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南宫咏荷和一身白衣、背着一个大布包的易天凌,再加上被着小布包的紫荆竑,三人三马朝华气山出发了。
鬼御看着他们离开,心里一阵担心,暗暗祈祷他们能顺利采到丹虫草平安回来。
三人一骑就到中午,在一个路上的小茶铺上让马儿休息下,也吃点简单的饭菜继续上路,紫荆竑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是第一个,南宫咏荷跟着他,最后是易天凌。
当天色暗下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进镇,所以休息一下后决定继续赶路,三个时辰后,子夜时分,终于来到一个不算镇的小村庄,三人给了一个农家一些银子,简易地眯了两个时辰,再次出发。
第二天下午离开了官道,开始进入荒山野岭,三人的面色也开始呈现疲惫之色。
中午,三人下马休息,只能吃身上的干粮,南宫咏荷是叫易天凌准备的,这家伙带了熟牛肉,拿出一把刀切片给她吃,还有烧饼加水果,让她有点感动,而看看一边靠树干坐着的紫荆竑只是在啃干烧饼。
“天凌,拿点过去给紫少。”南宫咏荷对易天凌道。
易天凌扁扁嘴,但还是照做,紫荆竑也没多说,拿来吃了,眼神有点古怪地看了易天凌一眼。
“紫少,你说三天路程,我们这么赶会不会快些?”南宫咏荷边吃边问道。
“嗯,没有意外,明天中午就能到华气山,白天上山风险也小点,我不想浪费时间,夫人可感觉吃力?”紫荆竑看了她一眼道,心里是有点佩服南宫咏荷的,强悍得犹如男人。
“不吃力,早点找到丹虫草,早点回去,彦靖和大叔也放心。”南宫咏荷笑了笑。
“真没想到夫人有五夫,到是对他们个个上心。”紫荆竑忽然聊起天来,当然这些是云彦靖告诉他的。
南宫咏荷嘴角一抽,尴尬道:“让你笑话了。”
“笑什么话,哪有女人像你这么厉害的,一女五夫,我看一定还有第六夫!”易天凌插嘴道。
“你少胡说八道!”南宫咏荷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他是在说他自己吗?
“谁胡说八道了,我说有一定有!”易天凌自然在说自己。
“我懒得理你!”南宫咏荷转回头去对紫荆竑苦笑一下道,“紫少,你别在意,他就是爱闹。”
紫荆竑一只眸子看看易天凌没有说话,易天凌则双目对他眯了眯还不服气地抿了嘴。
三人吃过后,再次出发,好在三匹马儿都是之前从淼鹤农那边骑来的,实力非比一般,也让他们能够在第三天中午就到达了华气山脚下。
“天哪,这么高的山?”南宫咏荷嘴角直抽,看着高耸入云的独峰有点郁闷。
“这边是前山,后山和前山之间有一条天通河,两边山都是悬崖峭壁,而丹虫草就长在前山的后面崖壁中间,我曾经看到过,但自认没那个胆量去采摘。”紫荆竑很诚实地说道。
易天凌面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没有一点踩踏之处?”
“不错,而且连一根岔枝都没有,光滑如镜,下面天通河河水很急,而且下面都是尖石淤泥,要是掉下去也很难有生机,你们可想好了?”紫荆竑冷漠地说道。
“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一定要救彦靖的腿,先上去看看,再想办法!”南宫咏荷面色认真道。
易天凌耸耸肩,三人把马儿栓在大树上,开始使用轻功山顶攀去,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半刻钟后,南宫咏荷已经站在了华气山的前山山峰之巅,俯瞰着下面,好在是中午,没有薄雾,视线一目了然,低下是如一条蚯蚓一般的天通河,南宫咏荷心里一阵发凉,再看看崖壁之上,触目所及都是青苔,还有伏在青苔上的一层白乎乎的粉状东西,但确实没有什么凹凸之处,一通到底,要想才交根本不可能。
“你们看,丹虫草!”紫荆竑趴在崖壁之上,伸出手指指着崖壁中间段忽然长出来的一颗四张叶子的小草,南宫咏荷凝目细看之下感觉就像是四叶草似的,整个壁上就它这么一株,果然是有够独特的。
“靠,这怎么拿啊!”易天凌本来想着以自己之力,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拿到,向南宫咏荷讨功劳,但现在一看连个下脚处都没有实在很难办,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茅山术里的“转移大法”,但那起码要耗费他一半的内力,还要折寿,他才不愿意使用,也不想让南宫咏荷识破他。
南宫咏荷不出声,转头看看山顶这边,也是光凸凸的没什么树木,冷风吹吹,很凄凉的感觉。
“用绳子!”南宫咏荷看着紫荆竑道,她之前就叫易天凌拿了绳子的。
“夫人,你看看后面都没有树也没有可捆绑的石头,而且那崖壁上的白色东西叫‘噬骨粉’,能腐化任何东西,恐怕这绳子一挂下去就会被侵蚀断。”紫荆竑挑眉,要是绳子行,他早就下去摘了。
“那怎么办?要不你们可以拉着,我快速下去,这是唯一的办法。”南宫咏荷很认真地看着他。
“夫人,这太危险了。”易天凌皱眉道。
“我觉得不危险,我速度很快,只要你们拉好绳子,我就能拿丹虫草下来,还是你准备我下去的时候你放手?”南宫咏荷大眼睛瞥着他。
“夫人,你别忘了,你靠近崖壁也会被侵蚀皮肤的,而且我敢保证那丹虫草的附近必有守护之物,这个风险太大了。”紫荆竑很严肃。
“那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靠速度取胜,再者就算真掉下去,我相信我也不会摔死。”南宫咏荷觉得大可以借助强大的内力,缓解自己掉落的速度,最多就是白干一场。
“夫人,不行!这太危险了,你想想就算绳子没那么快断,你的脸要是被侵蚀了呢?”易天凌跳起来坚决反对。
“只要不死,脸算什么?你以为我的夫君都是肤浅之人吗?”南宫咏荷冷笑一声。
紫荆竑动容,他本来是想自己这么干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却要自己下去。
“夫人,还是我下去吧,你要是有什么损伤,我相信云少和鬼兄都会伤心的。”紫荆竑皱眉道。
“不,你不能有危险,因为就算拿到丹虫草,没有你调制成药,彦靖也不能好啊,所以我去,你放心,我很在乎自己的命,所以会小心的,天凌,把绳子拿出来,你别告诉你你没拿。”南宫咏荷挑眉道。
“拿是拿了,不过不是你下去,我下去吧!”易天凌忽然下了狠心道。
“你?你干什么下去?”南宫咏荷不太相信他这么好心。
“什么干什么,要是你毁容了,或者有个三长两短,我到哪里找娘子去?你个没良心的,我可告诉你,万一我不幸死了,你也要娶我的知不知道!”易天凌瞪大狭长的黑眸怒声道。
南宫咏荷张大小嘴,目瞪口呆地看着易天凌从背包里拿出绳子,这是之前准备好的坚固麻绳,虽细,但吊三个人也不成问题,唯一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下面的白粉腐蚀掉。
“还愣着干什么,记得拉紧点,我尽量不让自己和绳子靠近崖壁。”易天凌扁扁嘴道。
“不,还是我下去,你武功没有我高!”南宫咏荷醒神过来连忙急道。
“什么?我没有你武功高?你也太自大了吧,要不要先打一架?”易天凌不服气道。
“你别说了,我下去,我不想欠你这个情,彦靖是我夫君,理应我下去,紫少,麻烦你拉住绳子。”南宫咏荷怕易天凌万一出事,那她内心一辈子也不会安宁的。
“你个女人怎么这么固执啊!我是男人,当然是我下去!”易天凌火大道。
“关你屁事,我就要自己下去,你要有心,就帮着紫少拉住绳子,我身体轻,更好办事情,万一我落下去,你们也别来救我,我会找到出口出去的,在山脚下等我就好!”南宫咏荷交代完毕,把绳子一端扔给紫荆竑。
“死女人!你就这么想死吗?”易天凌怒了。
“你才去死,我一定会拿到丹虫草的!”南宫咏荷怒瞪他,这该死的男人,居然诅咒她。
“咳咳咳,我说你们两个别吵了,易少,让夫人下去吧,她身体轻,能把绳子荡开去些,对了夫人,你可小心守护丹虫草的东西,不是剧毒就是凶猛之物。”紫荆竑关照道,他本是冷漠之人,但对南宫咏荷对彦靖的真心他确实欣赏的。
“嗯,我知道,你放心,要是毒物就好办了,我百毒不侵,凶狠之物的话,我相信以我现在的内力也一定能对付,何况我还带了兵器。”南宫咏荷对他露出感觉的笑容。
易天凌一张俊脸比锅还黑,最后闭嘴不说话,大家把绳子放好,在悬崖的最边上用两件衣服垫着,紫荆竑往后退去,而易天凌在悬崖口趴下来抓住绳子,一边还能看到南宫咏荷的情况。
南宫咏荷看了易天凌那张黑脸一眼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你要有事,我就去阎王那里抓你回来!”易天凌的黑眸里有着深深的执着,像两团火一般烧向南宫咏荷的心脏,她知道这男人真得很爱她。
南宫咏荷把绳子在腰间系紧,对脚卡在石头后面的紫荆竑打了个招呼,整个人忽然就跳了下去,完全不去碰那崖壁,紫荆竑顿时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让用他十层内力使出千斤锭,不让自己被牵出去。
南宫咏荷耳边生风,眼睛都似乎看不清楚,等到快到丹虫草的地方,她猛然一掌拍向崖壁,自己的身体荡开去,上面的紫荆竑吃到力,立刻拉紧绳子,南宫咏荷整个人悬空落定,双脚快速朝崖壁上蹬去。
“夫人!”易天凌在上面紧张地叫。
“再放一个身位!”南宫咏荷大叫道,她心里是害怕无比,但这个时候她没得退缩。
紫荆竑慢慢放绳子,南宫咏荷心惊胆颤地用脚尖往下走,上面的易天凌紧张地看着绳子和悬崖接触的地方,那两件衣服开始发出白烟,腐化的速度极快。
“夫人,快点!”易天凌急叫道,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绳子,关键时刻他还可以救人。
南宫咏荷额头都是汗水,发现脚尖的鞋子在冒烟了,连忙蹬一下弹开,丹虫草就在她的眼前了。
看到丹虫草是生长在一条很细的裂缝里,那四张叶子好像是绿色的水晶做的一般,能看清楚里面的纹路,南宫咏荷心里激动,果然是灵丹妙药啊。
看看似乎没有危险,南宫咏荷连忙伸手去摘,结果一拉之下居然纹丝不动,她一惊之下连忙去折它的茎干,结果也是折不断,怪不得它能生长在这种环境之中,所有的东西都被腐蚀掉,它却依然孤傲独枝,南宫咏荷相信它一定能治好云彦靖的腿,因为太神奇。
“夫人,你快点!”易天凌急叫,看到衣服上白烟越来越多,吓的连忙找块石头架住,就这一下子,他的手指都是血,因为等于要拉起被掐住的绳子搬到石头之上,那分量可不小,紫荆竑看他如此一做,心里安心点,他们都没想到那白色的东西腐蚀这么厉害这么快的。
南宫咏荷立刻抽出腰间软鞭上的刀柄割了起来,但似乎还是没有断裂的痕迹,南宫咏荷一急之下灌入真气,一刀砍下去,顿时茎干断裂,南宫咏荷高兴地接住那丹虫草,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
正当她对上面喊好了的时候,突然那裂缝中无数的红线射了出来,南宫咏荷本能地无法闪避,但还是立刻身上被喷满,吓得大叫起来。
“快拉!”易天凌吓得也大叫,以为她出事了。
南宫咏荷失去平衡,整个侧臂撞上了山壁,疼得她呲牙裂齿,仔细看看手臂上的红色东西,一看之下顿时疯狂大叫起来,原来都是红色的线蛇。
紫荆竑使命拉,南宫咏荷却身靠着崖壁,上面的绳子不可避免地摩擦到岩壁,顿时白烟四起,易天凌已经双手疯狂地抓住绳子往上拉,两个男人用尽全力,也看不清楚下面的南宫咏荷如何,一心只想把人拉上来再说。
南宫咏荷的半边手臂疼痛无比,白烟冒出,她一只手慌乱地打落那些红线蛇,知道必是剧毒,但好在她百毒不侵,被咬了几口就是有点痒。
身体快速上升中,易天凌边拉边大叫着:“夫人,你有没有事?”声音里都是惊慌。
“没,没事!”南宫咏荷的声音已经快到上面,一条手臂疼得有点发麻,她知道是因为沾了腐蚀的东西。
易天凌刚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手上的力量一轻,就听到南宫咏荷惊慌地大叫。
易天凌扑出去一看,绳子居然被腐蚀断了,南宫咏荷脑袋看着上面,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慌,身体直往下落去。
“夫人!”易天凌顿时整个人扑了下去,把紫荆竑吓得也扑上来,但没有抓到易天凌的脚,只能趴在崖壁上大叫道:“易少!夫人!”内心是震骇不已。
南宫咏荷怎么也没想到易天凌会为了她而跳下来,而且他速度快得惊人,很快就到了她上面,伸出手来,南宫咏荷的小手身伸出来紧紧握住了他的。
“不要怕!有我在!”易天凌一拉上南宫咏荷的手时,两人已经掉落了将近一半多高度,很快就要落河。正在南宫咏荷准备发单掌减慢速度时,易天凌凌空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一只手对着崖壁上一挥,南宫咏荷看到无数的银光射入崖壁之中,然后易天凌抱着她的身体猛然停止反弹起来。
南宫咏荷惊讶地大叫,看到那崖壁上似乎生长出无数的银色丝线,银光点点,把两人吊住缓冲了下。
“下去!”易天凌忽然又收回那些银色的东西,借着反弹之势抱着她飞跃而下,稳稳地落在波涛汹涌的河水之上的一块尖石头上。
白衣翻飞,墨发飘扬,易天凌面露急色地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南宫咏荷道:“你个死女人,真得想吓死我吗?”易天凌的内心因为刚才那一幕而心有余悸,额头更是一层薄汗。
“你,你刚才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会被腐蚀?”南宫咏荷一颗心依旧在狂跳着。
“说了你也不懂,好在没事了,你可摘到丹虫草?”易天凌挑挑眉转移话题,他心里叹口气,希望她不要把这事告诉鬼御,就鬼御那家伙一定会想到那晚自己伤了他的事情,那么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上次是黑夜里,他觉得南宫咏荷应该不会看出什么,但这次大白天又如此明显,要不是他实在没有办法了,也不会使出这一招。
南宫咏荷很想问是不是绣花神针,但她却很怕答案是,所以沉默了下后点点头道:“摘到了。”
“紫少,我们没事,山脚下汇合!”易天凌仰天对着上面大呼道。
上面的紫荆竑也是被吓得一头汗水,后背都湿透了,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道:“好!”他的心里为易天凌这样的行为震骇着,他相信这个男人一定深深地爱这个女人,让他很是动容,看来彦靖多了位强劲的情敌啊。
南宫咏荷只是侧头看着他的俊脸,发现今天的他似乎特别得帅气,让她的心隐隐地被扯了下。
“你,你为什么救我?”南宫咏荷还是想问,虽然她已经知道答案。
“我怕失去你,虽然你可能不会有事,但我怕万一,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万一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易天凌脱口而出的回答。
南宫咏荷心里一暖,鼻子发酸了。
“感动了?那奖励我什么?”易天凌见她有哭的迹象,立刻低头在她的红唇上亲吻了一口,怕被她打又连忙用手掌遮挡住自己的一边脸,那样子有点好笑。
南宫咏荷愣了下,这次却没有生气,她一点也不想说话,心里乱得很。
“怎么不打我了?”易天凌到是受宠若惊了。
南宫咏荷这才白了他一眼道:“你有这么闲工夫还不如找出路去!”
“我更喜欢这样!”易天凌忽然强势地吻住了她的小嘴,大手在她腰间一收,南宫咏荷呜咽一声整个人贴上了他的身体,没有丝毫的空隙。
南宫咏荷被吓得手臂动了动,顿时疼得她直抽冷风。
易天凌连忙放开她一看,她另一边的手臂上衣服几乎都没有了,血肉模糊,他居然没看到,顿时怪自己色欲熏了眼了。
“怎么会这样,你碰到岩壁了?”易天凌急切地四处转转,然后搂着她的腰踏波而行,中间在石头上停顿一会,很快就找到了出口处,是一处浅滩,易天凌一直没有放开她,直到上了浅滩放下她,细细看她的胳膊道,“刚才遇到什么了?你喊得那么吓人。”
“都是红色的小蛇从里面射出来,我自然害怕,脚下一松就整个人撞墙上了,你们又开始拉我,所以只能一直撞着崖壁,才会这样,不过没什么大碍,皮外伤而已。”南宫咏荷再看看自己的鞋子,果然脚尖处已经是破洞了,一阵阵钻心的疼,但她不想说出来。
“很疼吧,没事,我有上好的药,涂了就不疼了,好在我带着。”易天凌把他的宝贝药瓶子拿出来,里面是茅山派的药水,自然珍贵无比,但为了不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他也只能拿出来了。
轻轻地倒了些给南宫咏荷的伤处涂上,立刻南宫咏荷感觉到清凉之气投入皮肤,立刻就不觉得那么疼了。
“这药水好神奇,让我想起我一个朋友,他也有一瓶这样差不多的药水,可惜被八王爷一次性就用完了,这药水不能治彦靖吗?”南宫咏荷想到了冯旭日的无私,忽然到有点想念这个朋友了,不知道他跟在慕容昕云身边两人相处如何,应该不错吧,好歹他也救了慕容昕云。易天凌没好气地看着她道:“这是伤药,彦靖是伤神经,怎么治?你是以为我私藏不拿出来,然后跟你一起来这里自杀不成?”
南宫咏荷一头黑线地看着他,目光盈动,心里有了些触动,这个坏男人真是很傻,明知道自己掉下去也不会有事,还跳下来救,相信那时候他根本都什么都没想了,世上有几人能做到?就这份深情,她确实是感动的。
易天凌把药瓶盖上,南宫咏荷看到他的手指上都是血,破了不少皮道:“你怎么不擦点?”
“这药千金难求,我这是小伤擦什么擦。”易天凌无所谓道。
南宫咏荷一愣,她手臂上虽疼,却也只不过是皮外伤,他却愿意拿出来。
“都说让我下来你偏不听,差点把我吓得魂飞魄散!”易天凌终于松了口气。
“你明知道我掉下去也不可能有事的,跳下来干什么!我刚才已经想着击打岩壁后落在河中石头上了。”南宫咏荷扁扁嘴,“你给我表现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危险?”
“你少来,我是说万一,什么事情最怕就是万一,我不喜欢,我只喜欢自己掌握的感觉。”易天凌很霸道地说道。
“走吧,懒得理你这个自大狂。”南宫咏荷一走动,脚下疼得厉害,顿时一个踉跄。
易天凌手脚极快地扶住她急道:“怎么回事?”
“我的脚?”南宫咏荷露出苦瓜脸。
易天凌连忙抱起她放在一边的石头上,自己则先脱下自己白色的外袍给她披上,然后蹲下来拿起她的脚看。
“你刚才怎么不说你脚也伤了,都是血!”易天凌气恼地吼她。
“我,我这不是怕浪费你的好药吗?”南宫咏荷顿时有点委屈,手臂是漏空装,很感激易天凌的体贴,要不然被风吹得冻僵。
“对你就不是浪费,你个笨女人,我为了你连命都不要,还在乎这药!”易天凌要被她气死了。
“那,那你又不舍得自己擦。”南宫咏荷内心越来越酸涩和疼痛了。
“我皮厚,又是小伤擦什么擦,你要是不擦,你漂亮的小脚以后就难看了,你不知道女人的脚漂亮才叫真正的漂亮吗?”易天凌连忙又为她的脚上药。
“谁,谁说的!你难道天天看女人脚不成!”南宫咏荷没好气道。
“我说是就是,我不准你的脚变难看!”易天凌气呼呼地吼她。
“你个变态!”南宫咏荷被他激怒。
“我变态?”易天凌的俊脸都青了,双眸死死地盯着她的小脚,忽然拿起她血肉模糊的脚就直接含在嘴里,帮她用口水消毒起来。
“啊!”南宫咏荷顿时惊叫,想缩回来,但被他的大手紧紧地捏住了,“你,你恶不恶心,你快放开!”
易天凌一边吐血水,一边继续含,直到干净为止,才开始上药,南宫咏荷一张小脸全红了,连脖子耳朵都红得一塌糊涂。
“这样你的脚就会恢复漂亮了。”易天凌说完就去河边洗嘴了,看得南宫咏荷嘴角直抽,想到他嘴巴温热的触感,身体酥麻的感觉,让她很是难为情,身体一股热流转动起来。
易天凌洗完回来,在自己身上又撕了一块布,为她把脚抱起来,然后放进她的破鞋子里皱眉道:“我背你出去,上了马就不用走路了。”
南宫咏荷不说话了,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易天凌做得这个份上,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说啥了,因为很多东西已经在慢慢地改变着,她也自觉地意识到这点了。
易天凌背起她开始飞跃而上,很快就离开了浅滩进入了树林。
“你怎么不说话了?”易天凌发现背上的女人安静得有点不习惯了。
南宫咏荷低声道:“你要我说什么?”
“随便说啊,哦,对了,你的脚真臭!”易天凌笑了起来。
“你个死变态!”南宫咏荷顿时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啊,死女人,你要不要这么用力啊!我被你打笨了谁背你出去啊!你个没良心的!”易天凌哀叫着,其实他也没那么疼,就喜欢和她拌嘴。
“我哪有用力啊。”南宫咏荷嘟嘟嘴嘀咕了声。
“哼,你就对我凶!”易天凌不服气道。
“那也是你自己不要好,做出来的事情都不是人干的。”南宫咏荷顶嘴道。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了去!”易天凌被她气死了,大手反过来就在她的小pp上打了一下。
“啊!你个流氓!”南宫咏荷顿时双手对着他脑袋一顿乱拍。
易天凌真是恨不得扔掉她,但还是紧紧地背着她,还怕她动作太大掉下去,咬紧牙冠憋住气任她打,他容易嘛他。
南宫咏荷打了一顿后,见他不说话有点奇怪气恼道:“你个色狼!”
易天凌依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快速地走,南宫咏荷扁扁嘴道:“生气了?”
易天凌还是不说话,南宫咏荷看不到他的脸,但可以想象是多么黑的。
南宫咏荷气一泄趴在他身上也不说话了,一时间只听到林子里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声。
好一会儿,南宫咏荷忍不住道:“好吧,对不起,我不该打你的,好歹你也救了我。”
易天凌冷冷地哼了声还是不说话,南宫咏荷没折了,声音一软道:“真生气了?”
“哼!”易天凌再哼了声。
“那你想怎么样嘛!”南宫咏荷口气强了些。
“我能怎么样,你是我的女王,我敢怎么样吗?就是求你别抛弃我就好了。”易天凌没好气道。
“嘿,真的是你的女王?”南宫咏荷笑了。
“你还不是?我易天凌什么时候对个女人这么低声下气过?要是别人敢这么对我,我一定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还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易天凌暴虐道。
“你怎么就这么残暴呢?”南宫咏荷叹口气。
易天凌不以为然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道理你不懂?”
“我懂,但也不用像你这样偏激吧,手段和缓一些不是更好?”南宫咏荷皱眉道。
“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易天凌没好气道。
“我知道,但你不能改改吗?有的人不是该死的。”南宫咏荷劝说道。
“哼!”易天凌冷哼一声反抗道。
“天凌,我问你个事。”南宫咏荷好声好气道。
“说!”易天凌声音酷酷的。
“你为什么要喜欢我,还要我娶你呢?”南宫咏荷怀疑他的目的,虽然从他的眼里看出他对自己的爱,但若他是端木魅影是红魅,那么这家伙也可以是再骗她,目的是自己为他生孩子。
“我脑袋被门夹了不行吗?”易天凌的答案让南宫咏荷苦笑。
“那你有没有骗过我?”南宫咏荷换个方式道。
“骗你也是因为爱你。”易天凌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那你可知道爱情眼里是容不得一颗沙子,何况我最恨得就是欺骗。”南宫咏荷声音严肃起来。
易天凌的脚步慢了慢,然后继续前行道:“等你爱上我,我再说吧,做人有很多迫不得己。”
“为什么不现在告诉我?你不怕我到时候恨你?”南宫咏荷挑眉。
“若到那时,也是我自找的,我不会怪你,你只要记住,不管我有什么欺骗,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易天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就是红魅的时候会不会更恨他?
“你不觉得要是能坦诚相对不是更好吗?也许我还能帮你。”南宫咏荷想给他机会。
易天凌再次一愣道:“不管我骗你什么?你都能原谅我吗?包括伤害你和你最在乎的人在内?”易天凌也开始试探,他忽然觉得南宫咏荷的问话有点奇怪,不知道她是不是开始怀疑了。
南宫咏荷沉默了良久,久到易天凌的脚步也慢了下来,他的内心也跟着无比的紧张。
山脚远看就在前面了,南宫咏荷看看他后脑勺,想起他扑下来救自己的一幕忽然吸口气道:“若你现在坦白,我会原谅你。”她想给他一次机会,也算是还他这次的恩情,要是他真的承认他就是红魅,那么她也会原谅他,或许还会试着去爱他,只是她也知道万一走上这一步,那大叔那一关、北溟浚星那一关一定过不了,但她还是想给他一次机会,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是她亲口对他说过的话。
易天凌停下脚步,把她慢慢地放下来,然后转身面对他,一双黑眸有着纠结之色,看着南宫咏荷那张此刻无比严肃的俏脸,那双大眼睛里有着某种期待,让易天凌心惊胆颤,她好像知道什么了,这是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天凌,就凭你今日对我的情,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若你把欺骗我的事告诉我,我可以试着和你交往,你自己考虑要不要珍惜这次机会。”南宫咏荷心里打定主意要让他改邪归正,因为她已经知道就算他是端木魅影,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帮他师傅做事,罪魁祸首不是他。
“任何事?”易天凌很谨慎地看着她。
南宫咏荷也很认真地看着他点点头。
“过了今日,下次告诉你都不行吗?”易天凌眉心紧皱,他内心太过纠结了。
“机会只有一次,你要不要随便你,也许走出这座山,我对你的心软会消失。”南宫咏荷给自己一个理由。
易天凌手心都是汗水,额头也慢慢地见汗,这个秘密太大,他不知道说出来的后果是什么,也许她骗他,因为他毕竟差点杀了北溟浚星,折磨八王爷,还伤了鬼御,杀了他不少的鬼影门高手,这样的恩仇,她能原谅他?
“夫人!易少!”不远处,紫荆竑的身影快速朝这边掠了过来。
易天凌好像忽然松了口气,而南宫咏荷则深深地叹口气。
“你让我考虑几天。”易天凌还是说了一声,“这个机会你既然给了我,那我暂时保留几天不过分吧?还是你要我当着紫荆竑的面说出来?”
南宫咏荷看紫荆竑已经到了,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道:“那回去再说吧,很多事情越拖越没有好处!”南宫咏荷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对紫荆竑道,“紫少,我们没事,丹虫草我摘到了!”
紫荆竑看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但他立刻被丹虫草的透明叶子所吸引,一只星眸发出医者找到良药的特有光彩。
“太神奇了!”紫荆竑感叹道,“这下彦靖能走路了。”
南宫咏荷一听立刻高兴道:“太好了,你其他的药草找到了吗?”
“嗯,已经摘好,我们赶回去吧。”紫荆竑面带笑容地快速转身掠去。
“紫少,夫人受伤了。”易天凌叫道。
紫荆竑停下身影,立刻又回来道:“怎么回事?”
“已经没什么事了,天凌的药很有效,不疼的了,就是鞋子破了。”南宫咏荷动了动脚,给他看破个大洞的鞋子。
紫荆竑皱眉道:“好厉害的噬骨粉,你脚没事?”
“没有,不疼的了。”南宫咏荷看了易天凌一眼。
“什么药这么厉害?”紫荆竑目光再次一亮。
“自然是我的妙药。”易天凌得意道。
“能借我一看?”紫荆竑期望道。
“不可以。”易天凌拒绝地干脆,让南宫咏荷很想一脚踹飞他,这家伙怎么能这样无情呢?好歹都是一路来的朋友,看一下而已,要不要这么小气。
紫荆竑一愣后,嘴角勾起些邪笑道:“夫人,借你脚一看。”说完就直接蹲下去,看南宫咏荷的脚。
南宫咏荷面色又红,你妹的,一天内被两个男人看走了脚,这在古代可是很忌讳的事情。
紫荆竑暗暗惊奇,她的脚明显刚刚修复好,伤口还是粉嫩的,这样的药简直就是旷世奇药,他爹告诉过他,这种药只有茅山术的人才能做出来。
紫荆竑抬头看向易天凌,面色惊讶道:“你是茅山派弟子?”