林涵静说着,把标示图收了起来。
“林姐,那个东西,你搞到了吗?”杨伟小心翼翼地问。
林涵静看不清什么脸色,不过肯定不太好,默默地从车座下抽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杨伟,杨伟就着车灯打开仔细一看,是一支乌黑锃亮的手枪,仔细看看套筒侧面的图案,杨伟爱不释手地感叹了句:“极品!这条斑>:<一次,还是从跨境武装毒贩手里缴获的,没想到今天还能摸得着。”
林涵静说了句:“知道它的来历吗?”
“我记得这枪射程远,打防弹衣穿钢板没问题!……嘿,子弹呢?”
“你只知道他的威力,不知道它的来历,在俄罗斯,这种‘谢尔久科夫’手枪是总统卫队配枪,枪长196毫米枪管长1125米手枪空重900克弹匣容弹量18。两道自动保险便于安全携带又可缩短应急射击准备时间。能发射7n29手枪穿甲弹、7n28手枪弹和7bt3穿甲曳光手枪弹。在100距离上可击穿14米厚钢板或30层凯芙拉材料制成的防弹背心在50米距离上可穿透汽车侧板。有效射程和火力密集度堪比冲锋手枪,黑市上这种枪被称为杀警专用枪,五十米内,什么防弹衣都挡不住…………杨伟,你准备去杀人?”林涵静说着说着,口气严肃起来了。
“怎么会呀?有特殊用途………要杀人谁用这枪,一查弹道跑都没跑,我还不如直掐死个人算了。”杨伟含含糊糊说了句,开玩笑的口气。
“好,我不问你干什么,虽然我提供给了你枪,但也警告一句,如果有无辜的人死在这把枪下,我会举报你的。那怕因为这事和你一起坐牢我也在所不惜。”林涵静正色说道。
杨伟不答反问:“呵……林姐,你怕我出事还把枪给我?”
“我和你一样,我也不想欠你的人情,之所以给你,是因为对你,我的相信大于怀疑。这枪是我一个战友的收藏品,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保证,枪不能流到别人手里,人可以毁了枪、不能让枪毁了人!”林涵静说道,话里意味深重。
“谢谢,林姐……我答应你,不让任何一颗子弹沾上无辜人的血。这次的事,我只是担心有人会对我不利作个防范,也许根本用不着。”杨伟很轻松地说道,这次的谢字怕是真心实意的。
“呵……那你一定小心啊!不我相信,你还不至于敢杀警察!”
林涵静,终于掏出弹夹拍到了杨伟手里,捎带着把一又纸张递了上来,说道:“这是我哥托人查到了资料,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处。”
“哟,够快的啊,得谢谢林哥了啊。”杨伟笑着塞进怀里。
“杨伟,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答我。”
“说呗,林姐您跟我还客气呀?”
“嗯……咱们就说咱们这次见面吧,第一次我对你印象很好、跟着就发生了那事,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手里那东西对我们家影响有多大。现在你们凤城有几家通过非法渠道获得的开采证、安监证都被收回来,可以说,你救了我和我哥一命;我父亲去世后,家道基本就中落了,我这个哥哥又是志大才疏,做生意赔了次,几起几落好容易攒了几百万身家,这次要赔干净了,我怕他这辈子都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也就是因为你,我才发现,我自己并没有曾经一直想得那么高尚,我一直自命清高,但在生活上有时候不得不依靠着我哥接济,毕竟精神是以物质为基础的………我介意你怎么看我,不过这次,我有一种被人拉下水的感觉,你能回答我,我们是朋友?还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如果是利用的话,这一次,我们能两清了吗?”林涵静淡淡地说着。这也许是许久以来想跟杨伟说的话。
“朋友!”杨伟吐了两字,接了话头,笑着说:“不过选择权在你,你想两清,也没问题。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我提供给你的东西,都是从晋聚财手里得到的,那些东西全
印件,根本没有原件,如果你手上的东西毁了,那么t3第二份出现了。”
“谢谢!……虽然你很狡猾,我还是要谢谢你!”林涵静终于也是诚恳地说了一句,这正是自己料想到了答案。
“走,让你看看我的队伍,您放心,咱们今天干的事,绝对利国利民,不过就是不利已……”
杨伟笑着,把被逗笑的林涵静请下了车,上了休息部的一间房子里,贼六、轮子、俩个民兵小队长和一干穿警服乱哄哄地,有十个人。杨伟一介绍,十个人一脸正色看着都看着林涵静。身上已经装备好了林涵静先期托运回来的东西,很简单,步话机和夜视镜,看来杨伟对此事也是预谋已久了。
“大家注意一下,你们腰里别的步话器,都拿出来!”林涵静说道,指挥着十个人,看大家拿出来的,示范道:“这是一种加密的通讯步话装置,有效距离为十公里左右,大家调频到8089千赫,加密密码21367,在通话和解除通话的时候,必须输入正确的密码,然后摁这个绿色的键,即使你们丢了,别人也不会用,更不会和地方的步话窜台………试一下啊,你是一号、你是二号……一号一号,听到了请回答……”
不愧是通讯专业出身的兵,林涵静教得很细心耐心,这帮子人倒也学得经心,教完了使用程序,试了几遍这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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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准备就绪后,警车、两辆越野一前一后,向着目的地开进,太行关的出口。
林涵静的车里,因为司机被征用了,没地儿安放的周毓惠只得跟林涵静一道了,这辆车没停,直接驶着朝三公里外的高架桥驶去。
看来今天周毓惠这个闲人被当包袱扔路上了。
出了高速出口,警车停下来了,杨伟带着五个警服着装的民兵等着……
改装的越野景瑞霞驾着,继续向前走,过了煤管收费站,贼六轮子带着三个民兵,五个人呼拉拉从越野车上跳下来,朝着路两侧走去,越野车在大车形成的夹缝里左转右转,勉强走了一公里才到了开阔处,让景瑞霞奇怪的是,不大一会的功夫,好像根本没有正向来的车,所有的车,现在都拥挤到了煤管站的关口开始排队了……
高架桥上,两个女人驾着军牌的越野到达目的地停下来了,这种磁性干扰设备是要靠汽油发电机供电才能运转的,林涵静看清了基站的方向,忙着调试机器,干扰频率:900mhz到1300mhz,g和cdma的通话频率,发电机轰轰地响起来了,林涵静眼疾手快地拔着开关,一堆红绿灯闪着让周毓惠看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她隐隐地猜到,杨伟这手段,的确升华了,这比在基站直接打闸断电要高科技的多………
距此一百多公里的长平,下午就出发金刚一队五六个人,驾着一辆破车绕着几家最大的煤场转悠,杨伟给的命令是,一直转悠到天亮,凡是半夜出车的煤场都记下来,凡是半夜出行的车队,都记清楚,一直等到天亮最后一拔车出煤场才允许返回………而金刚现在路过的每一家煤场都是灯火通明,轰隆隆的装载机声不绝于耳,在长平的一个月里,天天都能听到这个声音,每天从下午开始,各煤场装载机就不停地运转,三十辆、五十辆,最大一百多辆的队伍会井然有序地出场,上路,每隔四十八小时是一个来回,而夜里装载开动的时候,大部分都是连夜上路的黑车,这些车会在天亮以前通过太行关。
绵延了二百多公里的路,一路上车灯闪闪,黑烟阵阵,对于长年奔波在这条路上的司机而言,每一个夜晚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今天和往常不同的只有一点,好像天变了,有点冷……
……………
太行关煤管站,接近零点的时候,依然是非常安静,连过往的车都停了,和平常一样波澜不惊,依照往常的惯例,这个时候都会安排人在出站两到三公里的地方,拦着正向来的车,只等着零点以后,新旧班一交替,趁着人乱的时候灭上几分灯监控,一放车,这钱哗哗就来了……今天的代班长姓吉,名运成!在煤管站工作有十几年了,据说家产颇丰而且和别人最大的不同点是,这人居然没有出过事,连最轻的处分罚款都没挨过,老吉一直认为是自己爹妈起的名字好,有吉又有运,实是不想发财也难!
今天的放车比较晚,一直到零点十分才接到了中间人的电话,老吉出站的时候回头大致看看,又是长平这群拉黑煤的,八成有百把十辆车,一辆车收两千,打八折也得十几万吧………轻吹着口哨,感觉有点冷,老吉向站外走了几十米,就看见经常来送钱的那辆车,白色的捷达……
“八十七辆,整十五万!”车上人说道。
“什么东西!?老子一上班你就缺斤少两。”吉班长数了数了数墩数,这钱都是一万叫一墩,嘴里骂了句,看样已经很熟悉。
“吉大爷,下次给您老多一墩不就成了吗!”送钱的很谦卑地说道。
“妈的……零点三十五分,排队出站……滚吧!”
话音落时,老吉这钱已经夹到腋下下了车,那辆捷达一亮车灯,溜了。
正自盘算着今儿放几趟车的老吉刚走不几步,猛然觉得眼前三个黑影晃着,心下一惊,刚要后退躲开,没等躲闪,后脑重重“嗡…”的一声,被人敲黑棍了,软软地倒地上了,在神志清醒的最后一刻,老吉心如明镜:完了,遇上传说中的黑吃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